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你不早点说!方满喉结动了动,胃受到刺激隐隐作痛,把所有人都叫起来,一起去找。
不行!!!李秘快速摇头,孔先生一旦失控,靠近他的人会死的!
方满:
李秘红了眼眶,孔先生活得太痛苦了,你说我们要去找吗?这是他的选择。我们是不是应该尊重
找!往死里找!他都没和我结婚,死什么死???方满原地转了一圈,用机器,无人机加红外扫描仪把整个庄园都扫一遍!我去找他,我可以用鼻子闻。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方满冲出去,又噔噔噔冲回来,火速穿上人字拖,找出了之前和孔缺在电梯大战时抢来的枪和孔缺的眼镜,停顿一秒,又摸了一颗糖。
三点钟,远处的钟楼敲响了悠远缥缈的钟声,像落在孔缺耳边的叹息。
孔缺站在巨大的雕像下,望着坐在白月光男神臂弯的男人。
那是他的父亲,妈妈叫他伊生,其他人叫他docter。
夜风吹拂着他身上的白大褂,他站在上面惬意地晃着腿。
他长着一张和孔缺极其相似的脸,漆黑的眼睛,雪白的皮肤,带笑的嘴角。唯一不同的是,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脸上有少许皱纹,就像老了二十岁的孔缺。
伊生从十几米高的雕像上跳下来,像一片羽毛般轻飘飘地落了地,温和又仁慈地笑着,孔雀,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你为什么要跟我过来?
孔缺微笑道:因为今天我要杀了你。
呵伊生双手插进衣兜,轻松地倚靠于雕像石座,我亲爱的孔雀,你在害怕么?
我不怕。
伊生笑了笑,慈爱道:孔雀,你嘴唇的咬痕很明显呀。你想告诉我什么,终于有人爱你了么?
孔缺:
我当然不介意有人爱你,但你爱方满么?
孔缺捏紧了手杖,尖锐的雀喙将手心戳出了血。
不爱。孔缺说。
不,你爱他。伊生仰头望月,不然你为什么迫不及待来杀我?你怕了,孔雀。你怕你害死他,就像你害死了你的月光哥哥,害死了吴凰。
闭嘴!!!孔缺眼睛血红,举起了枪。
伊生张开双臂,淡淡道:你已经杀了我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来吧。
错落的枪声响起,伊生鬼魅般出现在孔缺身后,他微微一笑冰冷的手掐住了孔缺雪白的脖颈。
孔缺举起了枪,对准了自己的下巴。
我知道怎么才能杀死你。
似乎永远能掌控一切的伊生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凌晨两点,赵诺泓推醒了昏迷的李永波。
李哥,我们得逃出去!我不想去西伯利亚开荒。
李永波和赵诺泓被绑在椅子上,花了快半小时终于解开了绳索。
接下来的逃跑过程,赵诺泓自认跑得惊心动魄,他和李永波绝地求生的经历要是在小说里本可以水个万字长章,奈何人气不佳,相信读者也不会想看他如何自救成功,于是份量大幅脱水。
总之,他俩爬了错综复杂的通风管道,钻出来的那一刻,都红了眼眶。
赵诺泓:李哥,我们出来了!
李永波:小声点,巴不得被早点发现是吧?
孔缺的庄园实在太大,赵诺泓抬头看天,找不着北。
李永波指了指远处的白月光雕像,往那边走,我记得那座雕像就在门口。
赵诺泓和李永波故作镇定地朝着白月光雕像走去,快到时,赵诺泓脸色大变,好险没叫出声来,自顾自躲到了大树后面。
李永波慢了半拍才发现白月光雕像下面站着一个人,惊慌失措地躲到了赵诺泓身后。
谁?
赵诺泓惊恐地盯着那人影,极轻极轻地道:孔缺。
月色下,孔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装,拄着孔雀手杖,仰头望着白月光雕像。
孔缺他怎么会在这里?
远处的钟楼敲了三下,钟声像涟漪般在空气里扩散,钟声过后,空气安静得可怕。
赵诺泓这才发现,刚才还能听见的虫鸣以及鸟叫似乎都没有了,他能听见的只有自己和李永波的呼吸声。
赵诺泓捂住了嘴,将呼吸放到最轻,这时,他听见了孔缺的声音。
因为今天我要杀了你。
我不怕。
不爱。
闭嘴!!!
孔缺在和谁说话?赵诺泓抬头看了雕像一眼,什么人也没看见,不由一阵胆寒。
雕像成精了?
还是孔缺疯了?
赵诺泓一个激灵,就听孔缺对着虚空开了枪,他每开一枪就变换一个方向,似乎空气中有一个隐形人在不断闪避子弹。
枪声停了,赵诺泓看见孔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举起手枪,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下巴。
赵诺泓渐渐站不住了,突然觉得很累很累,头很疼,一块巨石压在胸前让他喘不过气来,脑子里嗡嗡乱叫,一切他不愿意想起的回忆像快速扩散的病毒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一头撞上了粗大的树干,剧痛之余,隐约听见了一道他永远忘不了的声音。
孔缺!!!
凌晨三点四十分,方满找到了孔缺。
血气宛如实质,以孔缺为圆心不断扩散,不同于他生气时的味道,这气息冰冷绝望,充斥着糟糕的腐臭,就像一只只从血池里伸出的手,要将人往地狱里拖。
孔缺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月光真暖。
甚至伊生站在自己身后,他都没有觉得冷。
那么多年,你以为你在探索人类进化的新方向,可惜你只制造出了一堆废品,孔缺喃喃低语,我是最后一个了。
住手!伊生捏着孔缺手腕往外掰,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我不准你擅自毁了它!
伊生认为,人类没有食欲就不会滥杀无辜,没有**就不会奸淫掳掠,没有贪欲就不会有,没有爱恨嗔痴就不会有战争。总之,如果人没有,这世界就彻底和平了。
孔缺是他最完美的作品,可一个没有任何的人,是不会有求生欲的。
孔缺一直靠恨活着,而这恨将会在今天终结。
孔缺觉得够了,他已经吃了很多糖,吃了粽子,也明白了**是什么。
可惜伊生来得太早,他没来得及和方满结婚。
带着唇上的吻痕死去也很好,它能和自己的尸体一起腐烂,永远不会消失。
呕方满跪在地上吐了几口酸水,天上的明月在他眼里出现了重影,他想起了自他十八岁出道以来受到的谩骂,自己的心血被糟蹋的痛苦,关明被烧焦的尸体,爷爷临死前含泪的眼睛,三十岁活成这幅鸟样有什么意思平时被藏在心底的负面情绪像被烧开的墨水在脑子里沸腾,方满只想一头扎进水里,似乎这样就能获得永远的宁静。
gu903();不行,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