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阳气多舒服,有阳气睡觉都是美美的。

管他宁采臣干什么,不就是一个任务对象嘛,不至于跟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陆潜不停地给自己做催眠,终于

在隐约听见前院一道闷哼之后,他蓦地睁开了眼睛。

燕赤霞同样警醒,看着陆潜张口:是那个秀才的声音。

陆潜瘪嘴,不舍地从燕赤霞的怀里爬出来:看样子今晚上是肯定睡不成个安稳觉了。

燕赤霞紧跟着他坐起来:你要去看看吗?

陆潜眨巴着迷迷糊糊的双眼,试图让自己清醒点,抱怨道:是呀,书生出事,宁采臣就在隔壁,肯定会受到波及,原本引诱宁采臣的应该是我,可我要是没去的话,总会有其他的鬼看中他,那宁采臣陆潜欲言又止。

被子从肩头滑下,燕赤霞坐在床边,犹如等待丈夫临幸的妇人一般: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陆潜还没睡醒,使劲搓一把脸胡乱转过来:没事,你睡吧,我一会就回来了。

燕赤霞张口欲言,但也没有陆潜动作快,眨眼的功夫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有可能秀才那边情况紧急,陆潜走的很着急,甚至连走前的抱怨都没有,看上去似乎对宁采臣很是担心的模样。

他看一眼刚陆潜飘着、但现在完全空荡荡的地方,伸手拽着落在下腹的被子,抿了抿唇就这样呆坐着。

双腿并拢,手使劲向下按了按被子少了一个人,被窝好像有点冷。

即便那只鬼本来就体性阴凉,但只要他在身边,自己好像会产热,冬天也跟大火炉一样,燥得自己心烧。

燕赤霞也彻底睡不着觉了,他半靠在床头,盯着床尾深青色的床幔,冥思苦想。可脑海里的东西就像是一团乱麻,怎么都理不出个头来。

他半眯着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眼睛蓦地睁开,眼神凌厉地看着面前一团前淡色的光晕,脸上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严肃深刻。

陆潜化出实体戳戳他的脸蛋,嘿嘿笑:怎么啦?担心我?

燕赤霞偏过脑袋盯着他冰冷到苍白泛青的手指看,嘴唇嗡动。

陆潜倏地收回去,脸蛋后怕到变形,拍拍小胸脯斜睨他:怎么,被戳中心思了,还想咬人?幸亏我动作快,虽然不怕疼,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手指被你咬。

燕赤霞是个老实人,脸上虽然依旧是刻板到几乎是木头雕琢出来的面无表情,但耳朵尖却慢慢爬上红晕,他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被子,偏过脸不看他: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呀,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陆潜半飘在空中,眼眉斜挑着他看,态度倨傲又调笑,那你怎么还不睡?

燕赤霞眼皮都不带掀开看他一下的:我还不困。

是哦。陆潜带着笑意的声音尾音上扬,就像是一把小钩子一般轻轻搔刮着燕赤霞的心尖肉,他忽然凑近,一张放大的脸紧紧挨着燕赤霞的脸,滚烫的温度顺着两人相接处传来,舒服到心坎里去。

刹那间,燕赤霞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脸颊柔软绒毛的瘙痒,就像是身体里忽然被放了无数只小蚂蚁顺着自己的经脉骨髓慢慢啃食前行,直到望到前面血红的心脏也没有停下来。

小蚂蚁甚至一直不给他个痛快,只一味地细细舔舐轻轻啃咬,却始终不肯让他疼,让他深度止痒。

燕赤霞不自在地动了动,双手紧紧抓着身下床单,也不知道是想要向前进一步好好蹭上他的脸蛋,还是想要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挑逗。

没在他的脸上看到臆想中的气急败坏亦或是其他什么表情,陆潜感觉无趣,盘旋在床顶:算了,一个小面瘫进化出来的大面瘫,什么都不懂。他转身,立在门口,你先睡吧,我肯定会早点回来的。

看着他浅淡的背影,燕赤霞呼出一口气,等到陆潜完全消失在房间之后这才回过味来。

乍一放开手里的床单,才发现不知何时,原来自己的手心已经出了密密的一层汗水,生生将床单攥住一片着实不算小的褶子印。

拍拍褶子印,没消下去,再拍拍还是不行,这得用水洗才能完全湮灭证据。

燕赤霞气浮气躁,完全没有睡觉的半点意思,胸口闷闷的,甚至想出去走一走透透气,可看着外面阴沉的月色想想还是作罢了,要是被那只鬼知道了,又要不知道如何取笑他了。

一直吵闹的源头不在自己竟然都睡不着觉,真是天大的笑话?!

燕赤霞微叹一口气,身子慢慢向下滑,最后靠在床头继续双眼无神地盯着床尾那深蓝色布幔的墨色锁边花纹。

作者有话要说:燕赤霞:竟然有人能从我的被窝里把人叫走,呵呵!

第26章

另一边离开了燕赤霞的陆潜也是又困又累,最重要的是他很冷,透彻心扉的冷,孤单一人没有人陪的冷,只想赶紧办事立刻粘到燕赤霞的身上不下来。

他直接忽视隔壁房间秀才不断发出的熟悉的痛苦闷.哼声,一缕青烟飘进了宁采臣的房间,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悬浮在房梁上,煞有介事地看戏。

一袭黑衣女人半趴在宁采臣的床尾,捏着他的一只脚,骨瘦如柴又略微泛青的手指慢慢捏上他的小.腿,不停向上。

脸上平时挂着的黑纱已经摘下,露出一张病态虚弱到惨白,但依旧挂着魅惑人心笑容的脸,只是与陆潜以往看到的相比,少了几分游刃有余,倒是多了两三分恨不得立刻将面前人吞吃入腹的迫不及待。

唇边的笑容依旧敬业,但眼角爬上的细纹已经出卖了她的不耐,她时间不多了,已经没有以前那样游刃有余看着猎物或享受或惊惧的癖好了。

黑衣女人柔软纤细的腰.肢塌陷,一点一点地向上攀爬。

宁采臣整个人都要贴在床头,战战兢兢但却也没有完全失态,身体僵硬地避开这个忽然就出现自己房间的黑衣女人的触碰,呵斥道:你、你是、谁,为何、为何会出现在我房里!

黑衣女人科科科地笑的肩膀抖动,娇.媚在黑夜中却略显诡异的声音从她半张的唇.瓣中流淌出来,听在陆潜的耳朵里稍显尖利。

还没有他家大面瘫木讷的声音好听!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拜倒在他的黑纱裙下。

陆潜又打了个哈欠,千篇一律的说辞他都要背下来了,难怪黑衣女人也这么厌烦,若不是她长久没进食,比较虚弱,恐怕这会早就强上了。

到底是个书生,四书五经好好地在肚子里放着并没有读给狗肚子里,一番话听下来羞耻感爆棚,宁采臣惊得舌头都要咬掉:什么一夜露水,什么共赴云雨,你快点走,再不走的话我可就要喊人了。

黑衣女人伸手挑开他肩头的纱衣,露出精致瘦削的锁骨,在陆潜看来,她瘦的有些过分了,除了骨头仿佛身上只有一张皮包裹她似的,陆潜甚至觉得那些骨头隐隐有破皮而出地迹象。

女人身子又向下压了几分,牢牢贴住宁采臣,她的姿色大减,只能通过声音或者动作强行引诱:公子,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奴家,亏得奴家还是带着诚意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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