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赵无忧面不改色,负手而立。
“看样子,你知道我是谁了?”术士将手中的招牌,随手丢在地上。
素兮握紧了手中冷剑,当即挡在了赵无忧身前,眸光锐利而无温。
赵无忧一笑,“我一直在等着你,走到我跟前。没想到,你终于出来了。既然如此,那我得功成身退,剩下的,就看东厂自己的造化了。”
语罢,她转身就走。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跟着你吗?”术士冷问。
赵无忧顿住脚步,眸色幽邃,似笑非笑,“我为何要知道?你跟东厂的恩怨,我何必牵扯进来,到时候给自己惹一身的麻烦。”
“赵无忧!”术士厉喝。
赵无忧没有回头,缓步离开。
下一刻,所有的东厂探子顷刻间褪却百姓服饰,这一个个乔装打扮的商贩们,如今都成了锐利的猎犬。陆国安飞身而起,稳稳落在众人跟前。冷剑直指,笑得寒凉,“托木扎,你终于出来了!”
第135章督主吃醋了(2)
术士笑得寒凉,“我纵然出来了,你也未见得能抓得住我!”
音落,他突然腾空而起。
哪知一道巨顷刻落下,眼见着他即将被罩在其中。说时迟那时快,术士飞速旋身,一个撇身避开了巨。落地时一个漂亮的驴打滚,而后重新窜起。
可陆国安岂容他逃离,当即飞身相迎。冷剑出鞘,见血方归。
然则,术士的轻功果然是极好的,而且他似乎早有准备。陆国安紧随其后,二人在屋顶狂奔,东厂的探子在底下急追。
好在这边比较偏僻,倒也不是最繁华的主街道,是故这一你追我赶的局面,虽然扰民,但也没有太多的阻碍。东厂办事,谁敢拦阻?
屋瓦被踩得砰砰直响,陆国安紧追不舍,术士夺路而逃。
远远的,赵无忧面无表情的伫立,瞧着这一幕险象环生。
“公子当时为何不问一问?”素兮蹙眉,“自打公子来了金陵城,这人便一直盯着公子不放,事出必有因,说不定其中有什么大秘密。”
“饶是有秘密又怎样?不该知道的就不必知道。”赵无忧缓步往回走,“这人是北疆蛮子,可易容之术着实不简单,绝非泛泛之辈。穆百里抓他抓了那么多年,都未能如愿,可见穆百里是要活口。能让东厂留下活口之人,必定大有用处。”
“既是如此,那公子怎么”素兮不解。
赵无忧轻叹一声,“我知道东厂的人一直跟着我,所以我不会啥到替东厂套口风。诸子若是有本事,大可自己去问,我何必要为人做嫁衣呢?”
素兮颔首,这倒也是。
“那这人如果落在了东厂的手里,估计所谓的秘密也能被掏个干净。”素兮想着,这东厂是什么人,一个个都是拎着刀子过活的人。进了东厂的诏狱,谁都得扒三层皮。
“未必!”赵无忧笑得凉凉的,“若是能这样被掏干净,那就不是秘密了。”
没走两步,却有一道黑影蜷缩在街角的暗影里。
“什么人!”素兮横剑在前,眸色狠戾。
“是你!”赵无忧蹙眉。
这不是丁水生吗?当日在府衙的特殊大牢里,她与他也算是患难之中的萍水之交。脑子里思绪飞速转动,赵无忧想起了这几日的私奔事件,想起了杜玉娆和丁水生这对苦命鸳鸯被生擒回城主府之事。
心,隐约浮起一丝异样。
按理说,依着刘弘毅的性格,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丁水生的。当然,刘弘毅若是真的爱着杜玉娆,也不会杀死丁水生,免得到时候弄巧成拙,被杜玉娆恨着。
赵无忧眯起危险的眸子,丁水生为何会在这里?
“是你?”丁水生呼吸微促,“你是牢里那位赵大人。”
赵无忧点点头,“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逃出来的,不知该去往何处。”丁水生蹲在那儿,抱紧了自身,似是茫然到了极致。
闻言,赵无忧环顾四周,“就你一个人?”
“玉娆不肯跟我走。”丁水生苦笑,“她说她爱上刘弘毅了,她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玉娆,不再是我深爱的未婚妻子了。”他将头埋进膝里,“我已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才能勇者无惧。”赵无忧深吸一口气,“保重吧!”
赵无忧抬步就走,她又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会在人家落难的时候施以援手。何况这丁水生与刘弘毅还是情敌,所以她更不会救。
“赵大人。”丁水生道,“能不能请我吃顿饭,我两天没吃东西了。”说这话的时候,风吹过街角的灯笼,微光打在他的脸上,泛起那一丝绝望过后的黯然死灰。
“好!”赵无忧应声。
安静的小饭馆里,赵无忧端坐,瞧着坐在对面的丁水生,好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显然他没有撒谎,丁水生的确饿了很久。
素兮扭头望着赵无忧,眉头微蹙。须知赵无忧系出名门,这一言一行,衣食住行都有既定的规格,不似寻常百姓这般随意为之。
然则这丁水生,吃相太过难看,素兮都有些看不过去。
可饿疯了的人,哪里有这么多的顾忌,能吃能喝已然是最好的眷顾。
“公子?”素兮道,“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