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儿明白,喝酒就怕越喝脸越白,身子不出汗,像宁玚这种能出汗的,酒精都随着汗液排出来了,是不容易醉的。
看来大表哥再喝一会儿就得被宁玚喝倒了。
真是讨厌啊,跑到她家里,还把她的家里人都灌醉了,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反正他也看不见她,苏沅儿就瞪起眼睛,以目光为刀,狠狠戳这这个讨厌鬼几刀。
宁玚从军这么长时间,他的警觉性是极强的。
他喝着酒,就感觉到身侧像有人在偷窥他,但是藏在屋顶的暗卫却没有给他信号。
宁玚便斜了眼睛,用余光看去,就见西窗户下冒出个粉色的小包。
他是喝多了吗?怎么这窗户还长出花来了!
宁玚再瞧,就见粉包下,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含着怒气正盯着他呢。
诶呦!本王还没去找你,你就来了!
还敢这么瞪本王,显你眼睛大啊,不过的确是大眼睛,还水漉漉的。
宁玚觉得那眼睛里像含着一汪冰泉,泉水随着她波光潋滟的目光,流淌到了他身上。
他因喝酒而燥热的身体被这凉丝丝的冰泉抚过,熨帖得是舒舒服服。
宁阳咂舌,若是别人敢这么看他,早就会被他收拾了。
可是苏沅儿这么瞪他,他竟会觉得舒服,他在她面前怎么还有受虐倾向了。
不过她既然来了,他就要与她好好的聊一聊。
宁玚忽然想起,她此刻扒窗缝的样子,与她在淮南山谷从马车车窗偷看他的情形很是相似。
那一回,他拿马鞭吓她,但被她吹口哨,弄得他从马上栽了下去。
这一次,看他怎么收拾她。
宁玚起了狭促之心,他手端着酒碗,嘴里与钟子齐说着话,突然猛地一转头,看向了苏沅儿。
苏沅儿正盯着宁玚呢,忽见他一侧脸,目光如电般看向她这边。
苏沅儿吓得是忙一缩头,整个人藏在了窗框下。
她头靠在墙上,手摸着胸口,真是心都要吓得蹦出来,他不会发现她了吧?
苏沅儿又等了片刻,才咬着唇,手攀着窗台,一点一点的把头慢慢的探出去,往屋里瞧。
咦?桌边怎么不见了宁玚?
苏沅儿侧了侧脸,又仔细的四处看,宁玚真的不见。
啊?!他不会也喝多了钻桌子底下去了。可他刚才的样子不像喝多啊,苏沅儿忍不住就站起了身。
宁玚刚才一招制敌,看苏沅儿像受惊的小白兔似的,呯的一下缩回了身子,不由得就笑了。
对面的钟子齐,正端着酒碗,准备与宁玚干杯呢。
喝酒的人喝到最后,心里其实还明白,只不过头脑已经无法控制身体了。
钟子齐朦胧间就见宁玚嘴角含情,面带风骚的在那笑,他就一激灵,酒好像都醒了几分。
这位黄公子是想什么呢?
宁玚转过脸,就见钟子齐瞪着眼晴看他。
他就发现钟子齐和苏沅儿真不愧是表兄妹,眼晴长得就挺像,都是水朦朦。
不过,这钟子齐一个大男人这么瞅着他干什么,他脸上有花吗?
宁玚被看得身上一阵恶寒,他可没空在喝酒了,他还得去抓他的小王妃呢。
宁玚放下酒碗,硬梆梆的扔了句:“我去如厕!”说着转身就走。
他腿长步大,两步就跨出了偏厅,然后提气纵身就到了西窗户下。
等他看到苏沅儿,便更想笑了,就见苏沅儿头上遮着条粉丝巾,手拄着窗框,抻着脖子正往屋里看。
宁玚屏住气,无声无息的走到苏沅儿身后,伸出手,用两指轻轻捏起她头上的丝巾,慢慢的拽了下来。
苏沅儿的注意力都在屋里呢,过了几息,才觉得头上的丝巾往下掉,她便拿手往上扯了扯。
扯了一下,没扯动,她便用了些力气又往上扯了一下,还是没扯动。
咦?这丝巾怎么像坠了秤砣。
苏沅儿动了动脖子,忽地发现自己身后有一道黑影。
她心一惊忙回头,便对上了宁玚的脸,一下子就愣住了!
宁玚就见苏沅儿站在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张着红艳艳的小嘴,呆萌萌的样子,真的就像他小时养的那只傻兔子。
宁玚是心情大好,手指隔着丝巾拽了拽苏沅儿的头发,哼道:“你不在内院,怎么跑到这来了!”
苏沅儿就觉得头发丝一疼,原来这家伙刚才发现他了,不过他怎么动作这么快,一转眼就跑到她身后来了。
苏沅儿眨了眨眼睛,支吾道:“我、我走错路了!”说着,一拧身,撒腿就跑。
可她哪能跑得了!
宁玚见她连头上的丝巾都不要了,两条小短腿捯饬的还挺快。
他笑着看她跑出五、六步,才一甩手中的丝巾。
那丝巾就像鞭子一样,在空中划出一条直线,一下子就缠到了苏沅儿的腰上。
苏沅儿正迈步呢,就觉得腰间一紧,这一步就迈不去了。
她弯着腰又往前猛冲了一下,可身子就像被定住,是纹丝不动。
她低头一看,她的丝巾怎么缠腰上了,就用手去解。
宁玚只觉得苏沅儿在那瞎忙活的样子太有趣了,他又笑着微微一抖手。
苏沅儿就觉得腰间像被绳子给拴住了,一股她根本无法对抗的力量拽着她向后退去,她蹬蹬的倒退了四、五步,就倒在了一个坚实的,她无比熟悉的怀抱里。
宁玚把苏沅儿拽到他怀里,轻搂她的腰,看了看周围,身子一纵,便跃到了院中的一棵石榴树后。
这棵石榴树干粗大,枝繁叶茂,旁边还种着一排花草,他们两个人躲在它后面,身子被遮挡得很严实。
苏沅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宁玚抱到了大树后,她为了自己的闺誉也不敢喊,只能是用力的挣扎。
可是她点力气,对比着宁玚,当真是蚂蚁撼树一般,根本没有用。
宁玚把苏沅倚在树上,刚松开她的腰,就见她咬着唇是又要跑。
他忙伸出双臂,抵在树上,把她牢牢的圈在了他的怀里。
苏沅儿背靠着大树,被困得是动弹不得。
她看着宁玚高大的身躯缓缓的向她逼近,她的心就像敲鼓一般,咚咚作响。
宁玚垂下头,盯着苏沅儿的眼睛,低语道:“表妹是来找本王的吗?”
苏沅儿看着眼前放大的宁玚的脸,现在的他比前世年轻三岁,模样基本上没有变化。
宁玚其实长得是很俊朗的,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皮肤还很白,是属于怎么也晒不黑的那种。
他这张脸,还有他尊贵的身份,前世他也是有几朵烂桃花的。
不过此刻他离她越来越近,他黑濯濯的眸中,全都是她。
他说话间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唇瓣上,让她的身子都随之一颤。
她看着他的唇边的一颗小黑痣,老人说,这个位置的痣是主富贵,吃穿不愁的。
如今这小黑痣离她的唇是越来越近,两个人呼吸相闻。
这熟悉的一幕,让苏沅儿脑子轰的一下炸开,她眼前浮现出了前世同样的情形。
也是在石榴树下,他也是这样抵住她。
然后,他第一次吻了她,他开始时是小心翼翼的,一遍又一遍。
许是感受到了她甜美的滋味,他变得不满足了,他想要得更多。
他的舌如灵蛇般迅捷的探进了她的口中。
在触到了她的舌尖时,明显的一顿,然后就像尝到了世间最美味的吃食一般,用他的舌反卷住她的丁香小舌,用力咂吮。
她的舌根被他绞得发疼,都无法呼吸了,他才放开她一些。
等她喘过一口气来,他便又把她拉进怀里,吻上了她,是怎么吻也吻不够,那晚她的唇舌都被他吻肿了。
………………
前世初吻时直击心尖的甜蜜、酥麻的感觉此时如此清晰,让苏沅儿的心不由得软化了。
她有些分不清前生今世,她身在何处了。
心底的战栗还有一丝她无法控制的渴望,让她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去看宁玚。
宁玚就见苏沅儿娇小的身子轻轻的颤抖起来,就像在微风中舞动的玉兰花瓣。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盯着他的唇,几息后,竟像是怕了一般,闭上了她微波荡漾的大眼睛。
眼睛闭上了,就显出她又浓又密的睫毛的来,那睫毛长长翘翘微微颤栗着,就像一把黑色的小刷子,刷得他心都痒了。
他身上热血沸腾,欲望迅速游走于他的全身,这些日子来,梦中的她就是这般的乖巧,任他胡天胡地。
他听他那些同袍胡扯时说过,女儿家身上有这世上最好吃的物件,就连皇宫御宴都是赶不上的。
妈蛋!皇宫中御宴他是吃过无数回的,可他二十岁了,女儿家身上好吃的物件,他是一样也没尝过。
他看着苏沅儿红艳艳的小嘴,就像大红樱桃似的,乖乖的在等着他来采颉,而他离她是这样近,他只要再微微低头,便能吃上红樱桃了。
宁玚就觉得打仗都没让他这样兴奋过,他也是看过几本艳书的,但都属于纸上谈兵,如今要真刀真枪了,这红樱桃他是一口全吞下去,还是慢慢的品尝呢。
她的小嘴瞅着那么嫩,不会被他亲坏了吧。
妈蛋!他还等什么呢,兵贵神速,实战出真知,先亲上再说吧。
宁玚低头就去刁那两瓣红唇。
他的唇已经贴上了她柔嫩的嘴角,可这时就听院中传来一声:“黄公子?”
声音清亮悦耳,是钟子齐。
这钟子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宁玚就见苏沅儿的眼睛倏的睁开了,有些困顿的眨了眨,然后眼中带着春意的朦胧就消失了,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
看到他的唇已经触到了她的唇上,她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忙转过脸躲开他的唇,他的唇便刷过她的嘴角,亲到了她的粉嫩的脸颊上。
苏沅儿听到钟子齐的声音,觉得头上就像打了一道响雷,把她给劈醒了。
她看着宁玚眼角的桃花粉,她知道他已经是情动了。
但这是不可以的!
苏沅儿忙用手猛推他的胸膛,可是她怎么能推得动他呢。
她见宁玚也不回应钟子齐,头转过来还是要亲她。
苏沅儿忙把身子往下一矮,就想从他的铁臂下钻出去。
可宁玚的手臂也马上往下一落,又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怎么办?苏沅儿一急之下,张嘴就咬了放在她头旁边的大掌。
宁玚就觉得虎口一疼,这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呢。
哎,出师不利,刚才她明明都已经沉沦了,可没想到来了个钟子齐。
这就属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了,如果此时在不放她走,就相当于强迫于她了。
他宁玚什么时候强迫过女人,等晚上吧,他在重整旗鼓,然后一鼓作气的把她给拿下来。
宁玚松开了手臂,把手里的丝巾带在苏沅儿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嗯,手感真不错。
"今晚等着本王!"说完大步从树后传了过去。
"钟公子找我有何事情啊?"宁玚有些没好气的对已经找了过来的钟子齐来了一句。
钟子齐看着满脸不耐的宁玚,还是还是露着小梨涡笑:"黄公子不是要去如厕吗?怎么竟在这里,是找不到吗?我来带您过去!"
宁玚在日光下仔细看了钟子齐,就见他眼晴像看着他,又像没看他一样。
呵!原来已经是喝多了啊,在这里强撑呢。
"刚才在树下已经放水浇花了,钟公子还继续喝吗?"
藏在石榴树后面的苏沅儿就是一咬牙,什么放水浇花?这个流氓!
钟子齐依旧是风度翩翩,一拱手:"黄公子请吧。"
哼,死鸭子嘴硬,但他可没时间再陪他喝了,他现在身上难受的很,得好生纾解下,晚上还要与他的小佳人约会呢。
"我这里还有事,请钟公子告诉我的那些手下,就说我先走了!"
说着宁玚转身就往东墙边而去。
钟子齐忙道:"黄公子,大门在这边。"
宁玚回头:"钟公子,从这东墙越过去,再过两道院墙,就是隔壁的院子了。隔壁已经被我买下来了,以后你我便是邻居了。我今日从这里走了。"
钟子齐和苏沅儿一听,心里都是一惊。
钟家的隔壁是大茶商李家,李家是出过贡茶的,也是极富贵的人家,但前两天突然就搬到城南去了。
她还奇怪呢,李家这样的人家怎么能把祖宅卖了,原来这宅子是宁玚给买下了。
哼,拿脚趾头想都能想到,定是宁玚逼着人家卖的,李家哪敢得罪他啊!
钟子齐就见宁玚是一拧腰,直接跳上了围墙,然后三纵、两纵就消失在隔壁了。
钟子齐身上就冒出了一层冷汗,连酒意都消失了大半。
钟家这样的富贵之家,都是花着大价钱养着护卫的,尤其今日祝寿人杂,更是多加了人手,严密看守的。
可这位黄公子竟然能如此轻松的来去,如入无人之境,而他们家所有的护卫却没有一点反应,这就让人心惊了。
而且他这样张扬,其实更主要的就是在宣告他对苏沅儿的主权,这是明显在告诉钟家人,这个女孩就是他的掌中物,他是势在必得的。
钟子齐放在衣袖里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他站了片刻,才转身进了屋。
苏沅儿等到钟子齐离开,才从树后转了出去,一直跑回了内院。
知书早就等着急了,见小姐从墙头翻回来,忙道:“小姐,刚才知琴来说,老夫人在找您呢,您快点去后院吧!”
钟家后院是有自己的戏台子的,今日老夫人大寿,还特意请了杭州城最有名的庆丰班来唱堂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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