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怀疑,这一次其实是在试探他,七皇子来探监的事情恐怕传入了丞相的耳朵里,七皇子和五皇子的关联以聪明的父亲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丞相在七皇子的计划实施之前先到了苏燕回这边探听情况,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亲口告诉了丞相,他背叛了。
墙头草,两边倒对不起,儿让您失望了。苏燕回伸手捂住了额头,一步步的后退靠在了身后能碰到的树木旁边,坐在了地上,仰望着蓝天,父亲,您其实是一个好父亲。
丞相对他一向是话不多的,苏燕回总是喜欢在丞相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而丞相很少会回应,但是苏燕回记得清楚,还在少年之时,他手握着丞相的衣角,突然说着说着,抬起头,看向丞相,丞相会用厚实的手掌摸摸他的脑袋,那样的感觉很奇特,苏燕回却清楚,他是被宠爱着的,无论何时丞相都没有表现出过不耐烦,他放任了他。
哪怕知道了他背叛,没有任何的失望和批评,甚至连惩罚都没有,他放任他离开,从现在开始丞相与他划清了界限,丞相放弃了他,恐怕今天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是同一阵营的父子,而是对立的敌人,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到来之时却难过的无法呼吸,到底也是他的亲生父亲,毕竟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会没有感情。
苏燕回从现在才真切的感受到,他背叛了。
哪怕内心无论再怎么向着太子,他都已经背叛了。
恐怕再过不久,太子就应该知道了吧,或者说,丞相能想得到的事情,太子也想得到,他的太子,会不会有一点舍不得他呢?
苏燕回没有再去找机会见太子,而是在丞相回去之前提前回到了丞相府,从床头中将自己这么多年偷偷存起来的小金库全部小心翼翼的收拢在一个破箱子里,用难看的麻布包裹着,却看着那幅画发呆。
小心翼翼的将画卷抱在怀中,苏燕回出了门,门童看着苏燕回:三公子刚回来就要出门吗?今晚是否会晚点回来?奴才给您留个门?
不用,今晚我住在外面。苏燕回看着那熟悉的门童,想了想,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门童愣了一下,有些脸红:这是奴才的该做的。
谢谢。
抱着一大堆东西,心情低落却又警惕异常,如今都城之内依旧是人声鼎沸,人头攒动,站在一大堆人中间,苏燕回不自觉的握紧那画卷,甚至连贵重的物品都背在身后,他总是要找个地方去住的,宫里他不想去了,说他胆小也好,其他也好,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见到太子。
他不想看到太子看向他的失望的眼神,苏三啊苏三,你连做狗腿都不够资格,朝三暮四的混蛋!
苏燕回去了司马公的府邸,找了薛瀚澜,听到了通报之后苏燕回就听到从府邸内匆匆而来的脚步之声,抬头就看到薛瀚澜那白净如娇女一般的面容之上,在确认是他本人后出现的惊喜,上前来狠狠的抱住了他。
恩人,您没事。
他能有什么事呢?野草烧都烧不死,他这杂草生命力可旺盛着呢。
薛瀚澜,你能不能收留我?
苏燕回这回真的是可怜巴巴的无处可去了,丞相府不能回,太子那里不能去,他却也实在是没办法就这么放下脸皮直接投靠五皇子,想来想去他大部分时间都给了太子基本没有什么朋友,最后能想到的就只有薛瀚澜了。
进来。薛瀚澜微微勾起唇角,那漂亮的脸上如同春风拂过,似乎透着几分喜悦之色,细看却又仿佛只是错觉。
我就住一段时间就好。苏燕回这么多年存了不少钱,虽然去住外面也可以,但是这么多贵重的东西苏燕回不放心一直放在身上,因为不全是银票也不好存起来,就干脆来这里算是短暂的躲避一下。
如果不出所料,曾经原著的事情即将发生了,五皇子夺得帝位之后丞相一家会被流放,被流放之人是不可能带着钱财的,苏燕回打算在到时候雇佣一些保镖跟着人,之后在人被放走之后再把自己这么多年存起来的钱财给父亲。
或许父亲会不愿意,但是二哥应该不会太死板,苏燕回也不怕他们不收。
能拜托你一件事吗?苏燕回将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画卷放在了桌面上,我希望你能帮我把这幅画好好的保存下来。
这只是当初太子送给他的一副简单的画卷而已,苏燕回一直当做宝贝一样的收起来,交给薛瀚澜一是怕自己到时候真的颠沛流离弄坏弄丢,二是希望能够将这个画卷彻底的封存起来当做自己逝去的天真,如果不出意外,这一副他一直都很宝贝的画卷,就再无重现天日之时了。
好。薛瀚澜什么都没有问,找来了封存画卷的盒子,苏燕回眼睁睁的看着那画卷被放在盒子里小心翼翼的封好,自始至终苏燕回都没有再打开看过一回。
我背叛了太子。苏燕回直接和薛瀚澜说的清楚,不,不能算是背叛,事情很复杂,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算了,就当我背叛了吧。
没关系。此时薛瀚澜却以极其柔和的态度包裹了苏燕回的无措,他上前轻轻的抱住了他,薛瀚澜身上独特的香气包裹在他全身,苏燕回莫名的就沉溺在了这份关怀之中,他的声音如同从天边缓缓传来,没关系,燕回。
苏燕回声音终于有了几分哽咽:你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你就说没关系,也许我罪大恶极呢?
没关系。薛瀚澜的温温柔柔的语调,淡淡浅香的怀抱,就如同最安全的堡垒,将已经彻底无措的苏燕回层层包裹,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苏燕回无法抵抗薛瀚澜的温柔,他睡在了那温暖的怀抱之中,薛瀚澜低垂的双眸缓缓抬起,看向了那无声无息的推开了门扉进来的黑色华服之人,那人轻轻的抱起了苏燕回,将他安置在铺好的床上,小心翼翼的褪去了他的外袍,连头发都细细的整理好,才给他盖上了被褥。
薛瀚澜始终在旁边看着,漆黑的瞳孔紧凝着那人,直到他出了门去,才跟了出去。
你这样做未必对他是好事。薛瀚澜说完却摇了摇头,不,这样对他也好。
你如何才愿意辅佐与我?
那要看五皇子殿下是否能让臣心悦臣服。
我不愿与你为敌。五皇子张开了一只手,微微侧过头,要求你定。
薛瀚澜笑了:如此优待,恐怕是看在他的份上吧,臣不愿以他谋利,五皇子可愿与臣对弈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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