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伯爷看着好生年轻,你看他笑得跟镇上的书生一般,哪里像是外界传言的凶人一样?”
“得了吧,老人们都说了,读书人才真的是心狠手黑。”
“那也不一定啊,老人还都说面由心生呢。我就瞅着这伯爷俊俏,就是黑点。”
“骚蹄子,看上了,跟你爹说,去提亲啊。”
来自于底层百姓的迷之歪楼。
…………
海州的官员毕恭毕敬的行礼之后,簇拥着朱振前往府衙,毕竟先前海州城的官员都已经接到了通知,淮安行省准备大干一场,其中重中之重便是他们海州。
至于具体怎么大干一场,大家伙心里没有底,如今伯爷来了,也恰恰是个双方沟通的大好时机。
朱振在公开场合,却俨然习惯戴上“面具”一副封疆大吏的做派,但也不是纯粹的肃然,虽然气息压得在场的小吏喘不过气来,但是却总是能露出一抹温润的笑意。朱振指着那些对自己指指点点的百姓,对郭桓说道:“郭大人,这海州城的百姓在你的管理下,过得很不错啊,原本我以为你这里,也得跟其他府县一样,衣衫褴褛、骨瘦
如柴呢。而且,你看他们那脸上的笑容,似乎对本伯很是欢迎呢。”郭桓却看不出朱振这话是真心实意,还是对自己的嘲讽,只是呵呵笑道:“伯爷坐镇淮安,如三月春风,拂润人心,百姓的日子比先前也富足了许多,大家欢迎伯爷,也是
理所应当之事。若不是伯爷来的有些忽然,怕是百姓们已经自发的送些礼物与伯爷了呢。”
朱振看了一眼郭桓,淡然笑道:“本伯倒是有个疑问,别的地方都有关于本伯的流言,莫非咱们海州就没有吗?”
郭桓一脸尴尬,内心很是抗拒,表示这话不好接。边走边打量着把自己当猴看的百姓,朱振忽然止住了脚步,对着慢自己半个身位的郭桓说道:“郭大人且看,这淮安新政其实才实施没多久,百姓就已经这般安居乐业了,
若是能够持续下去,不敢说天下大同那般,但是居者有其所,学者有其庠,还是能做到的吧?这都是我们牧民之人的功绩,郭大人你说然否?”
郭桓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说道:“伯爷掌政,如羚羊挂角,虽无迹可寻,但却是实打实的仁政。”
在场淮安的官员其实内心也颇为复杂,朱振的新政确实好,但也只是对百姓好,他们这些官员口袋里却是没什么好处的。
大家千里为官图的啥?
为人民服务么?
这跟我们所学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可不是一个逻辑。
朱振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也能传出去一段距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让周遭的百姓知晓了大半。
只是大家不明白,这怎么成了伯爷的好处?
不是很多好处都是世家自愿让出来的吗?
记得官府时长贴出来的檄文上说,他们领到的耕牛和种子,也是世家暂借给他们的,只是不收取利息罢了,这跟你伯爵的仁政有什么关系?
百姓一时之间,感觉很糊涂,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又是假的。“听说海州的世家很配合,耕牛、种子、荒田,只要新政上有的,他们都愿意交出来?有这回事儿吗?你们没强迫世家吧?”朱振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声音也不似先前那
么温润,因为此时百姓已经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了。
郭桓的脸色蓦然间有些苍白,因为有些话朱振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只要提一句,郭桓就知道,朱振已经知道了。
“伯爷,事情内有曲折,请允许下官回府衙详禀。”
朱振翻身上了亲卫牵来的战马,朗声笑道:“本伯还是相信郭大人的,咱们州府衙门见。”说完一甩马鞭,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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