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2 / 2)

gu903();老上将错愕回首,顿了会儿才问:“只有他一个人?”

“是的,长官。”

只有霍延己一个人。

他开着银色圆球状的飞行器回到了庄园,舱门打开的那一刻,老上将与眼底一片血色的霍延己对上视线。

“我很高兴,你能活着回来——”

老上将话还没说完,一身风尘的霍延己便与他擦肩而过,面无情绪。

他伸出去想予以拥抱的手便僵在半空,许久未动。

“长官……”

“走罢。”老上将转身,道,“给霍中将一点喘息的时间,让他一个人待些日子。”

“是。”

桑觉显然已经回到了地底,否则不至于出现前两天的异象。

但在交易之下,霍延己为什么能活着回来,究竟是一只怪物的心软,还是一个人类的哄骗,没有人知道。

只要当事人不提,就没有人知道在他们失踪的这十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延己回到庄园的湖边小屋,在一楼的沙发上静坐许久。

窗外传来一点响动,他缓缓移去视线,只见湖中的鱼儿欢快地越出水面,却唯独少了蓝色那条。

霍延己下意识去抚沙发一侧,但进行到一半手便僵在半空——

这不是公寓那张被恶龙翅膀划破的那张蟾蜍皮沙发。

他顿了顿,起身去楼上洗了个澡。

温水去除了身上的灰尘,抚平了毛躁的头发,除去眼底去不掉的血丝,他好似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干练。

霍延己走到衣柜前,拿起曾经被另一人穿过的衣服套在身上,便起身去了公寓。

公寓和过去的家徒四壁相比,如今倒像是一个家了,不仅增加了许多柜子,其中还摆满了酒水。

一只指尖还布有牙印的修长手掌穿过柜子,拿出一个酒杯,将几种不同的酒水材料混在一起,仰起脖颈一饮而尽。

第二杯、第三杯……

屋里逐渐弥漫起浓浓的烈酒香,霍延己坐在地上,因长期训练而青筋暴露的手臂正垂在沙发边沿,手里握着一颗绿色宝石。

这是一只小怪物,留给一名人类的唯一‘遗物’。

他靠着沙发,枕着手臂沉沉睡去。

有些人,只能在梦里看上一眼。

前方的身影忽然道:“我不想吃掉你了。”

他喉咙一紧:“为什么?”

那道单薄的身影站在山谷边缘,身前是不见底的深渊。少年轻声道:“我可以再得到一个吻吗?”

他没有动,继续问:“为什么?”

少年发出如诅咒一般的低语:“我说过的,我想要你难过——博士说,痛苦比快乐更容易让人类铭记,这样你就会永远记得我,永远爱我。”

他说着这样的话,眼泪却于两颊蜿蜒而下,他无知无觉,静静看着面前的人类。

年轻的人类中将单膝跪在身前,抬头吻去他挂在脸颊的泪水。

少年用平静的哭声问:“你难过了吗?”

“桑觉,霍延己已经死了。”

“为什么?你的心脏还在跳。”

“他的心脏没有了。”

在高大山谷的衬托下,他们渺小得如两粒尘埃,却又是此间唯一的主角。

……

人类灾后重建秩序正在缓慢进行。

经过研究所测验,他们惊喜发现,地表的污染指数正在没有任何人工干扰的情况下匀速减弱。

这一切必然与极乐之眼有关,经过探查,极乐之眼原本扩散的彩色极光状物质正处于回吸的状态,就像一个巨大的静止漩涡,正在缓缓回收全世界的污染物质。

因其能量过于庞大,已完全超出人类可观测的极限,因此他们注视到的,只有大片静止的极光漩涡。

越美丽,越无人敢靠近。

然而却有一批敢死队似的‘人’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走进瑰丽的极光漩涡中。

他们平静而坚定,抵御着风雨暴雨,摔碎了便再次凝聚,是最虔诚的朝圣者。

那些被精神污染、仍是血肉之躯的人们同样如此,对周围的声音不闻不问。

即便被士兵控制住,也依旧执着地注视着某个方向,当发现自己无法行动之时,便开始试图毁掉自己的身体,刮血肉,剔己骨,以另一种方向献祭自己微不足道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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