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是皇上的人,自然要与皇上分忧解劳,与皇上共享喜悦。”傅玉颖话外有话。
“那个”皇帝有些迟疑,“你惯来最是聪慧,最得朕的心意。朕其实有个难处,不知该如何处置。不如卿与朕出个主意如何?”
傅玉颖笑道,“皇上请说。”
“早前的夏昭仪,就是夏家女子,如今有了身孕。”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傅玉颖的脸上。
傅玉颖一直保持微笑,听得这话,更是笑出声来,“皇上就为这事啊?”
“当初她自己犯了错,是朕罚了她禁足,如今再去接出来,是不是有些出尔反尔?朕,是否要跟大臣们商议商议?”皇帝担虑的是什么,傅玉颖岂能不知。
“皇上!”傅玉颖搀着皇帝一道坐下,“这可不是什么出尔反尔,这是为了大邺的皇嗣着想。说到底,其实也就是皇上的家务事。家里头的事儿,犯不着与前朝大臣商议。您瞧瞧您的大臣,见谁把家务事拿到金銮殿去说了?”
皇帝觉得,有道理。
傅玉颖继续道,“皇上若是怕前朝有异议,毕竟这是夏家的女儿,那也有个折中的法子。”
“什么法子?”皇帝忙问。
“皇上可以放了她出来,复了原来的位份,还是昭仪。等孩子生下来,若是个皇儿,那皇上再晋升她的位份,诸位大人怕也无话可说。”傅玉颖善解人意,句句都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上。
皇帝如释重负,“这倒是个好法子!”竟是如孩提般将傅玉颖打横抱起,就地转个圈,“果然是朕的解语花,好主意,就照卿的意思办!”
“皇上,那您可别告诉夏昭仪,是嫔妾的主意。”傅玉颖轻叹一声。
皇帝不解,“为何?”
傅玉颖圈着皇帝的脖颈,皇帝缓缓坐下来,将她放在膝上坐着。傅玉颖低低的开口,“嫔妾也怀着身孕,可位份在夏昭仪之上,若是她知晓是我的主意,万一来日”
当初夏琼芝嚣张跋扈,是人人皆知的。所以傅玉颖心生害怕,也是在情在理。
皇帝蹙眉,“你只管放心,她虽然出来了,但若还是恣意妄为,还敢伤你,朕决不轻饶。”
如得了赦令,傅玉颖落地行礼,“嫔妾谢皇上。”
皇帝这么办事,皇后自然不会说什么,她想要的无非就是个孩子。夏琼芝更不敢说什么,能带着孩子踏出禁闭的大门,已然是皇恩浩荡。
历经这么多日的绝望,她总算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也因为这样,她更明白了什么是母凭子贵。
后宫里,只要你有儿子,你便能争取到很多东西。
夏季兰在外头候着,“姐姐,你终于出来了。”
夏琼芝变得消瘦,沉默,寡言。见着夏季兰,虽然跟着流泪,也没有更多的话语。瞧一眼坐在轿辇上的皇帝,夏琼芝毕恭毕敬的跪下,“嫔妾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初那个明艳照人,锋芒毕露的女子,终于收敛了光芒,被磨掉了不少锐气。
皇帝深吸一口气,“好好养着,好自为之。”
“多谢皇上!”夏琼芝仍是伏跪,直到皇帝的车辇渐行渐远,这才起身扬眸。
眸中,冷戾无温。
从最初的光耀万丈,跌落成泥,被贬为才人,而后如今靠着腹中的孩子,她又回到了昭仪的位份。这就好比一切重头开始,她又有了赢的筹码。
夏琼芝去了坤宁宫朝见皇后。
皇后端坐在上,望着心性大变的夏琼芝,眼底有些微微吃惊。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夏琼芝跪在地上,毕恭毕敬。
“起来吧!”皇后轻叹。
静仪快速上前搀起了夏琼芝,“娘娘能从那地方出来,已然是万幸。多亏了娘娘在皇上跟前费了不少唇舌,娘娘可要惜福啊!”
夏琼芝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是故温顺的点头,“多谢娘娘厚爱,嫔妾能有今日,来日必不忘娘娘的救命之恩。”
“都是自家姐妹,就不必恩不恩的。”皇后道,“皇上已经把丹阳宫赐给你,你好好的养着,可别教皇上失望。”
抚着自己的小腹,夏琼芝点点头,“嫔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记着吧!以后长点心眼,你进去这么久,如今已不是当初的局面了。”皇后起身,“本宫累了,让兰美人送你去丹阳宫吧!”
“恭送娘娘!”夏家姐妹行礼。
夏琼芝站在丹阳宫的宫门前,静静的仰望着匾额。
“姐姐,你看什么?”夏季兰问。
夏琼芝笑得凉凉的,“我在想,这座宫殿今日是属于我的,那什么时候又会属于别人?”
“姐姐别胡思乱想,如今你怀着身孕,还是以孩子为重,咱们来日方长。”夏季兰搀着她进门,“只要姐妹齐心,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夏琼芝拍着妹妹的手背,“季兰,这次多亏了你。你的恩情,姐姐记下了。来日若有机会,我必定好好报答你。”
“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在这后宫里,只有你我能相互依靠,守望相助,不帮你我帮谁呢?”夏季兰轻叹,“只不过皇后娘娘那儿,还望姐姐忍耐。如今国公府出了事,咱们无所依托,是故只能靠着皇后娘娘,免去杀身之祸。”
第66章见招拆招,看谁狠(2)
“我知道!”夏琼芝步入寝殿,比起那个散着**霉臭的房间,真是天壤之别。那一刻,她心中的渴望无限膨胀,她要永远的做人上人,再也不要回到那个阴暗潮冷的地方。
“那姐姐你好好歇着,我先回去了。”夏季兰抿唇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