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恶一身甲胄,盯着眼前的新式战船,发现船上有一个圆滚滚黑乎乎的好似筒子一样的玩意被兵卒们转动,将黑乎乎的圆口对准了自己。
紧接着,有人挥动了旗子……
李天恶魂飞魄散,大叫一声:“卧倒!”便扑倒在船舷的下方。此时的甲板上由于刚刚准备接舷战,几乎所有的海盗都手持兵器站在那里。
听了李天恶的呼声,海盗们尚未回过神,便听得又是一声炮响。
紧接着,就好似飓风席卷而来,无数的铁砂被火药的庞大力量推射而去,几乎笼罩了船上面对水师这一面所有的空间。
“噗噗噗”
携带着狂暴动能的铁砂如同一场钢铁风暴,将它们面前所有的阻碍统统撕碎!李天恶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吓得呆住了。漫天的鲜血喷溅,血雾濛濛,船上所有的一切都被撕碎,血肉飞溅,木屑横飞,骁勇善战的部下躺在血泊里哀嚎翻滚,其状之
凄惨,宛若地狱!即便是杀人不眨眼的李天恶,也觉得一股寒气自小腹升起,瞬间席卷全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这他娘是什么武器?
李天恶胆都吓裂了,他不敢起身,自是卧倒在船舷下,疯狂的大叫:“快转舵,快转舵,快跑啊……”
新式战船上的兵卒也被第一次试用的“霰弹”吓住了!
额滴个天爷!
这玩意也太吓人了吧?
若是对着人轰上这么一炮,怕不是整个人都给轰碎了?
哪怕敌人有千军万马,只要有大炮在手,有这种“霰弹”,也照样怡然不惧,来多少轰死多少!尤其是这种接舷的海战,一炮轰过去,一船人都得给撕成碎片……
这仗还用打么?
离得远远的轰特娘的就是了!
兵卒们兴奋了,立即通知船上的长官,开始追击!新式战船的速度最快,专门挑选那些刚刚一直在后面未曾遭受到炸药包攻击的敌船,追上去就用“霰弹”轰击。炮手们全副甲胄,根本无惧海盗的弓箭,抵近了一炮轰去,
敌船上的海盗便鬼哭狼嚎血肉横飞……
没有比这个更带劲儿的了!
四艘新式战船仿佛发现了有趣玩具的孩子,追击,炮轰,下一艘……
当太阳渐渐升到头顶,这场海上实力悬殊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朱振站在旗舰的船首,放眼望去,海面上全都是乱七八糟的战船,几乎每一艘敌船都破败不堪的冒着浓烟,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海面。
这一次出海剿匪,朱振并没有乘坐那艘楼船。那玩意虽然很拉风,但是在海上行驶实在危险系数太高,哪怕遭遇到一场规模稍大的风浪,都有沉没的危险。朱振可不想自己来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随船沉没喂了鲨
鱼……
朱沐英静静的站在朱振身侧,稍稍落后一个身位,面容古怪。在应天的时候,屡屡不被重视的朱沐英憋着一股劲儿,想要追随朱振,寻找机会,像是兄长朱文正一样,展现出自己的价值,让那些以往冷嘲热讽的家伙们都看看,我朱
沐英的能耐!
然而在刚刚的这场战斗当中,作为水师此战的临时指挥官,整场战斗几乎除去“追击”和“迎战”的命令之外就没有下达过任何的战术安排,然后就大获全胜了……
真正的指挥官在摸鱼,不在喝茶。
这厮优哉游哉的模样,让朱沐英非常想打人。
但他不得不佩服朱振的气度,临阵不慌乱的气度,这点自己比不上。
可战斗结束之后,朱沐英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我的价值从何处体现?
我朱沐英迷茫了。
是海盗太弱了?显然不是。作为肆虐东海的三大股海盗之一,“飞天鳄”的实力绝对称得上雄厚。别说行驶海上的商队被其肆意劫掠,就连一些小国都的眼睁睁的看着“飞天鳄”在其沿海城
市登陆,烧杀劫掠掳掠,而毫无抵抗之力。
毫无疑问,是这支淮安水师太强了!
强在什么地方?
不是兵卒的素质,不是战术的优势,而是无与伦比的装备。
新式战船、青铜火炮、炸药包……
正如朱振所言那般,“本伯不会什么调兵遣将,本伯只需要凭借强大的装备,对敌人保持碾压就行了”!
没错,碾压!
眼前的这一场战斗,就是彻头彻尾的碾压!
纵横东海的“飞天鳄”在各种新式装备面前毫无抵抗之力,连一丁点像样的反抗都做不到,就被狂风扫落叶一般彻底击溃。
若是应天的所有军队都这般发展下去,是不是只凭借装备的先进便能横扫天下?
可是……难道兵卒的素质、临战的运筹帷幄,就全都不需要了么?
历代名将所编纂遗留下来的兵书战策,就统统变成废纸了?
我是朱沐英,我现在有些懵逼。我感觉我的世界观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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