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白月光娇宠手札》TXT全集下载_2(1 / 2)

谢宴低了低头,语气平淡无波,又是一句:“臣不敢。”

见谢宴油盐不进的样子,陆景宸气得又狠狠砸了个茶盏:“赐婚的圣旨明日就会到定北侯府!现在!你给朕滚出去!”

谢宴叩了个头,语气一如既往淡漠:“臣告退。”

说完谢宴没再看他,转身缓缓走出大殿,两人不欢而散。

殿中伺候的公公早就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世上敢挑衅陛下还能全身而退的,恐怕只有他谢宴一人了!

谢宴面色不虞,从皇宫出来以后,就跑去徐卿羽府上借酒浇愁,恨不得醉死过去就可以躲了这桩婚事。

“谢大将军,我这藏了七/八年的好酒今晚都快让你喝光了,你总得告诉我我这酒是因为什么没的吧?”

谢宴抬眸看他,又往自己杯中倒了一杯酒,勾起一边嘴角:“你不是自诩大临朝第一军师?那你猜猜看?”

徐卿羽放下手里的酒杯轻笑:“讨了我的酒喝,还要跟我卖关子,我竟指望你能有吃人嘴短的觉悟,是我想太多。”

谢宴自顾自饮酒,连余光都没再施舍给徐卿羽。

徐卿羽也给自己倒了杯酒,缓缓道:“可是长宁长公主又逼你娶陆婉清了?还是又逼你纳妾了?”

谢宴饮尽杯中酒淡淡道:“是陛下,陛下要我纳了孟家女,我不愿意,还同他吵了一架。”

闻言,徐卿羽眉心一跳,全天下也就只有他谢宴敢同陛下吵架,还这么轻描淡写的宣之于口。

徐卿羽弯了弯嘴角,放下酒杯,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都过了十年了,你作也作了,闹也闹了,难不成你要为了一个已死的人,一辈子不娶吗?”

酒过三巡,谢宴早已微醺,一双夺人心魄的桃花眼中带着化不开的哀思。他轻晃着手中酒杯,一双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徐卿羽,勾了勾嘴角,嗓音微哑:“有何不可?”

看着谢宴每每提及秦沅这要死不活的模样,徐卿羽仿佛心口压了一块大石头,上不去下不来。

半晌,徐卿羽轻嗤:“这秦家三妹妹真是好本事,你这般天生凉薄的性子,都为她成了要死要活的痴情种,死了十年还能让你念念不忘。”

谢宴面上愁容未减半分,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当年陛下将婉清郡主赐婚给你做正妻你不要,如今你已是而立之年,如果连个妾室都不纳,难道你想让谢家断后?”

谢宴神情难掩落寞,喉结上下滑动,缓缓开口:“我答应过她,今生的正妻非她不娶,如今答应陛下收了妾室虽是为了安抚我母亲,但对于她而言已是不忠,我又如何说服自己给谢家留后?”

说到这,谢宴将杯中剩下的酒缓缓送入口中,嘴角划过一抹苦涩:“只能等百年以后到了地下再向我父亲请罪了。”

徐卿羽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知道他的性子再劝也是无用,索性陪他一醉方休。

当晚,谢宴喝得酩酊大醉,徐卿羽依稀听见他最后轻声呢喃了一句,沅沅……

这是自秦沅死后十年里,徐卿羽第一次在谢宴口中听到秦沅的名字,平日就算提及他也总是一笔带过,用一个“她”字代替。看着谢宴如今的模样,徐卿羽的心也不由得跟着酸了酸。

纵使谢宴再怎么抗拒,赐婚的圣旨还是第二天一早就送到了孟家。

然而,孟府也没有想象中太平,自宣旨的公公走了以后孟府东院就开始闹了起来。

按理说嫁给定北侯是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楚京多少世家贵女都排着队的争抢。可到了一心想到飞上枝头的孟曦儿这,别说是做侧妃,就算是做正妃,孟曦儿也是一百个不愿意。

清早,秦沅还在梦里就被那边连续不断的哭闹声吵醒,情急之下唤来了灵儿。

“灵儿,外面可是出了什么事?”

“小姐可是被东边的声音吵醒了,奴婢已经把门窗关紧了,谁知大小姐的哭闹声实在是太大了。”

秦沅揉了揉头,皱着眉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灵儿无奈道:“陛下下旨赐婚,要将府中嫡小姐指给定北侯做妾室,可咱们府中有两位嫡小姐,大小姐心比天高不愿意做妾室,这不正在东边跟老爷闹着呢!”

闻言,秦沅倏然抬头,平淡如水的心瞬间泛起一阵波澜,眼中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心中苦笑,难道这辈子她还要与谢宴牵扯?

见秦沅没说话,灵儿神色更加不悦,语气也越发不忿:“若是大小姐不愿意,这亲事多半就又要落在小姐头上。单说亲事嫁给定北侯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凭什么每次都是那边不要的东西都强行拿来塞给小姐,明明都是嫡出小姐,平时大小姐嚣张跋扈欺负您也就算了,若是这次连大小姐不要的亲事也拿来给小姐,那也太欺负人了!”

见灵儿忿忿不平的样子,秦沅忍俊不禁:“这不是还没有定数呢,先扶我起来更衣吧,今日早膳可有白粥?”

“回小姐的话,今日早膳不止有白粥还有小姐最爱的芙蓉肉卷。”

闻言,秦沅眼神亮了亮,没想到孟怜在吃食上的喜好竟与她相同,倒是省去了她不少麻烦,如若不然她还要费心解释口味突然转变的原因。

然而,秦沅怎么也想不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会气得她食不下咽,白白浪费了一桌子好吃食。

灵儿刚将吃食端上来,屋外就走进来一位穿着锦衣华服正当不惑之年的男子。男子头发高高束起,面色带着些许不悦,目光严肃,环视四周,最后定格在秦沅脸上。

见到来人,灵儿替秦沅布菜的手瞬间吓得一抖,筷子“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缓过神后赶紧跪在地上:“老爷万安,奴婢失礼了。”

见灵儿的举动,秦沅知道,眼前锦衣华服的男子应该就是孟怜的父亲了,当今一品太傅孟德之。

秦沅起身低着头恭恭敬敬行礼:“怜儿见过父亲,父亲万安。”

孟德之坐在主位上抚平衣衫严肃道:“起来吧,听闻你前几日不慎从府中阁楼上摔下来了,今日可好些了?”

“劳父亲惦记,怜儿已无大碍。只是,大夫说女儿伤到了头,从前很多事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来了。”

只见孟德之脸上丝毫未见关怀之色,反而正色道:“今日陛下下旨将我府中嫡女指给定北侯为妾,这是门好亲事,正好你也到了适婚年龄。”

闻言秦沅眼中划过一抹讽刺,不由得心中嗤笑。

好亲事?

若真是好亲事又怎会落到她头上。

自孟德之踏进屋子,秦沅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亲耳听他说出来,心口还是一阵钝痛。

秦沅面色平静,缓缓开口:“父亲说的是,可怜儿上有长姐,长姐未嫁怜儿却先嫁,恐怕不合礼数。”

孟德之眉头微皱,面露不悦之色:“有什么不合礼数的,你们两姐妹都是父亲的心头肉,嫁给定北侯是楚京多少女子都梦寐以求的,曦儿那里父亲再为她另寻亲事就是了。”

秦沅嘴角划过一抹浅笑,淡淡开口:“既是整个楚京闺中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婚事,怜儿就更不该夺了姐姐的幸福,父亲三思。”

听到秦沅说不愿意,孟德之眉头拧到一起,疾言厉色道:“你身为府中嫡女理应责无旁贷为父亲分忧才是。”

秦沅心中轻嗤,自她醒了已有两日了,他这个亲生父亲连下人都没打发来一个,如今倒是来扮演起慈父了。

偌大的孟府,谁不知道这门亲事是孟曦儿不要的,如今到了他口中,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看这架势莫不是来逼婚的?

秦沅敛去眼中冷意,薄唇轻启缓缓道:“爹爹如此说,是要女儿非嫁不可了?爹爹可知,替嫁,这是欺君。”

孟德之面色瞬间阴沉,也不再扮演慈父的角色,冷哼一声,手中杯盏重重磕在桌上:“曦儿是府中嫡女,你也是府中嫡女,何来替嫁一说,又何来欺君!”

秦沅轻嗤:“嫡女?爹爹如今想到女儿也是嫡女了,在这孟府女儿可享受过一天嫡女的地位?”

闻言,孟德之双目怒瞪,一股怒气在胸中翻滚,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厉声道:“给你嫡女的身份还不满足,果真是跟你娘一样不识抬举!这门亲事由不得你不愿意!下月初八,就这么说定了!”

言外之意,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秦沅不禁替孟怜惋惜,这哪里是对待亲生女儿说话的语气,就算是对待毫不相干的路人,口气也不至于冰冷生硬至此。

从前,孟怜在府中日子过得怕是连下人都不如。

说完,孟德之瞥了秦沅一眼,起身交代了门口的下人看好秦沅,然后拂袖而去。

看着孟德之的背影,秦沅缓缓松开紧攥着的手,眼中情绪复杂,嘴角划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讽刺,一股悲凉涌上心头,苦涩湮没了整个心间。

还真是命运弄人,兜兜转转两辈子,我竟还是要嫁于你。

上辈子我将毕生热忱寄于你,你却在最后关头让我大失所望。

秦沅压下心底翻涌的苦涩,美眸透着寒光。

谢宴,你猜猜,如今我又会如何对待你。

既然上天垂怜让我重活一世,我岂能辜负。

第4章逆鳞

孟德之走了以后,灵儿赶紧起身把屋外的门关上。

看着秦沅呆坐在桌前的样子,灵儿一阵心疼,替秦沅委屈:“老爷怎么能如此偏心呢,同为亲生女儿,平日里对小姐不闻不问也就罢了,这可是小姐的终身大事,老爷竟让小姐给大小姐做垫脚石!”

灵儿语气越发不忿,秦沅又何不是满腹心酸却无法宣之于口。

秦沅理清思绪,眼中的阴霾虽散了不少,但未施粉黛的脸上依然略显苍白。她嘴角划过一抹讽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也是逃不掉的,况且这次又是陛下赐婚,说到底也是抬举我了。”

瞧着秦沅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灵儿越发心疼自家小姐,小姐明明是那么心地善良的人。

灵儿一直都记得,那年大雪,是小姐和已故的夫人,把生命垂危的她从野地里救回来。也是小姐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守在床前照顾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这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份恩德灵儿铭记于心,半刻都不敢忘了。夫人去的蹊跷,小姐势单力薄,灵儿不止一次暗自发誓一定要照顾好小姐,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护小姐周全。

“小姐,若你真不想嫁,灵儿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会帮助小姐逃婚。”

灵儿灵动的双眸里闪着坚定的光芒,语气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刚刚的胆怯。

闻言,秦沅面露欣慰之色,没想到孟怜的贴身丫头看似柔弱,竟有如此刚烈护主的一面。

秦沅笑了笑:“傻丫头,这话要是旁人听去了定落不了你好,这话可莫要再说第二次了。”

听到秦沅的话灵儿再次正色道:“小姐,奴婢说的是真的,若是小姐不愿意,奴婢一定会尽全力帮助小姐的。”

看着灵儿绷紧的小脸,和眼中坚定的光芒。秦沅哭笑不得,她知道灵儿是认真的,因为不管什么时候眼神都是骗不了人的。

“傻丫头,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灵儿抿了抿唇,半天没吭声,但眸子里的光芒依然坚定。

见状,秦沅笑了笑,继续宽慰道:“再说了,你刚刚不是还说,嫁给定北侯是整个楚京女子梦寐以求的吗,如今我得了这样好的婚事,你该祝贺我才是啊。”

灵儿知道秦沅是在故意宽慰她:“灵儿只怕委屈了小姐。”

“虽是侧妃,但是不用操当家主母管家的心倒也乐得自在。”

闻言灵儿面露难色:“小姐,你忘了,定北侯府并无当家主母啊!”

话音未落,秦沅便倏然抬头,眼中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原本平静如水的心也再次泛起波澜。

半晌,秦沅缓缓开口:“什么叫并无当家主母?”

“小姐,你忘了,定北侯并未娶妻啊,自然没有当家主母,说起来也奇怪,好像定北侯是有婚约在身的,但不知为什么却迟迟未见婚讯。”

有婚约在身却迟迟未见婚讯。

秦沅心口堵得慌,反复思量着灵儿的话,不知该做何反应。

“小姐宽心,众所周知定北侯的母亲也就是长宁长公主,平日里为人最是心善,小姐的性子好,嫁过去以后相信长公主也不会为难小姐的。”

秦沅眼中划过一丝凉意。

心善么?

她可忘不了当初的那瓶鹤顶红是谁送来的,若不是听到了那两个狱卒的谈话,她如何也想不到平日里慈眉善目叫她“沅沅”的人,会在她家道中落时迫不及待要了她的命。

秦沅心中轻嗤:如今,她该思量的大概不是如何讨长宁长公主的欢心,而是如何把这瓶鹤顶红全数奉还给她吧。

秦沅隐去眼中凉意,不动声色道:“是吗,如此我便放心了。”

见秦沅看的如此开,灵儿也宽心了许多,接着躬身为秦沅布菜。

“小姐,早膳都上了好一会儿了,小姐快些吃吧。”

秦沅如今还哪里有吃饭的心思,今天这一桌好吃食她怕是无福享受了,要白白糟蹋了。

秦沅起身走到床边:“我吃不下,你撤了吧,我有些累,想再睡会儿。”

灵儿知道秦沅心里不好受,没有多说,很快就叫来了人把桌上的吃的撤了出去。阖上门以后特意吩咐了人守着不许进去打扰,安排好了以后才去厨房准备给秦沅煎药。

秦沅躺在塌上,闭了眼,脑子里浮现出的都是刚刚孟德之强硬的态度,和死前狱卒毫不掩饰的讥讽,心中也不免又凉了几分。

虽是宿醉,但这会儿谢宴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传旨的公公一走,长宁长公主就派人去徐府把谢宴找了回来。

谢宴带着满身的酒气回府,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房间,一整个上午都没踏出房门半步。长宁长公主虽然心中不满,却无可奈何,个中原因她也是心知肚明。

所以只能趁着午膳,希望能跟谢宴推心置腹的好好谈一谈。

“老夫人宽心,侯爷自小就孝顺,这次又有陛下的圣旨在。”

说话的人是长宁长公主的陪嫁侍女,兰袖。

兰袖此话虽是有心宽慰,但长宁长公主脸上愁容却丝毫未减。

她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轻叹道:“宴儿的性子自小就冷,也不知是随了谁。过去二十几年里能入他眼的,也就一个秦家三姑娘。只是那孩子福薄,与宴儿也是有缘无分。“

兰袖又道:“过去的事,夫人您又提这做什么,这次陛下连婚期都定下了,侯爷再如何也不会抗旨的。”

长宁长公主轻哼:“他若真在意圣旨也不会迟迟不肯与婉清成婚,婉清那孩子那般柔弱的性子都被他气得走了三四年。”

“老夫人放心,咱们家侯爷是随了您和老侯爷,都是长情的人。”

长宁长公主摇了摇头,她反倒是宁愿谢宴可以薄情一些。

“只希望宴儿这次纳了孟家女可以早点为我们侯府开枝散叶,不然我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面对侯爷。”

gu903();说着,长宁长公主揉了揉太阳穴,每每提起谢宴的终身大事,她都免不了要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