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上个礼拜六。”
“白天还是晚上。”
“晚上,咖啡店关门后。”
“当时就你们两个人么?”
高鹿点了点头。
成均怒视过高鹿后,稍稍平缓了呼吸,然后他走出去交代道:“立刻调查本月六号在这个咖啡厅所有出现过的人,无论是店员还是来喝咖啡的人,一个都不要拉下。”
当日上午,阳光透过老旧边框有些发黄的玻璃窗照进刑警一队的办公室里。里面,何庭夕站在一块模糊的带有笔道的白板前,看起来沉毅凝重,神韵中带着庄肃。
一队的办公室是个足足有一百五十平的大屋子,里面有七八张桌子,除了成均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所有人都在这一个大办公室中办公,里面常常有些烟气在缭绕。自从上一任组长老冯升职离开后,就剩下高战山和戴建国这两个男人抽烟,毒气也都是他们俩制造的。
原本最讨厌烟味的樊月此刻因为有何庭夕的存在连烟气都不觉得反感了,只目光沉醉地盯着何庭夕雕刻般的面部轮廓观看,她早已断定Zeoy并非是何庭夕的女友,所以现下才会无所顾忌的迷恋。
阿洛侧站在何庭夕的面前,声音清脆响亮说道:“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今天早上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这到目前为止已经是第三起了。一样的布置,一样的作案手法,不同的是,第三个案发现场是在繁华街道,已经吸引了许多市民的关注,相信消息很快便会人尽皆知。所以,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的侦破案件,那么必然会引起社会的恐慌。现在就由请我们的侧写师何庭夕,对这三起案子的犯罪嫌疑人进行侧写分析。我们大家都要记笔记,不要放过一个细节,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快速地侦破案件。”
阿洛这话是替成均说的,也是说给成均听的,毕竟成均是个傲气的人,如果要让他说出这番话,认可这番话,简直难如登天。
至于一队的其他队员,对于何庭夕,他门都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其中一个岁数偏大些的,名叫高占山的说:“诶呀我说你就别墨迹了,这都是老相识了,庭夕的专业我们肯定是相信的。”
阿洛听后不断地使眼色,将余光瞥向成均。高占山这才想到,原来这是为了成均走的过场。
现下,包括成均在内,所有人都拿起了纸和笔,如此何庭夕上前两步,表情依然凝重庄肃。他顿了顿,开口道:“凶手为女性,年龄在22岁至30岁之间;长相靓丽,身材偏瘦;会开车;文化程度不高,无犯罪前科;原生家庭并没有让她感受到幸福,与死者有过类似的经历;能融入人群,抛开杀人的行为,算是个善良的人。”话说到这,他的口气加重道,“是偏执型人格,而且性情在不断演变,有反社会趋势。”
Zeoy又接着说:“死者身上,包括衣服和鞋子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纤维和任何有线索的东西,说明凶手做事很是谨慎小心;另外通过现场的布置,干净整洁的程度,可以说明凶手有洁癖,也就是强迫症;还有就是凶手在最近这段时间,可能经历过什么变故,才会令她的性情转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外表温和,年轻漂亮,有强迫症的一个女人。”戴建国一边说一边脑补,后促狭地看向樊月,并用黑色中性笔的笔头指向她,“樊月倒是符合这个侧写。”
“去你的。”樊月回头瞪向戴建国,但想到年轻漂亮,脸便有些微微泛红,不自觉地朝何庭夕看去。
成均瞪了两人一眼后上前两步,头不断看向两侧,郑重地说道:“目前看来,有两个关键,就是凶手是如何接触到死者的?还有就是,凶手是如何将尸体带到案发现场的?根据这两点,第一:要认真比对三个案子的交叉点,尤其是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和车辆,除非她有魔法,否则不可能跟个透明人似的将尸体摆在案发现场;第二:第三起案子和前两起还是有所不同的,但可以肯定是同一人所为。我认为凶手一定和咖啡店有着关联,否则她是怎么得到……那流掉的孩子的。”成均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他酝酿一下情绪,又提高声调说:“最后,医院那里依然是个关键,我们依然要进行排查。”说着,他转过身,脸色暗淡地对何庭夕道,“另一名妇产科医生的询问,就麻烦你们两个人去吧,她应该学习交流回来了。”
何庭夕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倒是Zeoy挑了挑眉。
两人从警队出来,Zeoy坐在副驾驶上说:“那个成均还是不相信你。”
何庭夕启动车子,淡然道:“他不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他只是比较不接受用侧写的方式办案。他是警校毕业的,他认为只有他所学到的才是办案所需要的。至于我的侧写虽然得到了他的认可,但他还是觉得我的存在只是协助。”
“随便他。”
次日,两人八点从家里出门,八点半到达医院,不想那名妇产科医生出诊的诊室门口已经等了许多的人,且有许多都是大着肚子的。更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两人刚想推门而入,却见齐刷刷的眼神如刀子般朝他们射入。两人顿时身体一颤。
想到问话也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事,所以为了不让人觉得是插队,引起大多数孕妇的情绪,两人乖乖地回到一楼挂了号。
交钱挂号填写完简单个人信息后,两人拿着医院发的卡和本回到诊室门口,依靠着墙站着,迎接漫长的等待。
Zeoy屁股靠着墙,腿打斜,手捏着病历本说:“又不是周末,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
何庭夕相同的姿势,无奈说:“谁知道呢。”
旁边一个大着肚子,坐在蓝色塑料靠背椅的孕妇见Zeoy站着,突然扶着腰起身说:“欸,妹妹啊,一看你就月份小,你来坐吧。”她看起来已经到了中年,鼻头明显发红,也许是为了不让头发占用身体的营养,她梳的是短发。
确实是没有座位了,且所有的陪护都是站着的,Zeoy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坐着的资格。她又不是孕妇。“不用了,谢谢。”Zeoy面无表情地说。
那孕妇见Zeoy不为所动,索性走到Zeoy身旁并不小心挤开何庭夕,热心道:“没关系的,我这总坐着也不行,对孩子不好的,要多运动才好生。你这一看就月份小,你又长得这么瘦,头三个月是该小心的。”
一时间,Zeoy不知所措地看向何庭夕,何庭夕也不知该如何解围,两人显的十分尴尬。他们想了些理由,可总觉得任何理由都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这里是妇产科。
后何庭夕双手举起,隔着空气护在孕妇肩头,生怕她会有任何闪失。他保持这个姿势走到两个女人面前,对着孕妇,不好意思道:“还是您来坐吧,您是应该当心的,她……没事的。”
那孕妇听此,突地打了一下何庭夕胳膊一下,并且严厉的怪责道:“你这是怎么当老公的,怎么能说没事呢!你……这你有没有听过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打个喷嚏都有可能流掉孩子,你怎么能这么不关心呢!”他老公早已经护在她的身边,也在旁道:“我说兄弟,你是该仔细点,这男人就该疼老婆,尤其是老婆怀孕了,再说怀的还是咱的种。”
何庭夕听了这些话立时面红耳赤,双唇微张,羞涩的气流从口中越发急促流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章完)
第9章
Zeoy早已经脸红的发烫,什么“老公”,什么“月份大小”,这些个字眼着实令她羞红了脸。她将帽子的帽檐放的更低了,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想赶紧停止这些荒唐的对话。“那谢谢了。”Zeoy语速很快的说,话语中透着拘谨。
就在这时,Zeoy旁边原本坐着的女人已经走进了诊室,所以位置空了下来。何庭夕见到本想赶紧让这个大着肚子的孕妇坐下,没想到那孕妇竟开口道:“你看,你看,你老婆紧张的都冒汗了。”说着,她回头看向她的丈夫。
他丈夫在旁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也是头胎,我老婆刚刚怀孕的时候也总是紧张。医生说不能紧张的,会影响胎儿的。兄弟,你去坐下,握住她的手,安抚一下啊,这都是经验。”
何止是Zeoy紧张的冒汗,何庭夕同样被这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浑身冒汗。只是他虽然是个心理专家,却唯独对孕婴学毫无了解,故对于两个人提出的要求,他竟没有反驳之力。他皱了皱眉头,手倒梳自己的头发,无奈地露出了笑容,却抬眼见那夫妇二人的目光皆坚定严肃,似乎没的商量。
如此何庭夕只能坐到Zeoy身旁,迟缓地拿过Zeoy的手握住,并朝那夫妇二人露出拘谨的一笑。
“这才对么。”那孕妇说。
Zeoy转面看向何庭夕,屏息悄声说:“我们直接说我们是来办案的吧?”
何庭夕抬头掂量下形势,后身体凑过去,嘴在Zeoy耳边悄声说:“会引起恐慌。”
Zeoy脸也凑近,贴近何庭夕的耳朵说:“可我快受不了了,这……这算怎么回事?为什么都盯着我们看?”Zeoy说着,不禁又瞥了瞥。见大家还是盯着自己看,便立时又将脸埋藏在何庭夕的肩上。
两个人就那般脸贴着脸,悄声私语。让人看了就像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养眼甜蜜。尤其是何庭眼神中透出的温柔及呵护,不禁让在场的所有女性为之羡慕不已。
何庭夕深呼一口气,热气吹在Zeoy的耳朵上,Zeoy立时心一惊,心脏跳动不止。事实上,Zeoy对何庭夕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却除了身体和直面而来的气息。纵然是Zeoy在噩梦惊醒时,Zeoy能常常躺在何庭夕的怀中躲避恐惧,但那时何庭夕的呼吸都会在Zeoy的发间经过,却从来没有对着Zeoy的敏感部位,吹拂而过。
这对Zeoy来说好像一股来自何庭夕身上的电流从其耳朵侵流入全身。顿时,Zeoy的身体僵住了。
“想想受害者,或许能好些。”何庭夕感受动Zeoy身体的僵硬,说。
Zeoy听后,轻轻地推开何庭夕,然后点了点头,心却仍然快速跳动。
可何庭夕嘴上告诉Zeoy用案子来驱散尬尴,自己却控制不住地遐想起来。此情此景,何庭夕想着,会不会真有一天,自己真的会以丈夫的身份陪伴Zeoy来做产检。毕竟自己的一切注意力都在Zeoy身上,他完全对其他女人提不起兴趣。他唯一的希望就是Zeoy能变的敏感些,对自己产生些激情,这样两人才有可能发展成恋人关系。一旦那样,何庭夕或许愿意抛下一切,停息一切,和Zeoy寻得寂静之所安然居住。
想到这些,何庭夕内心骚动不止。可令人难过的是,五年了,Zeoy就像是伤的对爱情没有了知觉,这常常令何庭夕很沮丧。
他常想,即便自己在对Zeoy进行治疗的时候,为了自己的专业性,避开了情爱的环节,可是这些年的朝夕相处,难道Zeoy就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而事实上,从来何庭夕都是处处散发魅力的人,就算是在英国,对自己投怀送抱的外国女人也向来不缺。但现在,Zeoy倒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没有吸引力了,否则两个人的关系怎么会一直没有进展。
“喂!”
何庭夕猛然抬起头,却发现Zeoy的手一直在挣脱。他忙看了看周围,纳闷地看向Zeoy,不肯松开手,还是紧紧地握着。
Zeoy无奈道:“到我们了。”
何庭夕这才恍然,将Zeoy的手松开,然后跟着Zeoy走进了诊室。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十分钟,Zeoy和何庭夕便一前一后陆续走出了诊室,且他们的脸看起来皆是黯淡到像是落了一层灰。没有人听到那样的话会无动于衷,也许除了这里的人。他们是司空见惯了的。
“请问你是否为一个叫宋帆雨的患者做过人流手术?”Zeoy坐在皮面的圆凳上问。何庭夕则站立在她的身旁,双手插进西服裤兜里,目光炯亮地盯着医生看。
他们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医生并没有要求看他们的证件,只是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
面对Zeoy的问题,医生扯动嘴角笑了笑。她看起来三十多岁,腰不是很好,时不时地要用拳头按一按。她推了推眼镜,眼睛随意地看着自己桌上的病例,说:“都过了半个月了,那么多患者我怎么可能会记得。”
Zeoy觉得医生的反应很正常,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心里有些堵塞。她想到外头那些孕妇,又想到像死者一类准备打胎的女人,前者自然是迎接生命的,而后者则是终结生命的,两者的意义相差甚大,似乎是天与地之隔。
何庭夕声音平稳问道:“电脑中一定有记录,不妨回忆一下,也许希望不大,可我需要任何一个环节的细节。”
医生用手挠了挠鼻孔下,又抓了抓额头,然后抬眼看向何庭夕,脸上冷漠中带着无奈说:“我知道你们查案,总会事无巨细,刨根问底。以前我是遇到过的。但是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们,我们医院淡季的时候每日有七八台的人流手术,多的时候要达到10多台。这当中甚至有十五岁以下的女孩。所以一个20多岁的女人来做人流手术,除非她因为医疗事故死在手术台上,否则不会有医生记得。”
医生为了不再被打扰,很直接地说了出来。
何庭夕听过先是震惊,后他渐渐消沉了,眼神随意落在垃圾桶处。Zeoy也像是腮帮子被封住,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身体顿时觉得无力。
何庭夕本想开口再问些什么,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就像是必要流程一样,但张开的口最后还是合上了。他没有认为医生是麻木无情的,他觉得谁在这个位置,面对生硬的数据和改变不了的现实,或多或少都会如此。
两人起身,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
走到门口,何庭夕停下脚步,转过头问道:“能问一下,那些被流掉的孩子是如何处理的么?”
这问题立时揪住Zeoy的心,她旋即转过身,十分想知道答案。
医生顿了顿,拿起笔在纸上写字,突然手中笔尖停下,声音沉闷道:“被当作医疗垃圾,直接扔掉。”医生说完,自己直觉得大腿根发麻。后她带着情绪说道,“人家爹妈都不在意,医院怎么会去管那些。再说想管也管不……”最后一句,医生似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无奈。倒不是她有此经历,而是自己也曾经惋惜过不忍过,可当她问向那些孩子的父母时,他们并没有领回去的打算,所以医院只能自行处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