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尹扶额:而且因为在途中遭遇的灾难太多,很多士兵都都开始陷入自我恐慌,觉得这是老天有意要亡国,所以才降下天灾制止他们回防。
人心涣散,这才是最致命的。
所以沈尹哪怕知道剧情,提前派兵回防,军队也回不来。
琛琛,你说,等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之后,这里的人会怎么样呢?这是我们描述出来的剧情,不会再有其他的玩家进来了,所以,一旦我们离开,这里
这里只是一堆数据。源空间里的所有的世界,都是由数据构成的。
沈尹抿了抿唇,看起来心情低落:可是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我觉得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
看着那低垂下来的一头卷毛,南裴琛不由伸出手,按在了沈尹的头上,揉了揉:别想太多。
眼看着时间将至,攻城战即将开始时,南裴琛还在其他地方狙杀一些之前漏掉的怪物。
蓝色的光芒从南裴琛的指尖弹出,击穿白面怪物的眉心,怪物嚎叫着,化为灰烬。
南裴琛搜索了四周,确认没有怪物出没之后,正要离开,却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南裴琛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开启了隐身模式。
茂密的草丛间动了一下,钻出来一个穿着粗布灰衣的男人。
男人身上背着一个包袱,一双眼睛警惕的到处看着,确认周围安全之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从腰上解下一个水壶,扯下挡在脸上的面罩,喝了一口水。
喝完一抹嘴,男人从自己的衣服内侧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粉色帕子包裹着的东西,指尖捻着那丝帕展开,露出了一个青玉镯子。
看着那镯子,男人嘴角勾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同时,南裴琛也看清了这男人的模样。
这是,那个状元郎。
为什么状元郎会在这里?他昨天不是拿着两座城的防守图过来,恳求他放他一条生路吗?
这也是剧情中的情节,不过稍微不一样的是,状元郎不仅仅恳求南裴琛放过他,还希望南裴琛能放过他的妻儿老小。
他的妻子是当朝公主,是皇室的人,火云军是不可能放过的,南裴琛觉得状元郎这话有点反叛剧情的意思,正要答应,就听到状元郎连忙解释,他所指的妻儿并非他的正妻公主。
南裴琛当时的满心期待瞬间被泼了凉水,看着状元郎的表情都有点凉。
状元郎明明没有娶过任何妾室,一直都只有公主一个正妻,现在却告诉南裴琛,已经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还要南裴琛放过他们。
南裴琛当时瞬间没了应付状元郎的心情,直接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按理说,今天的状元郎,应该已经带着小三和小三的孩子双宿双飞了,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这里距离即将被攻破的皇城并不远啊。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南裴琛也没有多想,直接点开地图,将自己传送回军帐里。
在穿上玄甲,披上战袍之后,南裴琛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状元郎手中的那个镯子上的图纹,不就是小皇帝戴在拇指上的玉扳指的图纹吗?
小皇帝不会戴手镯这种女孩子家家的东西,所以,那个玉镯子,难道是小皇帝的皇姐的?
为什么状元郎还带着皇姐的玉镯子?
等等!所以状元郎所指的妻儿,到底是谁?他在皇城郊外等的人,到底是谁?
九爷!天亮了!可以启程了!
嗯。
南裴琛掩下心中的疑虑,走出了军帐。
一举攻破两座城的大军,在夕阳西下之前,兵临城下。
残阳如血,染红了整片天空。
一代王朝,在此倾覆。
时代的沙漏落尽了最后一粒沙子,等待着有人重新倒置,让新时代的沙漏继续流落。
东门城楼上,一片鲜红飘摇而下,在硝烟之中,于天际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映衬着夕阳的余晖,在触碰地面的一瞬,炸裂溅起了大片红色的斑驳。
辉煌的金銮殿上,泛着冷光的利刃从骨节分明的手指尖滑落,当啷落地,剑刃上的红色徐徐滑落,在地上堆积。
金色的龙袍挡住了逐渐变得苍白的手,昔日吵嚷的大殿,如今已经人去楼空,空旷安寂。
【系统:叮!玩家沈尹,体验角色剧情完毕,现已离开本世界。】
南裴琛的面板上弹出了一个新消息。
南裴琛眼色暗了暗,快步地跑到了小皇帝终结的金銮殿上,一抬眼,便看到了那个坐在皇位上的男人。
【系统:审核者大人,[王朝倾覆]剧情已结束,是否离开?】
南裴琛道:等等。
南裴琛走上了九阶高台,将那软倒在皇位上的男人抱了起来。
九九爷?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们面面相觑。
南裴琛却并没理会他们,而是抱着这个冰冷的躯体,来到了皇陵,将这个身体放进了之前准备好的棺材里。
【系统:审核者大人,剧情已经结束了,世界数据即将融合,是否离开?】
南裴琛盯着棺材看了很久,正要点头,就听到了皇陵上方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这种时候,还会有谁会来皇陵这种地方?
南裴琛走出了皇陵,环顾四周,很快便看到了某个头发散乱的男人。
那人应该是穿着一件粗布灰衣,但是或许是经历了什么,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血迹斑斑,又脏又破。
而男人的手上,正抱着一堆烂得不成样子的,血煳煳的东西。
这男人是,状元郎?他怎么会在这里?
南裴琛疑惑地走近,这才看清,状元郎怀里抱着的,竟然是一堆血肉,而血肉之上,则放着一个青玉色的镯子。
刻着皇族图纹的,皇姐的镯子。
呵呵呵呵呵呵男人一路走来,身后拖着一道长长的血迹,他踩着鲜血,一路走来。
雪儿我们走离开这里
雪儿我都安排好了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曾经那个高中状元,加官进爵,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如今竟然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含煳不清。
他这一路走得跌跌撞撞,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摔倒,但双臂却稳稳地抱着怀里的那一堆白骨和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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