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醒来,薛清灵和裴疏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未来酒楼的布置,他们已经请了人去改建酒楼,只是这样的日子热辣的很,便让工人早晨傍晚的时候才开工。
对了,还要劳烦夫君你帮忙写几个大字。刚才吃饭的时候,薛清茹说起了昨天遇见丹瑶小郡主时闹出的误会,关于济安堂和回春堂的故事,我说我们要去临安城济安堂,结果人家说城里哪儿有济安堂啊
薛清茹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些感慨。
他们家济安堂开了上百年,也就这么一些时间过去,却渐渐的不为人知了。
薛清灵听了之后,也忍不住怀念过去,便打算提前把医馆的匾额给换了,免得再让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薛家的医馆倒了
继被误会成粥铺后,又被人成薛家医馆倒了。
这样似乎不太好。再被人误会下去,他爹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打他?
曾经济安堂的匾额被他娘藏着,薛清灵不打算再找柳玉芷要回来,那块匾额留给娘亲当做念想,而他们医馆则重新做一块济安堂的牌子。
以前的那块匾额,找的是爷爷交好的一名字画先生写出来的,现在他们家已经有一个书法无双的大夫在,当然是要自家人题字做招牌。
小裴大夫辛苦你啦,我们家医馆的排面全靠你了!薛清灵抱着儿子蹭到裴疏身边去拍拍对方的肩膀,语气十分郑重道。
他怀里的小胖子也跟二重奏似的嚎了几声,仿佛是在配合自家阿爹。
这块牌匾要是不出错的话,可以一直留下去,所以一定要严肃对待。
小裴大夫你要把平生最好的字写出来!
我带着小小裴在一旁看他爹写字。薛清灵捏了捏自家儿子胖嘟嘟的小肥脸,这小脸蛋仿佛能掐出水来,伸手一指,儿子,来,看你爹写的字,以后学着点啊!
怀中的小胖子哼哼了两声,勉为其难顺着薛清灵的要求撇过头去,空气里弥漫的墨香对他一个小孩子来说还是太刺激了。
恩恩啊啊啊!!
裴疏在一旁慢悠悠的把纸张铺开,一手揽过雪白的袍袖,右手灵巧而缓慢的研墨,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笔直的站在书桌前,墨色的长发直垂而下,腰间悬挂的长笛发出玉石一般的光,嫣红的穗子随着风缓慢飞起。
小胖子待在他阿爹怀里,父子俩目不转睛盯了裴疏好久,对方还在磨刀不误砍柴工的研墨。薛清灵倒是觉得眼前的小裴大夫,哪怕是磨墨的画面都好看的不得了,像是难得的风景。
可小小裴就很不给他爹面子了,半天都没开始写,浪费他一个小婴儿的感情。
这时的小胖子有些好动,在薛清灵的怀里躁动了起来,伸出肥胖的小爪子,试图往裴疏那边倾斜过去。
小胖子有好几个奶娘伺候着还包括他爹裴疏这个特殊奶爹,被养的比平常的小婴孩还要健壮许多,吨位和他刚出生那会儿相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幸好这些天薛清灵经常抱着小胖子锻炼,臂力渐渐得到了提升,不然还真控制不住这个躁动的小胖。
这时候的小胖清醒的时候已经不愿意被人横着抱,竖着坐在阿爹的手臂上,努力伸出小爪爪去揪裴疏的长发,他自己头上没几根毛,可能十分羡慕自家爹爹一头乌黑的浓发。
裴疏只好从对方手中接过这个小胖子,僵硬着身体,无奈的看着小胖子抓住他的头发,哈喇子全流在上面。
想扔又舍不得扔。
薛清灵在旁边偷笑,揶揄道:夫君,还是你的头发更讨小小裴喜欢!
裴疏瞪了他一眼,心想:心想你可别得意的太早,小婴儿越大越往讨狗嫌弃的方向发展。
抱着孩子我还怎么写字?
没事没事,不急,夫君,咱们慢慢写,你先陪小小裴玩头发,他可能是怀疑他爹的头发是假的,毕竟你看咱家小小裴的胎发好少哦说到这里,薛清灵就忍不住担心了起来,明明他家小小裴样貌长得十分像裴疏,可是小胖的头发却不太多,明明他家夫君一头长发又密又黑又浓,而他家小小裴只有跟他爹名字疏一样的头发。
难不成这个世上,要名字叫疏头发才会密吗?
薛清灵托着腮帮子想了想,犹疑道:当初我们给他的小名是不是取错了,不应该叫小小裴,而是该叫小小疏。
裴疏被小小疏这个名字给呛到了,灵儿,你能不能不要经常口出惊人。
语不惊人死不休是不是?
薛清灵:我也是为了孩子的头发着想。
你放心,我裴疏的孩子绝对让他秃不了。
薛清灵:我希望他的头发像你一样又黑又长又浓密。
裴疏:你至于吗?天天希望孩子这样希望孩子那样,小小裴在你的压力下才会导致年少秃头。
你看看,这孩子头顶这样的一小撮头发,就是你导致的结果。
薛清灵咳咳两声,和其他的小孩子相比起来,其实咱家小小裴头发还是很多的。
午后的病人很少,只断断续续来了几个病人,其中有两个中暑的,据说是在路口吵架,在烈日底下吵架吵得唾沫都干了,最后双双中暑倒地,被自家的家人抬到了医馆。
裴疏给人医治过后,顺便送了两壶苦瓜汁出去,让这两人回去败败火。
夫夫俩带着孩子,花了一两个时辰终究还是没能把牌匾所需要的字写好,不是因为可怜的小小裴耽搁了,而是薛清灵让裴疏把济安堂三个字写了八遍,似乎每一张都写得很好,但是薛清灵又总觉得下一张会更好。
他纠结了很久,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居然开始嫌弃裴疏的字了,以前明明对方无论写什么字,他都觉得是不可超越的,但是如今在这种难以抉择的情况下,着实难分好坏。
全是对方自己的字来作比较。
仿佛每一张都写得好,又仿佛每一张都不行,每一次所书写的字体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到底选那一张呢?
薛清灵久久难以抉择,裴疏觉得他家薛掌柜的此时就像是那种难以应付的甲方,写出来的第一版对方不满意,删删减减按照对方的要求又改了好几遍后,对方估摸着还是会说:就要最开头的那个吧。
我感觉还是你最开始写出来的最有灵气!就选它了!
裴疏:果然。
薛清灵开开心心的把字收好,决定等会儿请人做牌匾去,这牌匾的规格要做的高,要选上好的木头,要用最贵的名漆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医馆才能换上新招牌。
正当外面的日头逐渐减弱的时候,薛清灵的故友赵怀曦和他的夫君卫畅突然来到了医馆中,两人手中还提着大盒小盒的礼物,嘴上洋溢着比烈日还要灿烂的笑容走进了回春堂。
怀曦,卫畅哥,你们怎么来了?薛清灵瞥见了两人的身影,疑惑道。
赵怀曦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迈着威武的大步,走的雄赳赳气昂昂,仿佛是要去上战场的战士一般,有种舍我其谁的霸气侧漏之感,而一旁的卫畅想搀扶他又不敢搀扶他,生怕自己太过于小题大做。
薛清灵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医术达到了人生的巅峰,他根本就不需要给好兄弟赵怀曦诊脉,就已经能够勘破他的症状。
第170章中毒
赵怀曦依旧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步走到了薛清灵的眼前,旁边的卫畅就跟被困在米缸里的老鼠似的,就差绕着对方转圈圈。
薛清灵:忍不住替卫畅哥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灵儿,这是送给你和你夫君的礼物。赵怀曦把一堆礼盒放在柜台上,拍了拍手,爽快的姿势如同卸了货的搬运工。
薛清灵的眼神没有往礼盒上瞥,而是主动道:怀曦哥到医馆是来看病的吧?我来给你把脉怎么样?
gu903();赵怀曦原本洒脱不羁的一张脸僵硬了,微微露出了一点胆怯,忍不住回忆起了眼前的薛魔头打小给他治伤时候的模样,对方说要把脉的时候,他下意识有些恐慌,灵儿,你最近还在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