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羡鱼连连点头,心道,不用她说,自己也会窝在院子里不怎么出来的,不用担心离她不够远。
“她们居然敢在新婚后头一天给你们塞妾,是觉得我大哥这些年打拼好了,得使点手段套牢了我大哥,以没有子嗣为由想先把眼线安置在你们院落里,幸好我遇见了金冬,不然你不被活活吞了"沈家长房里,沈珩下了功夫带大三个弟弟妹妹,沈芊这姑娘是见过世面的,内宅里的弯弯绕绕摸得清楚。
她说着说着,忽然扭头打量专心听她说话的萧羡鱼,疑惑地问:“话说,你到底能不能生的?”
萧羡鱼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用探究的眼神瞧得发窘,尔后又想到新婚夜里的风平浪静,一股子情绪上了心头。
自己能不能生,这不得看她大哥么。
萧羡鱼幽怨地瞪沈芊一眼,不说话,带着孔嬷嬷和秀月加快了脚步离去。
这举动让沈芊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朝萧羡鱼的背影,不满道:“嘿.不都是为了这事吵的么,我出了那么多力,就问问,你还委屈上了?”
沈芊生了闷气,扭扭捏捏回自己院里,下了船还一堆行李要收拾呢。
第十一章不在意子嗣
萧羡鱼一路小跑,在前头遇见了从祠堂出来的沈珩,谨慎地离他十步,跟在身后。
这条路的方向是回他们院子的。
走着走着,前面的沈珩转过身来望她,看她跑后显得红扑扑的脸蛋,还有略急的呼吸,宽袖下的手指微微摩挲,后又握成拳。
萧羡鱼停下来,始终保持距离,眼晴大大地盯着他。
仿佛在问,什么事?
身后的秀月小声说:“姑爷是不是觉得今天我们做得不对瞧,他皱起眉了,好可怕…”
沈珩确实皱起了剑眉,那表情像在质问什么,可是她看不懂。
萧羡鱼已经开始在肚子里准备措辞了,一定是先道歉,然后保证下次绝不会出现忤逆、堵话的情况云云。
可是不到一会儿,沈珩又继续往前走了,然后大伙也维持原本的距离跟着走。
走着走着,他又转过身来看她,同样的表情。
萧羡鱼停下来,不知道沈珩到底要干嘛,有什么事不能回去了再说么。
一旁捧着官帽青杨看不下去了,低着头,用细不可察的声音说:“夫人,您自个儿赶紧上前去吧。”
萧羡鱼无法,想着措辞也想得差不多了,于是自己快步去到他身边,刚深吸一口气先来个自陈不是,沈珩已经伸手过来捉她的腕子,将人往身边拉拢,然后敞开大氅把她包了进去。
“下雨了。”
萧羡鱼听他那么一说,仰望天空,确实有蚕丝那么细的雨水十分稀疏从上头落下来。
竟不是来问她错处的。
那是一直想同她并肩走么?萧羡鱼突然就理解了沈珩,那表情是在质问她怎么还不到他身边去…没来由的,萧羡鱼心跳快了起来,肩膀被大手用力揽住,紧挨着结实的身躯,能闻到沈珩身上的檀香,好像好像还有心跳声她浑身僵得很,一双小手无处安放。
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昨晚的事,有些尴尬,也有些羞耻。
沈珩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怎么那么迟过来?”
萧羡鱼回:“和阿芊说了两句话。”
“嗯,不管是阿芊还是其他房的,那些难听的话,都不需要理会太多。生不生的,我不在意,以后让沈靖或者沈崎过继一个来便可。”
他竟然是那么想的?
萧羡鱼讶异他相信她不能生育之事,更讶异他居然将子嗣后代看得那么淡然,可这背后要是为了避开和她有夫妻之实所以先塞出的理由?
沈珩娶她到底为了什么,以前想的那个答案又扎回思绪里,整个心又沉了沉,还是不停嘱咐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要做好妻子的本分。
他日后要纳个喜欢的姑娘为妾,开枝散叶,她一定没有二话,只希望给点颜面,一个月来几次房中便可,直到她离开的那一天。
雨丝玩闹似的又停了,回到房里,沈珩脱下大氅,萧羡鱼伸手去接,但沈珩自己挂去了架上,搞得她尴尬收手。
秀月端来茶,对着她朝沈珩示意,她深吸口气,接过来送到沈珩前面,“刚沏的,相爷喝口润润喉。”
沈珩接了,闻了闻飘逸的茶香,品了几口,才放下。
萧羡鱼说:“那个浴房都备好水了,您可以去了。”
沈珩天不亮就走,到现在才回来,自然是要沐浴更衣的,他颔首去了浴房。
孔嬷嬷见萧羡鱼还杵在原地,说:“夫人,你怎么不进去呢?”
"我…这行吗?”真怕遭嫌弃,被轰出来,“他昨晚都不要任何人的,而且那个事也拒绝了我,我就不去了吧…”
要是在以前她决定是傲着娇着性子坦然面对他,但现在是她有十足的愧,定亲当天临了反悔,白白耍了人家,还有就是嫁过人觉着他嫌弃,下过狱又有点晦气…明面上能给她该有的面子,可私底下,她若想与他更亲密,会不会就被拒之门外了,最后被骂痴心妄想。
毕竟清白早没了…想起昨晚被他推开,萧羡鱼默默的,一动不动。
“夫人,试试吧。”孔嬷嬷说。
萧羡鱼不敢,干脆坐下了,挽起袖子,拿来沈珩的一套衣服开始熨平、熏香。
在李家三年,除了新婚之夜她推开了李淮生之外,她不是没积极主动挽回李淮生,次次用心做事,次次被奚落。
李淮生本就不喜欢她,甚至到了仇视的地步,圆房后马上离开,从始至终没在她房里待过一夜,却得到李霍两家的默认,日日与霍柔依会面,夜夜与通房一起。
李母更对她百般挑剔,时时让她听训话、跪祠堂、站规矩…看不惯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