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等李娇说话,殿门已被推开,燕寒时穿一身玄色衣袍,目光先是落在李娇的身上,见她并没有大碍,这才将目光移开,道:“今日左司马与孤告病回家,左夫人年迈身子不好,已经在家中病了许久,见左小姐在此便多嘴提一句。”
左静姝满脸的担忧,“母亲年纪大了,几位哥哥又在外,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在平阳城,如此近,却连个消息都没有得到,嫁人后更是连面都见不了几次...”
方家的事情就够她烦心的了,怎可能再将这烦心事带给父母?且她自从小产后,身体便虚弱极了,旁人一眼便能看出来,她自然不敢多见左夫人与左司马,生怕他们为自己担忧。
李娇道:“你莫要着急,或许只是小病而已,”她看了一眼燕寒时,见男人猛地挺直了脊背,视线却移开看向旁边,“大王,宫中的医工医术要好些,您看...”
左静姝亦看向燕寒时。
“自然该如此,孤已经差医工随左司马回去了,公主说的对,左夫人只是小病而已,无需担心。”
“今日多谢公主一番劝告,我都记在心中了,只是今日家中有事,待往后定要好好感谢一番。”左静姝眼中泪光点点,见李娇点头应了声好,强扯出抹笑意来。
对着燕寒时行了一礼,刚要走,便听男人道:“左小姐若是担心姒太后的缘故不能和离,孤便亲自下和离的文书,定不会委屈了左小姐。”
左静姝的步伐一顿,猛然回头,并未踌躇,直接跪在了地上,“臣女谢过大王!”
左静姝一走,屋中便只剩下李娇与燕寒时两人,偏宫人一个比一个自觉,皆退了下去。
与男人同处一屋里,实在是尴尬的很,李娇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放了,看到燕寒时这张脸,便想起那日他被气哭的模样...
李娇不愿意与男人一同待在寝殿,便提步走了出去,待走到案桌旁,拿起毛笔来便往平铺的宣纸上写字,边问道:“方才的话,大王都听见了?”明知故问。
她的目光闪躲,并不敢去看燕寒时。
燕寒时点了下头。
起初他并不敢多看李娇,并无其他的原因,只是那日他将自己的心刨开给她看,却受到那般的侮辱,虽然心中气愤,可后来便也消了...
永远都是这般,无论眼前这女人再如何折磨自己,他都好似变了个人般,再暴躁的脾气到了她的面前便也没了。
他不敢看她,只是因为当时他一直在女人面前刻意伪造的形象崩塌了——
连他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哭出来。
李娇一直低着头,瞧着冷清极了。
燕寒时偷瞄了她好几眼,见她并不抬头,这才大着胆子上前几步,直到与她离得近极了,这才停下来,紧接着视线又锁在了她的脸上。
想起她方才说出的那一段话,眸中的炙热便越燃越旺。
他大呼了几口,这才扬声道:“公主说男人皆三心二意,可我不是。我自从见到了公主,眼中心中便再也没有过旁人。我自生来,便被宫中的人打压,姒太后更是恨不得将我赶尽杀绝,屡次行害,我身边的宫娥、婆子,甚至是寺人各个心怀鬼胎,我心中恨极厌极了他们,怎会与他们亲近!”
李娇没由来的一阵烦闷。
男人的气息火热,烘得她浑身燥热的很,恨不能移步离开屋中,可她站在案桌后,旁边又站着燕寒时,将她的路堵了个彻底。
手中的毛笔紧攥着,好大一滩墨点子滴落,她都未曾觉知。
“大王当我是瞎的还是脑子不好使的?当时在李国,大王夜夜笙歌,甚至还想将李琉璃也一同带回燕国,享齐人之美,我可没有忘记!”
她想瞪男人一眼,可话刚落,余光便见燕寒时又往前大走了几步,都快与她的身子紧贴了,只得将头偏开,“我又不是傻的。”
“你、你怎么能诬陷我!”
燕寒时急的一张脸都红了起来,还想伸手去碰李娇,但想起她之前吐在了自己的身上,便不敢伸手,只站在一旁急的险些跳起来,“我一直便想将你带回李国,何时想过旁人!”一顿,他又闷声道:“公主讨厌便讨厌,作甚要说些莫须有的话!”
“我,”李娇本想着与他理论一番,可侧头就见着男人满是委屈的脸,本来俊美的面容皱在了一处,见她看过去,还很是生气的瞪了一眼,这一眼瞪的李娇呆在远处,生怕他又毫无征兆的哭出来,只得放缓了声音,“大王既然说没有,那就没有便是,我又没说不相信,你、你吼什么吼?”
李娇将毛笔一摔,坐在椅上,胸膛上下起伏着,瞧着生了好大的气。
可明明...明明就是她诬陷人,燕寒时站在原地,紧盯着椅上的女人,大气都敢出了,只得轻轻的呼出。
许是今日去伙房的缘故,她穿的并不华丽,只一身素淡的长裙,上面染了些黑灰,将露在外的肌肤显得格外白皙。
她的身量在燕寒时的面前,显得娇小的很,加上一身白皙滑腻的肌肤,将燕寒时衬的格外的黑、糙,若不是容貌俊美的很,周身的气势也华贵摄人,在女人的面前便只如奴隶一般。
瞧着她生气的模样,燕寒时却只觉得想笑,先前的怨气也消散了,只将目光放在她因为生气而微鼓的脸颊上,过了许久,才用手掩唇,笑了。
其实...在李娇的心中,他应该是特别的吧?
不然为何每次都一副气呼呼的模样,想要骂便骂想要撒气便要撒气,虽然她并不如他这般喜欢对方,可至少与旁人对比,他算是特别的。
只这样想着,他眼中将要熄灭的火便能立时燃起。
“之前,我并不知晓李齐光待公主不好,是以他每次的宴席我都会去,只想着、不该拒绝公主的父亲,可夜夜笙歌实在不确切,歌姬、舞姬都有,可我从未让她们近身,这样说公主或许不会信,可她们来历不明,我怎知她们会不会暗害我?且,她们无论是舞姿还是歌喉,都不如你...”
李娇哼了一声。
他早就猜到说出这句话必定会惹的李娇不快,可他还是要说,这是他的心里话。在他的心中,所有人都比不过李娇,自从见过她跳舞,见过她唱歌后,旁人在他的眼中便如地上污泥。
“你说我想要将李琉璃也带回燕国来,可是公主,她如今也才十几岁,在我眼中与黄毛丫头没有任何的区别,实在是不知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燕寒时偷偷的想,若是让他知道了是谁传的假话,定要狠狠的打上几十嘴巴,让他再也不敢胡乱说话才是。
李娇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只是在男人的面前,脾气格外大就是了。
她能听出燕寒时此时说的话,字字真诚,句句真心,将她方才的一番举动显得,只有四个字能形容,无理取闹。
她抿唇,许久不语。
“公主还是不信?”燕寒时见她不说话,心中也慌了,生怕她误解了自己,“武威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公主叫他来一问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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