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这会儿也不敢催促老爷子去睡了,他低声去外间吩咐下去,本来资料就是调查好的,只是之前老爷子病重,他只是大致看了一下没问题就将人请去了S市。
所以重新调出资料,也只是打个电话的事。
等资料发过来,林管家没来得及看,就走过来,蹲在那里,递给老爷子看。
林管家拿着手机将图片资料调大,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证件照,旁边是出生年月以及各种情况学历生平等。
可等林管家和林老爷子不经意一扫,看到出生年月时,两人都愣在那里。
因为那个日期太眼熟了。
正是不久之前他们刚在墓碑上刻下的,林女士的忌日。
林老爷子猛地咳了一下,捂着嘴死死盯着那出生日期,甚至忘记了反应,红着眼,本来只是一个念头,可瞧着这个日期,连带着季枫之前一直隐瞒了不少事,如果真的只是主顾的事,他为什么要瞒着?
还有这个日期,正是婉婉去世的日子。
那时候季枫只说三十年前那个孩子没能生下来,却没说可能二十年前婉婉没有另外怀一个
林管家也太过震惊一时忘记了反应,可是老爷,如果小季先生真的是可他为什么不说?
林老爷子此刻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先去查。小季那孩子说盛昭待过福利院,还有一个弟弟,那十来年他们是去村子里支教,既然待过福利院肯定会留下线索,相信小季当时也是因为这个线索找到。以S市为范围,将四周所有的福利院全部都找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盛昭的线索,还有,按照当年小季出生的时间,去查他出生的村子,在四周的村子都一一询问打探,这件事悄悄办,别让人知道了。
林管家懂了林老爷子的意思,事情没确定下来之前,也是怕只是误会,或者只是季枫好心,要是让人知道他们反过来去查,要是证实不是,反而会让小季先生误会,寒了人的心。
林管家想说不如直接去问小季先生。
可想到如果小季先生肯说的话也不会从未提过。
甚至这次要不是老爷太难过,甚至可能大小姐那十来年过的那般苦小季先生也不会说。
林管家知道这件事不查清楚老爷怕是无法安心,他找来保镖护着老爷子,他亲自一件件去安排下去。
季枫第二天醒来时天刚亮,他躺在那里,睁着眼,没起身。
往常这时候他一醒来就起床,这会儿却是不想动。
他想到昨晚上回来时封霖做的烛光晚餐,以前没想过封霖可能对他也有心思,所以他一直都没往这边想。
如今想想看,如果霖哥真的对他没别的心思,何必这么费心亲自做饭?
毕竟他发过消息说自己和林老爷子在外吃饭。
还有搬来这里,霖哥说搬来就搬来了,即使如今危机解除,他没提,霖哥也没说要走。
他这个房子当时买的时候不大,他住什么地方都习惯了无所谓,可封霖平时是直接一个人住一栋别墅。
还有之前手臂受伤,郝秘书真的忙到需要他一个外人来帮忙照顾一周?
如果只是为了故意想跟他多相处呢?
想到这,季枫耳根有些热,他慢慢坐起身,既然如此不如试探一番。
季枫比平时早起来半个小时,他走出去外面,封霖还没起来。
他先去洗漱,出来时封霖也刚好出来,和他打个招呼:早上想吃什么?
季枫:昨晚上霖哥做的烛光晚餐,早上我来就行了,下清汤面可以吗?
封霖自然没意见,别说季枫的好手艺,就是生吃面条,他也不介意。
季枫在封霖去洗漱时热了锅开始炒蛋,等下下在汤面里,味道会好很多,等将葱姜蒜爆香,再浇上汤头,早上来不及熬汤,但是他平时会买一些汤料,调制虽然不如现熬的,但是也很好吃。
等封霖闻着味道过来,帮他端着去了客厅。
吃完,封霖主动去将碗洗了。
季枫上午第一节没课,他坐在那里看封霖开始准备上班,浴室的门没关,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封霖对着镜子在打领带,微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以及时不时微动的喉结,再往下是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的衬衫,结实的手臂抬着,再打领结。
季枫在封霖要看过来时,将头重新转了过来,打开电视机,随便换着台。
封霖准备妥当出来,看到季枫这么闲,也不着急着走,走到他身边落座,陪他再看一会儿。
他是老板,也不着急。
封霖看季枫看个早间新闻也这么认真,迟疑一番,还是把话问出口:晚上出去吃?我让郝秘书定位置?
出去吃?季枫没将视线转过去,以前没察觉,如今仔细听着,终于能从封霖面无表情的脸上以及低沉平稳的声音里听出些微妙:今晚上怕是不行,我和黎哥约好了。
黎彦淮?封霖诧异,他回来了?
季枫道:下午回来,晚上我们出去吃,所以,今晚上怕是还要霖哥自己一个人在家。
封霖薄唇抿了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今天不忙,也好久没见到黎影帝,不如一起去好了。
如果是平时,季枫自然答应了,可今天却不一样,他摇头拒绝了:黎哥说今晚上有事跟我单独说,怕是只能改日再聚。
封霖头皮一麻:单独说?
封霖听出季枫是打算单独赴约,只能应了。
季枫在他临出门时,提醒一句:霖哥,我要是晚上回来晚了,你就先睡。
封霖:好。
一直出了门,封霖站在门口,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下临时给黎彦淮加工作的可能性。
最后,只能垂着眼去了地下停车场。
郝秘书昨晚上刚被加工资,心情好,亲自来接的封霖,只是等老板坐进车里,总觉得老板心情似乎不太美妙:老板?现在走?
封霖嗯了声。
郝秘书确定老板是真的心情不好了。
郝秘书提心吊胆将老板送到办公室,就要走,封霖将郝秘书唤住了:你说,一个人要单独约你和你的单独说一件事,会是什么事?
郝秘书:???他谨慎问了句,一男一女?
封霖摇头:不是。
郝秘书松口气:那可能是吐吐平时遇到的苦水。
封霖:如果不常见呢?很久见一次,这次还专门非要单独见。而另外一方还说晚上可能玩到很久才回来。
郝秘书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谁约了季先生吧?那可能大概是有事吧。
封霖没说话,静静看着他。
郝秘书绷不住:要么就是很重要的不能为外人道,要么就是表白一类的,不想别人知道。
毕竟,两个普通的男人是前者,可季先生是喜欢男人的,这一切皆有可能。
封霖觉得更扎心了:
郝秘书一整天都不敢打扰老板,生怕被殃及池鱼。
封霖一直到快下班,盯着手机看,想联系季枫,却又怕打扰到季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