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书僮
敖印说到做到,等两人入了床被,放下帐钩,敖印就逼他脱光衣裳——呃,其实不能这么说,小胖鸟有时候主动得很,根本用不着敖印摆出强硬的态度,他就自发自觉的乖乖照办了。
待得两人裸裎相对,敖印本想立刻给他一个教训,又觉得太过着急显得自己心浮气躁,遂还是沉住性子,缓缓扣上他的唇。
白啾半边亵裤仍搭在小腿上,却是不管不顾的配合对面:在他的认知里,能够跟糖葫芦媲美的,就只有那珍稀且甜蜜的龙津了。
津唾的津。
敖印的嘴都快被吮肿,好容易才将他松开,暗道这小胖鸟真是癫了,难不成想榨干自己?敖印见状反倒生出些心虚来,倘若不慎半途熄火,那丢的可不是他的脸,而是整个龙族的脸了——白生了这么大个子,结果半点也不中用,就算小胖鸟嘴上不这么说,没准心里不这么想呢。
白啾哪知道夫君此刻的千回百转,早就乖乖躺在枕上。因这几天运动量大,他稍稍瘦了些,显出形状好看的肩胛与清秀的锁骨,就连肌肤亦带了少许蜜色,看着十分诱惑撩人。
敖印并非坐怀不乱的君子,何况两人早就成婚,行周公之礼亦是理所应当之事。他吹熄灯盏,轻轻俯身下去,咬住少年人半边肩膀。
白啾在黑暗中呲的一声,此时才觉出些危险的意味来——敖印跟平时不太一样。虽然敖印下口的力道不重,却已有些麻麻刺刺的,想必那处一定红了。白啾生出些怯意来,嗫喏道:“殿下,我有点困了,不如咱们早些睡吧。”
说着便假装打了个呵欠。
但敖印打定了主意今晚要开荤,又怎会轻易上当?他冷笑一声,便将白啾两只胳膊牢牢缚住,膝盖亦从对方腿间挤了进去。
白啾恰如一只溺水的鸟儿般拼命挣扎,一片沉寂里但凡两人急促而不定的喘息声,末了,当敖印再度衔上他的唇时,白啾唔的一声,不再反抗。
不得不说,敖印的吻技着实进步巨大,他很清楚该如何安抚小色鸟的情绪:只要像这样一点一点的反复调弄,他自然就会乖乖听话。
……
白啾原以为这次和上次没多大区别,无非就是敖印的态度奇怪些,同一套流程,结果自然不可能相差到哪儿去。
但直到最后他才明白,那最关键的一步原来难受得紧,白啾觉得自己就像被棍子毒打了一顿!要不是他皮糙肉厚,白啾觉得一定要出血了。
末了白啾只好躲在敖印怀中呜呜的哭,还不敢哭得太大声——他从书上看到,有些混账看到别人哭得梨花带雨,反而更加来劲。
敖印听到他用这个词形容,眼角不禁直抽抽,他这能叫梨花带雨吗?敖印倒觉得他把眼泪鼻涕都弄在自己身上,这件衣裳肯定是废了。
但归根究底也怨他做得太过火,谁叫这不知好歹的鸟儿先前撂下豪言壮语的?敖印虽出了气,但看到白啾这样惨兮兮的模样,亦是十分不忍。
“我找些伤药来给你抹上吧。”敖印说道,便要下床去点灯。
白啾却眼睛红红揪住他的衣襟,“不要蜡烛。”
想也知道他此刻的面貌一定难看死了,好不容易做个人,当然不能做丑人,白啾是怎么也要保住形象的。
敖印只好抹黑掀开帐子,好在行囊里的药膏就那么几种,倒是不怕弄错——这些药亦是请龟相专门配制,敖印原想着到人间走一遭,好歹扶危济困攒些功德,结果没想到自己人先用上了。
真是错有错着。
敖印拿着一瓶淡绿色的药膏回到帐中,便将小胖鸟调了个身,命他躺在自己大腿上,接着褪下纱裤——哦,忘了他并没穿裤子,那倒省事多了——用手指蘸了点膏剂,小心而均匀的涂上去。
药膏清凉,敖印的动作又十分轻柔,按说是不会疼楚的,可白啾仍是呲了一声。
敖印动作稍停,平淡道:“可是有点痛?”
白啾连忙摇头。
不疼你瞎叫唤什么……敖印-心内嘀咕,借着窗纸稀薄照进的月光,仿佛能看到小胖鸟脸上有些晕红,难不成他是因为舒服才叫的?
敖印念头微动,手上稍稍用劲下摁,白啾果然轻声吟哦起来,果然是因为怼着那个点了吧。
敖印以严肃的学术精神探索着,忽然没意识到白啾悄然投来幽怨的目光:三殿下真是太坏了!
这一觉终是在精疲力尽中沉沉睡去,次早醒来,白啾就觉得屁股痛得厉害,仿佛连这具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样的情况甚至没法下床,可他却仍想继续赶路。
敖印提议道:“不如咱们就在这镇上歇一歇,过几日再走?”否则看小胖鸟这动不动叫唤的劲,别人还以为他俩在干多么邪恶的勾当呢。
白啾摇摇头,固执的道:“我要去。”
哪怕龙母给了他们半年期限,在白啾看来仍是十分短暂的,万一长安城的繁华迷乱人眼,令他乐不思蜀呢?那就更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享受了。
他微微抬身,盘膝坐在床上,张开双臂,“你背我。”
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敖印竟不知自己该欣慰还是该训他不知规矩,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他造就的过错,敖印只好负起责任来。
白啾心安理得地骑在敖印脖子上,让两条小腿惬意的随风摇摆,心想若是三殿下变回真身,骑上去或许更加舒服——不过,他怕自己那时会先吓得晕倒,再一头栽下去。
两人就这么以一副玩杂耍的姿态出了客栈,引得楼下纷纷侧目,白啾如往常一般好奇地东张西望,敖印则颇有些不自在:想他堂堂龙君三太子,竟沦为一只雀鸟的座驾,真是丢龙丢到家了。
不过他也只好认命。
白啾没有半点不适应,想起昨夜受到的苦,又逼着敖印给他多买两串糖葫芦作为补偿。
那摊主熟练的将葫芦从草杆上取下,见敖印背上背着书囊,因笑道:“两位这是上京赴试吧?”
一面将东西递给眼前的少年郎,阿谀道:“小兄弟,见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想必定能蟾宫折桂,迎来喜信。”
白啾光顾着舔汤汁没有理他,敖印却冷冷淡淡的抬起头来,“他是我的书僮,我才是赶考的。”
摊主:“……”
所以你干嘛让一个书僮骑在你肩上,你俩这是有毛病吗?
第23章窥探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准就有人吃饱了撑的喜欢到大街上来耍宝。来者即是客,那摊主很机灵地没有多问,而是飞快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继而十分流利的再度恭维,“祝二位一路顺风!”
敖印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一眼,大约这便是凡人的智慧:倘若他有这麻子摊主的一半厚脸皮,早就将小胖鸟追到手了。
果然还是该多历练呀!
白啾可不管夫君心里的小九九,只要有吃的,他便能做到自得其乐。不过糖葫芦这东西有样坏处,若是不细细品咂,无法尽得其滋味;可若是吃得太慢,那外壳裹着的一层糖汁就渐渐化开来。
白啾对美食格外珍惜,绝不肯三口两口就将其破坏,那蜜色的糖浆便毫无意外的滴落下来。
敖印忽感觉脸颊黏糊糊的,用不着伸手去摸,他也知道这正是白啾做的好事——怎么,莫非竟想在他头上养一窝蜜蜂么?
正待好好训斥那几句,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忽然轻垂下来,继而就见那人伸出粉嫩的舌尖,沿着他耳廓至嘴唇慢慢舔-舐。
敖印唬了一跳,险些将他从背上摔下来,这也太大胆了,大庭广众之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亏他竟做得出来!
不过,还挺不错的,至少说明小胖鸟没把他当外人。敖印想到此处,不由得心生暖意,亦不再追究对方的莽撞,宽宏大量得像个溺爱孩子的家长。
白啾则浑然不觉勾着他的脖子,大约只是不想糟蹋那些蜜糖。
敖印明了这一点,心中的欢喜便被懊丧打败,他嫌弃的掏出手绢揩去颊边口水,皱眉道:“行了,别动来动去的,我看你已好得多了,是不是能下来自己走?”
小胖鸟揉了揉尾巴骨,在他耳边柔柔拖长尾音,“可我屁股疼……”
接触到街边行人莫名其妙的视线,敖印只觉脑中作烧,连脖子都几乎红透,忙抓着肩上人两条小细腿绕到另一条街道,继而疾言厉色的告诫道:“以后不许说这些浑话。”
白啾眨了眨无辜的眼,“那什么话是该说的?”
敖印不禁语塞,仔细想来,他与白啾的共同话题着实不多,说龙宫历年来的秘辛吧,那不学无术的鸟儿压根不感兴趣;说人间的风土见闻吧,白啾所知唯有从话本里得到的一知半解,敖印也不好一一指正他的错处,免得坏了他的兴致;至于两人儿时曾有过的回忆,白啾更是一字也不愿提起。
两人唯独只在床帏之中最是和谐——尽管白啾最后一叠声的喊痛,敖印看得出来,他还是挺畅快的,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这哪像是夫妻,更像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人,连情人都能打得火热,不像他们这样动不动就冷场呢。
敖印不禁有些郁闷。
耳边忽传来一阵洪亮的唢呐声,渐渐靠近,一条街上回音不断,想是哪家的公子娶妇,员外嫁女,才能有这样热烈的排场。敖印便带着小胖鸟避到一边,人间讲究秩序,不比海族靠强权武力说话,敖印既然抱定度蜜月的念头,自然不愿多惹麻烦。
白啾也没做声,只安静的舔着那根带甜味的竹签——上头的山楂早就吃光了,连核都被他悉数吞下。
一行红衣渐渐靠近,白啾看着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认真端详了片刻,小声道:“殿下,你比他英俊十倍。”
“是吗?”敖印的声音毫无波动,心里却着实乐开了花。
白啾点点头,“不过那匹马倒是很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皮色油亮、鬃毛又长的骏马。”
敖印看着那头雄赳赳气昂昂的枣红马,心里着实捏了一把汗:还好这畜生仅是凡品,不能化形,否则他正要担心小胖鸟见异思迁。
“行了,咱们过去吧,省得待会儿鞭炮炸起来伤眼睛。”敖印说道,提了提肩上的脚踝。
小胖鸟却没什么反应。
敖印疑惑抬头,就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远去的花轿,眼中仿佛……有些羡慕之意。
敖印-心念微动,轻声问道:“你还想再成一次亲吗?”
他想起原先自己假借冲喜之名将人骗了来,虽然大概流程都已走完,礼数上终究欠了些,且那时白啾心心念念的都是梦中的书生,对于亲事的态度着实勉强,肯定谈不上多么高兴吧?
如今两人已开诚布公谈过,误会也解除了,想起曾经犯的那些蠢事,敖印亦着实引为缺憾。
倘若二者皆有意,他倒是不介意再办一次婚事的。
谁知白啾却摇摇头,“不用了,太麻烦。”
要是这样的话还得另找证婚人,白啾可不想千里迢迢再赶回东海,一来劳烦龙母他过意不去,二来,那位大姑子本来就觉得他出身低又多事,白啾不想更惹人嫌。
敖印留神窥探他的反应,倒是暗暗记在心里。
这一晚两人照例寻了间客栈住下,敖印想起小胖鸟动不动喊疼,也不知那药膏起效了没,因趁着白啾打水洗漱的空档,重新检视包袱。龟相送的东西零零散散,昨夜黑暗里又来不及细看,如今分门别类的归档,敖印从中发现一瓶质地细腻的油膏,气味亦十分好闻,不晓得什么做的。
甚至于龟相列的单子上也没指明用途,这就奇了,那老乌龟活了千年,怎会犯这种疏忽?敖印打开瓷瓶嗅了嗅,只觉香气幽微,中人欲醉,他蓦地想起龟相递给他这包东西时含蓄微妙的眼神,几乎心领神会猜出那层意思:毫无疑问,这定是行房时助兴之用。
身后忽有清脆的声音传来:“殿下,您在做什么?”
敖印只觉脸颊上火辣辣的烧,忙将东西藏于袖中,转身干咳了两声,掩饰道:“没什么,你洗好了?”
白啾洗好的湿发用干布擦过,稍稍翘起些弧度,愈发显出那光洁的额,黑亮的眼。他赤足踏着木屐,两只手放在背后,很有些蝎蝎螫螫的意思——似乎等着敖印来吻他。
敖印想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太过冒失是会惹人讨厌的,便只强装正经的道:“不早了,快些睡吧,明日还得赶路。”
他确定自己在白啾看到一抹失望,正奇怪对方是个什么意思,那水当当的身子骨已撞进他怀中,白啾往他颈间蹭了蹭,故意哑着嗓子道:“殿下不抱着我睡吗?”
虽然略显做作,却亦有他的一种天真的诱惑。
那本双修秘籍说的果然不错,这种事一旦尝过,的确食髓知味,极容易上瘾。敖印被他撩得火起,除非是太监才会无反应,可他仍惦记着白啾的身子,遂强忍着欲念道:“你不是说那处作痛吗?”
白啾心虚的垂眸,“现下好多了。”
其实敷过药就已好得七七八八,是他耍赖皮要敖印背他才故意在那哼哼唧唧,结果还真叫他骗过去了。
敖印眸光微暗,“你真是越来越有长进了啊,孤的眼皮底下也敢弄鬼。”
当下再无二话,大手一挥就将白啾那细细窄窄的腰身捞起,毫不留情扔到帐中,继而整副身躯密密覆了上去。
不消说,这回的战况自是惨烈无比。
白啾尝过了敖印的十足本领,结果真的下不来床,连早饭都是敖印特意叫人送进房中来的。
白啾半边身子趴着,说不上惬意还是难受的咽了口稀粥,忽的抬头咦道,“我怎么觉得有人在盯着咱们。”
“你想多了,才疑神疑鬼的。”敖印说道,用帕子给他揩去唇边的汤水,十分享受照顾人的滋味。
他漫不经心的望向窗边,忽见那窗棂的缝隙处,一双黑眸忽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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