《科举发家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7(1 / 2)

科举发家 清涴 4834 字 2023-09-03

一箭三雕,还是在一问一答间迅速思考出来,这等急智,便是县衙府吏,亦有不及矣。

再一看周围人一脸见怪不怪与有荣焉的样子,梁县令便知沈钰在族内怕是没少展现过他的聪明才智,这才小小年纪,便使族人归心。

事实上,梁县令真的想多了。沈氏族人之所以见怪不怪,那是因为沈钰这家伙从小就稳重知礼,大家都习惯了他这小大人的做派,也没觉得不对。倒是跟着梁县令一同前来的人很是震惊,心道这世上当真有神童。

沈钰几句话便解决了梁县令的难题,梁县令也不好不表示一点,奈何县衙太穷,赏不了太多银钱,便只有另辟蹊径,亲自写了一幅“积善仁义之家”大字,郑重交于族长,肃容道:“天下人当谢沈氏仁义!”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沈家祖祖辈辈在地里刨食,没几个能见到县太爷的面。如今不仅见了县太爷,还得了县太爷的墨宝,亲自夸沈氏仁善,沈氏族人兴高采烈地就跟过年似的,欢欢喜喜开了祠堂,郑重地将这幅字裱好,挂在祠堂之中。

梁县令解决一桩心事,又问沈钰:“如今可在读书?”

沈钰肃手敛目:“刚刚背完四书。”

梁县令微微点头,治下能出一个人才,任谁都高兴。更因沈钰办事办得漂亮,梁县令爱才之心一起,便给沈钰送了份大礼:“我那儿还留着当年自己科考时用过的书,上头写了不少注解。你若是不嫌弃,我便差人送过来。只一条,这书我也只有一套,不可送你,允你抄录,如何?”

必须可以啊!

沈钰眼睛一亮,自己正缺书呢!更何况,梁县令可是中过举的,学问比陈秀才还要深一等。他的注解,更是珍贵。这一套书,寻常人家都是当传家宝的,能借与旁人抄录,已是难得的大方。

更有甚者,县试可是由县令主考,若是日后沈钰参加县试时,梁县令还在……

知晓梁县令的整体思路和写作偏好,不比其他抓瞎的强么?

第20章忘了什么?

沈梅近来也没闲着,开始跟着李巧儿学习缝衣服纳鞋底,在下雪之前,沈梅紧赶慢赶给沈钰换了身新衣裳。

这衣裳做得巧,分了两层,内里那层厚的棉絮可以拆开,若是天气热了,单穿外头那件薄衣便是。不仅如此,沈梅这一年也没落下功课,如今已经背完了百家姓和千字文。读书使人明智,身量微微长开了点的沈梅周身逐渐带股书卷气,很是吸引人。

这一套衣裳她做了好几个月,针脚极密,便是钱翠花也挑不出毛病。女孩子细心,沈梅也知晓读书人爱风雅,十分推崇梅兰竹菊四君子,便在袖口与下摆处都绣上了精致的翠竹纹。又给沈钰绣了个翠竹锦囊,看这打扮倒有那么一丝官宦人家的小公子的味道。

沈钰本就生得俊俏,穿着这一身往学堂里一戳,立即惹来同窗们的关注。

沈钰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炫耀了一波姐姐。

这年头儿女孩子都要讲究一个名声,沈钰觉得自家姐姐挺不错,当然要给她好好宣传宣传。

虽然很无奈,但沈梅也快十岁,再过两年就得考虑说亲的事儿了。沈钰这个当弟弟的,总得先帮亲姐姐刷一波声望值再说。

事实上,附近村落已经有不少人家盯上了沈梅。包括沈钰的同窗们,在收到沈钰被梁县令夸赞的消息后,也有心思活络的让父母暗戳戳打听了一回沈梅的品行。

便是陈秀才,初次听到这消息都愣了半晌,私下问了回陈恪:“沈钰非池中之物,沈家人也公正,他有一姐,温柔体贴,极是能干,你觉得如何?”

陈恪刚想说沈钰的姐姐跟他有什么关系,转念间又想明白了陈秀才这话的意思,登时涨红了一张脸,耳尖几乎都能滴下血来,哼哼唧唧没个准话,扭头就跑。

沈钰来时,陈恪正不自在着,一听事关他姐,陈恪又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用一种“我快一点看你肯定没发现”的眼神往沈钰身上扫了好几遍,搞得沈钰还挺纳闷:今天出门的时候我还特地检查了,这身挺好看啊,师兄那是什么奇怪的表情?

那是少年郎害羞又傲娇的别扭心情啊!

陈秀才不想继续看亲儿子犯蠢,不动声色地拍了儿子一巴掌,又大方地看了沈钰这身衣裳一眼,发自内心地赞了一句:“令姐当真心灵手巧。”

沈钰丝毫不谦虚,直接点头道:“那是,家姐素来聪慧,我抽空教她的三百千,她都差不多能背出来了呢。字儿也练得有模有样。”

还会读书写字?这回陈秀才可来了兴趣,陈恪也扭头看着沈钰,脸悄悄红了,小声问:“你怎么想起教你姐念书啦?”

沈钰微微一笑:“多学点东西总不是坏事,念了书更明礼,这不挺好?”

“是……是挺好的。”陈恪脸上刚下去的红晕又浮了上来,话都说不流畅了。

沈钰忍不住狐疑地看了陈恪一眼,我夸我姐姐,你脸红个什么?

陈秀才连忙转移话题:“听闻上回县令亲至,夸你有君子之风,大善!”

沈钰稚气的脸上露出一抹甜笑来:“那是县令仁善,哄小孩玩了。夫子,这些时日的大字作业可否少一点,梁县令答应让我抄录他当年的书籍与注解,我怕拖得时间太久,县令心生不悦。”

“行。这段时间你只要把文章写好就行。”陈秀才爽快点头,反正这弟子自律到变态的程度,肯定不会落下课业。

教这么个学生,就是省心。

不但省心,还能给夫子送点小惊喜。

“夫子,县令允我抄录书籍,也许我借给旁人抄录。我看这几年梁县令怕是还不会调走,说不定师兄下考场时,还是梁县令主持县试。不如等我抄完后,师兄再抄一份看一看?好歹能知晓梁县令的偏好。”

陈秀才再次恨了一回:这怎么就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呢?要是沈钰是自己的儿子,自己还发什么愁?

陈恪则眼神一亮,抓着沈钰的袖子点头道:“那可说好了,不许反悔,等你抄完了一定得借我抄一回!”

“没问题!”沈钰很是大方,“不过你的速度也要快一点,我还打算让族里也抄录一份,日后有子弟想念书者,好歹不会找不着路。”

陈秀才挑眉,故意说道:“你倒大方,若是旁人得了这份大礼,怕是得好好藏着不给别人看。要知道,但凡多一个人看了,日后你的竞争对手可就要多一个。”

沈钰却不屑这种做法,淡然道:“念同样的书,考同样的题,若是被人超过了,那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怎么能怪别人看了自己的书?”

考差了还埋怨对手太强大,能说出这话的该是怎样的智障?傻瓜就别想把大家的智商全拉低到水平线以下了,真这样,这个国家一起玩完得了。

陈秀才登时抚掌大笑:“是极!遇事常自省,这才是坦荡君子所为。只恨这世上有那一等小人,嫉贤妒能,自己学问不够,又眼红旁人胸有沟壑,竟在暗中给人下绊子。你们日后参加科考时千万注意饮食,当年我参加乡试之时,便有考生着了小人的道,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有病倒的,有拉肚子的,全都错过了乡试。咱们不害人,却也不能不防人。”

沈钰点头,认真将这话记在心里,免得以后不小心中了别人的暗算。

陈恪同样点头,等到过完年后,沈钰将梁县令送来的书抄完后,陈恪便迫不及待地埋头苦抄起来。

便是陈秀才,亦爱不释手地拿着书默读,看到精彩处醍醐灌顶拍案叫好,只觉得梁县令字字珠玑,恨不能与之畅谈一场。

三年后,陈恪十六岁时,陈秀才让他试着下了考场。

沈钰对此很是关注,这还是身边人第一次参加科考,沈钰还等着陈恪回来说一说流程和试题,好让他心里更有底。

梁县令确实如沈钰猜测的那般,还没调走,这回县试便是他主考。看过梁县令注解的陈恪本应占优势,奈何心理素质不太好,回来时哭丧着脸,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

沈钰登时心下一紧,觉得陈恪这回怕是过不了县试。

果不其然,放榜那日,榜上并无陈恪的名字。

陈恪苦笑,陈秀才虽然有点失落,但考虑到陈恪的年纪,也没多失望,反倒安慰了他一回。

倒是沈钰,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直到听到沈瑾一口一个“考校”时,沈钰顿时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总觉得忘了什么东西!模拟考啊!陈恪为什么心态崩了,那是以前没考过试,心理素质不行啊。

赶紧告诉陈秀才,模拟考试来一波!

第21章准备

作为长在红旗下的天.朝学子,沈钰可是从小一路考试考到大的。大考小考模拟考,月考期中期末考,做过的试卷堆起来怕是能有半层楼那么高,考试对沈钰来说,那真是家常便饭,心态稳得一批。

陈恪就不行,本身年纪也不大,碰上那样肃穆的场合,先就乱了分寸,紧张之下,原本十分的本事,就只能发挥出八分,委实可惜。

陈恪颓丧了好几天,脸上都没个笑影儿。陈秀才心里也不大舒坦,面色又严肃了几分,惹得沈瑾等人都绷紧了皮,再也不敢淘气偷懒,生怕惹夫子动怒。

沈钰见状,低声向陈秀才说了模拟考试的设想:“师兄这次落榜,并未发挥出自己的真本事。想来是不大习惯考场里头的环境。夫子教我们,也不曾把我们关在房里三天,又有衙役巡视,这般阵仗,便是考了几回试的人也不一定能淡然处之,不若平常多做训练?”

陈秀才登时来了兴趣,对着沈钰一挑眉:“怎么训练?”

沈钰早就打好了腹稿:“夫子乃是秀才,自然知晓县试的卷子到底有什么题目,你按照试卷的题目类型,对比着给我们也来出一些类似的题目,同样在房里关三天,完全按照考试进程来,次数多了,也就见怪不怪,再次参加县试,想来也不会太过紧张。”

陈秀才深深地看了沈钰一眼,沉吟片刻,点头道:“这法子不错,我再想想章程,日后多考考你们。”

沈钰见陈秀才的目光落到了沈瑾等人身上,不由在心里向他们道了回歉。提前让他们体会一把天.朝学子的苦逼,可真是对不住他们。

正在同其他人玩闹的沈瑾突然后背一凉,下意识地看向沈钰,总觉得有种不太美妙的预感。

反倒是陈恪,正是憋着劲儿的时候,听到这提议后登时眼神大亮,催着陈秀才赶紧给他安排一场模拟考。

陈秀才是个负责任的好夫子,决定先用儿子做实验,有了成效后再应用到学生身上。

于是,沈钰就旁观了一回陈恪的苦逼模拟考之旅。

陈秀才出的考题,陈恪拿到试卷看着还挺眼熟,题型都是见过的,心里也有了点底。

倒是沈钰,好奇地去瞅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考卷第一题是填空题,后面类似名词解释和分析,考的多是帖经墨义,还有些诗赋,最后才是作文。题量多得很,密密麻麻看得人眼晕。

在沈钰看来,做题并不是问题,最难克服的,竟然是考场环境。

睡只能睡在一块小木板上,书案也不知是陈秀才从哪儿找来的,一股腐朽的刺鼻味儿,丁点大的地方根本不能走动走动活络筋骨。更要命的是,陈秀才借口考试有可能抽到“臭号”,还在陈恪旁边放了一个臭味熏人的恭桶,就为了锻炼陈恪的忍耐力。

沈钰立即就惊呆了,还没参加过县试的他觉得自己真是见识太少,万万没想到还能有臭号这种神奇的存在。

嗯……据说考试时要上茅房,必须得在衙役的监视下去,考场空间不大,有的号房就正好挨着茅房,抽到臭号的书生正在冥思苦想呢,隔壁时不时就传来点声音,再加上不断飘来的臭味,整整三天,那滋味儿……

真是可怕!

沈钰摇了摇头,暗自祈祷自己日后千万不要手太黑,一抽就抽到个臭号。不然的话,死脑细胞的同时还要忍受生化攻击,这可真是人间惨剧。

就像现在的陈恪一样,被逼的坐在恭桶旁都可以面不改色地热饭吃饭了!

沈钰看着面带微笑的陈秀才,再看看云淡风轻的陈恪,觉得自己好像见证了一场变态成长史。

他们三人都变态得很有水准,考试监考什么的都不在话下。沈瑾等人就惨了,莫名其妙多了好多场考试,做错了就得受罚,陈秀才是个狠人,错一遍罚抄五十遍,要不是沈钰还在一旁看着,沈瑾简直想抱着陈秀才的大腿再痛哭一回。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哪个王八蛋想出来的主意,这是要逼死大伙啊!

王八蛋沈钰笑得一脸纯良,轻飘飘地再往沈瑾心上补了一刀:“瑾堂兄,这一题你错过一次,现在又错了,按夫子的规定,你要抄一百遍呢。”

沈瑾:……

现在辍学回家去种地还来得及吗?

必须来不及啊。

别说,考试还真是老师的一**宝。这么几次试考下来,陈秀才已经彻底搞清楚了这帮学生每个人的弱项,对于因材施教更有心得。

又过两年,沈钰十二岁时,悬梁刺股苦读几年的陈恪再次下场,然而进了考场后就发了高烧,来不及考完便晕了过去,险些丢了半条性命,自然又落了榜。

这一年,沈钰也开始跟着陈恪进行模拟考训练,为此,每回模拟考之前,沈钰总得提前通知家里一声,熬过那难挨的三天。

这几年里,沈钰已经将四书五经和注集全都背完了,文章更是一日千里。他毕竟来自后世,见多识广,思路比陈秀才开阔得多,经常能有独到的见解,让陈秀才拍案叫绝。

gu903();师生三人本以为陈恪这回一定能中,却没成想中途竟然出了岔子,皆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