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就是在秦始皇三十六年的时候,有陨石从天上坠落,因为上面刻着:始皇帝会死而天下被分割,所以皇帝派人追查盘问,没有查出是谁刻的字,就把周边的人都杀了,火烧陨石。
云筝极度不解的望着赵无忧,“公子要找的,是秦三十六年的那块天外来石?”
赵无忧眺望天际,“必须要找到。”
“是为了公子的病?”云筝蹙眉。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出来一块石头还能干什么?虽然是天外来石,可这也只是史书记载,谁知道是真是假,如今身在何处呢?
听得这话,赵无忧没有解释。聪慧如她,明白有些东西是没办法用常理解释的,而且这件事即便她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公子别担心,相爷必定不会让公子有事。公子与其担心这些,还不如先想想宫里选秀的事儿。司礼监那帮东西,如今变着法的往皇上身边送人,连国公府都搅进去了。”云筝望着赵无忧咬了一口桂花糕,心头释然。“我若是没记错,夏东楼有两个女儿吧?”赵无忧吃着桂花糕,唇角微微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并非喜欢甜食,只是单纯的喜欢里头的桂花香味,那是记忆里的味道。
云筝点头,“司礼监的意思是,为了皇上的周全,不敢轻易从民间挑选女子充盈后宫。让家里有女儿的各官员,层层往上头送,挑中意的留了!官员之女若有错,到时候便是连坐,是故谁也不敢再造次。退一步讲,朝中有人好办事。”
“穆百里还真是回了我一份大礼。”赵无忧扭头望着挂在架子上的狐裘。她摆了他一道,他还了她一招。看似不痛不痒,实则后患无穷。
这国公府夏家和赵家,可谓是官场死敌。
让夏家的女儿去了后宫,皇后的地位便是岌岌可危。
皇帝食色,天下皆知,若不是这些年自己斡旋,皇帝又专宠明妃等人无暇选秀
穆百里来这一招,真是让赵无忧措手不及。
赵无忧把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换成了自己的人,穆百里就把皇帝身边的女人,换成了赵家的敌手。
这借刀杀人玩的,比赵无忧狠多了。
宫里宫外,紧锣密鼓的安排美人往皇帝身边送,名为冲喜实则是要在后宫重新洗牌,变相夺权。
是故第二天的时候,皇后坐不住了,直接找人给赵无忧送信,让赵无忧去一趟宫里。
赵无忧站在门口,突然冲着云筝道,“把狐裘带上。”
“公子?”云筝一愣。
“回头我去一趟司礼监,把东西给他还回去。”赵无忧面无表情的开口。已经收了骨笛,可不能再拿狐裘了。穆百里那厮锱铢必较,她暂时还不想在父亲回来之前,与东厂弄僵。
当然,赵无忧不可能明晃晃的就去找皇后,她只能借着恭请圣安的名义进宫。
赵无忧前脚进宫,穆百里后脚就收了消息。
皇帝日渐好转,赵无忧去的时候,皇帝已经能坐起来,且低低的说上几句话了。说是昨儿个夜里御医来施针,皇帝吐了一口淤血,这才能开口说话。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无忧伏跪在地,毕恭毕敬。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赵无忧起身,而后又招手让赵无忧近前。
第7章司礼监还狐裘
臣子和奴才毕竟是有区别的,穆百里是躬身近前,赵无忧只需俯首便是。近至床前,赵无忧作揖,“皇上圣躬违和,乃臣侍奉不周之故。臣请聆听圣训,吾皇万岁。”
没有人不喜欢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下属,能察言观色,又处事周全。
皇帝深吸一口气,面色仍是苍白。操着破锣嗓子朝赵无忧开口,“朕身感不适,前朝之事有赖爱卿操持,内阁票拟不可懈怠,当与司礼监携手并进。选秀之事,卿也当尽心尽力。”
都这个时候了,皇帝还是没忘记那点事儿,赵无忧表示深感无奈。
俯身行礼,赵无忧面不改色,“微臣领旨,请皇上放心。”
皇帝当然是放心的,能不理朝政还有美人将入宫,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退出寝宫,早有人在外候着。赵无忧一声不吭的去了偏殿,皇后娘娘在里头等着。不过这会她倒没急着那些个男女之事,见着赵无忧,皇后忙不迭上前,“赵大人。”
就算是天塌了,赵无忧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从容的向皇后施礼,赵无忧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赵大人可知选秀之事?国公府那边”皇后急了,毕竟将入宫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皇后本来就不得宠,好不容易借此机会除掉了明妃等人,以为能独占恩宠,谁知竟是这样的结果。这么一来,此前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吗?
“娘娘想让微臣劝谏皇上?”赵无忧问。
皇后抿唇,“若是那些狐媚蛾子进宫,皇上必不会再多看本宫一眼。皇上身子不好,哪里经得起那些女子的折腾,若是损伤龙体,如何得了?本宫是为了皇上着想。”
“娘娘没听说吗?”赵无忧直起身子,“司礼监对外宣称,冲喜!何况皇上子嗣单薄,皇后娘娘并无所出,您不觉得选秀是迟早的事儿吗?趁着娘娘还年轻,抓住机会便是。”
“机会?”皇后一愣,没有子嗣这事儿的确捉急,身处后宫却无所出,乃妃嫔大忌。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年轻女子适合生育,为皇上增添子嗣乃是理所当然。皇后乃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这后宫的孩子何尝不是娘娘您的孩子?”
皇后身子僵直,半晌没有吭声。
不过赵无忧摆明了,这事儿再无挽回的可能。
“臣还有事,先行告退!”赵无忧行了礼,二话不说便退出了偏殿,头也不回的离开。法子已经想好了,走不走这条道全看皇后自己的意思。赵家与皇后虽然相互扶持,可真到了那一步,皇后嘛也不一定非要她李氏来当。
沾亲带故对他们这些官场上打滚的人来说,根本算不上牵绊。
利之所趋,情之所在。
利尽而散,不过如此。
狐裘施施然搭在胳膊上,赵无忧慢慢吞吞的走进司礼监大门。宫里谁不认得赵无忧,所以司礼监的值守太监也没敢拦着,转头就风风火火的去禀报了陆国安。
这个点,穆百里正在书房里御笔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