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出租车司机嘟囔了一句,踩下油门飞快地离开了。
楚封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往前走了几步,停在蓝鲨面前。
李成洋,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搞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连警署拿你没办法。
蓝鲨看着他没有做声。
他又放低了声音:警署怎么样我不管,可你要是惹到我身上的话,我会将你的鲨鱼皮都一寸寸剥掉。
楚封语气轻缓,但听的人却清楚,这话中的狠戾绝不仅仅是威胁而已。
蓝鲨举起双手在头边,嘴里说道:楚封,知道你现在在军部,很威风。但一个地方长大的人,何必把话说得这么僵,再说大路两边各走一边,无缘无故我也不会去招惹你。
楚封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蓝鲨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手恍然道:你是因为那名吸血鬼先生吧?
楚封眯起眼,问道:他还告诉了你他是吸血鬼?
是啊。这两个字刚出口,蓝鲨就看到他的眼神更加不善,连忙补充说:我说我的名字叫蓝鲨,他便说自己的名字叫吸血鬼。
这话说完,楚封的脸色便有所好转。
蓝鲨暗自舒了口气,看来补充那句是补充对了。
他又转头看向洛周周方向,说:如果你指的是吸血鬼先生的话,那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招惹他。而且他帮了我的大忙,我还要感谢他。
感谢就不必了,你少接近他就够了。楚封说。
蓝鲨伸出手指摇了摇,那不行,我不喜欢欠人情。不过你放心,我知道界限。
知道就好。楚封无意再停留,转身就要朝酒店方向过去。
楚封。蓝鲨喊住他。
在楚封回头看向他时,蓝鲨说道:你的omega很勇敢。
楚封听完这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嘴里却回了句,他一直都很勇敢。
洛周周正坐在副驾驶上,耐心地等着楚封。
他看到楚封和蓝鲨说了几句话后,便往自己这边走来。
走着走着,脸上慢慢浮现出了浅淡的笑。
阳光落在他勾起的唇角,看上去英俊而明朗。
待到楚封上了车,洛周周还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
楚封摸了摸自己的脸,诧异地问: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刚才边走边笑,你在笑什么?洛周周眼睛晶亮地问。
楚封没回答他,敛起脸上的笑意,说道:给我将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一遍。
刚才就是在拦出租车呀。
拦出租车之前你做什么去了,还有,为什么会认识李成洋的?楚封问道。
刚才的事啊,刚才的事啊,那你让我回忆一下。
洛周周闭上了嘴,转头去看窗外,心里快速地思考对策,准备拖到开了车,再想法去岔开话题。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车也没有启动,他忍不住又偷偷转过头去看楚封。
楚封双手舒适地垫在脑后,靠着椅背看着前方,根本就没有开车的意思。
怎么不开车呀?洛周周问。
楚封半闭着眼说:我怕打断了你的回忆,等你回忆好了再开车吧。
他又偏头看向洛周周,问道:那么你现在回忆好了吗?
那那我再想想。洛周周心虚地说。
楚封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看,咱们的车堵着后面的车了。洛周周给他指后面停着的一辆轿车。
楚封瞥了眼后视镜,说:没事,那是陈思翰,堵上一会儿他不会有意见。
见洛周周眼珠子开始转,他又说:如果有其他的车来了,我就让到一边去,咱们继续回忆,直到想起来为止。
洛周周和他对视几秒后,丧气地说:我回忆起来了。
哦,是吗?楚封坐起身,说:既然回忆起来了,那我边开车,你边讲。
说完,就启动了汽车,同时对着终端说:思翰,我将周周送回家,你自己先走吧。
越野驶出了酒店专用车道,汇入了长街上的车流,洛周周开始给楚封讲述今天的经过。
我答应了小鱼,给她哥哥带个口信去,今天就顺着地址找去了
楚封一直都很平静,就算听到玫瑰黛丝告诉他地址,他又找到地下交易场后,都没有什么反应。
洛周周舒了口气,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津津有味地讲他在交易场里看到的那些商品。
楚封耐心地听完,微笑着问道:接着呢?
洛周周犹豫了下,还是如实道:接着就有个讨厌的摊主,故意想捉弄我,就开始大喊大叫,招了好几个人出来围着我。
嗯,那后来呢?
后来那几个人就说自己就是李成洋,还来抢我的背包。洛周周边小声说,边观察楚封的脸色。
楚封脸色很平静,丝毫没有变化。
继续讲。他说。
洛周周开始往下讲,在复述完自己和蓝鲨的对话,就要说到拿匕首抵住摊主喉咙那里时,他卡住了壳。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告诉他,这事绝对不能说出来。所以任由楚封怎么问,也紧闭着嘴一声不吭。
楚封问了几次后没有再问,当越野行驶到一处河堤时,他将车靠边停了下来,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洛周周透过车窗看着他的背影,看他走到河堤栏杆处,伏在那里转动着手上的打火机,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楚封远眺着河面没有说话,洛周周走到他身边挨着。
现在已经是十月底,河风柔软且带着薄薄的凉意,吹得人很舒服。
洛周周往楚封身边靠了靠,想将脑袋搁到他的肩膀上。
他个子离楚封还有一截距离,试了试,也只能靠着他的上臂。
于是他扶着铁栏杆踩上第一层的镂花,有些艰难地将头靠了上去。
楚封侧头瞥了眼,说:去河边坐会儿吧。
哦。洛周周赶紧收回脑袋,下了栏杆。
不远处的铁栏就开了个口子,一条石梯通往河滩。两人下到河滩上,顺着往上游走了一小段,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
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流淌的河水好似闪着光。
洛周周舒服地将头枕上楚封肩膀,闭上了眼睛。
这是菲尔河,流经埃内夏和贝亚尔铎,再经过遥远的边境,最终汇入大海。
楚封低沉舒缓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带着共鸣。
它在这里流淌了几百年,看过太多的人和事。帝国覆灭,联盟崛起,婴儿降生,老人死亡,这些它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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