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庭夕将车随意停下,火急火燎地从车上下来,当他看到了Zeoy身上的血迹,即刻吓的脸都白了。
“为什么来这儿都不和我说一声?”他仔细看Zeoy身上有没有伤。
“陈钰是个替死鬼对不对?她还活着对不对?”
Zeoy木纳地说出这些话,人看起来消沉无比。
何庭夕紧张地握住她的肩,担忧恐慌溢于言表。
“是她说的么?是谢香兰告诉你的么?”
Zeoy缓缓地端起自己的脸,受伤的神情对着他:“她真的还活着?”
何庭夕痛心地搂住她,脸上既有无比的心疼,又被仇恨占据着。他双眼通红,噙着泪……
“恬儿,我们暂时离开这里好不好?”
(本章完)
第89章89
冷夜里,康宁精神病院四楼,谢香兰的病房内……
谢香兰因为大腿的疼痛很晚才睡着。原本她想多要些止痛药,但护士因着止痛药的成分与医生开的药有冲突,便只给了她一片。
她是半躺着睡的,左侧的大腿下还垫着个枕头。
她并没有报警,只说是自己一时间失去了理智,自己扎向了自己。她也并非是好心,不过是怕事情闹大,她装疯的事情被警方知道,她便得去牢房蹲着了。
凌晨三点,是大多数人睡的最沉的时候……
“当当当……”一声声尖利的脚步声渐渐逼近谢香兰的病房。
是女人脚踩高跟鞋发出的声音。一时间,这在空寂的走廊里,不免透着诡谲的氛围。
当走到谢香兰病房门口的时候,这个半夜前来的女人压动了门的把手……
门静悄悄地被打开,她便走了进去。也许是她身上带着外头的寒冷之气,所以在门开的一瞬间,谢香兰便猛然睁开了眼睛。
也或许是她听到了什么声音,总之她在沉睡中醒了。
在这样一个黑暗的房间里,谢香兰看不清楚她的脸,但她能清楚的看到,她穿的是一件长款的白色呢子大衣。
“你头发剪短了?”这是谢香兰破口而出的第一句话。
她或许猜到是谁了。
女人邪魅一笑,没有作声。
“她今天有来过,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一直在保护你。”在这个笑容邪魅的女人面前,谢香兰一副诚惶诚恐,忠仆的模样。
虽然身体没有弯曲,但是灵魂早已经屈服。
女人又是一笑,双眼似毫无人情可言,好像是从墓地里逛过一样。
“你走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要回来?你还是忘不掉她么?她结婚了,她丈夫就是那个救了她的人,她现在不是从前的她了,你不能再欺负她了。”谢香兰似在规劝。
女人一直一言不发,令谢香兰越发感到害怕。她哆哆嗦嗦地下了床,那个女人注意到她腿上的伤,看过去。
谢香兰按着伤口走过去,握住她冰冷的手:“你到底为什么要回来?你,你是……回来找她的么?”
女人渐渐抬抬她的手,然后抚摸着谢香兰的脸颊。她的手透心的凉,让谢香兰不禁打着寒颤。突地,她将手挪移到对方的喉咙,用力地捏过去……
“额……额……”谢香兰身子颓废下去,发出痛苦的哀鸣。她双手握住对方的手臂,想要挣脱开,却终究还是放弃了挣扎,只眼睛带着些许哀怨,死死地盯着她看。
女人弯着身子,仅仅用一只手,便将谢香兰给掐断气了。直到已死的谢香兰如一滩泥般躺在了地上,她才眨动了一下眼睛,似有些动容的样子。
……
何庭夕和Zeoy的家中,美霞从房间里托拽出一个大行李箱来。她已经穿戴好了,一条宽大的红色围巾挡住了她的半张脸。
何庭夕也从楼上搬下行李来,Zeoy则是抑塞地跟在他身后。
“恬儿啊,你咋还没换衣服呢?”美霞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Zeoy,大声问。
她没有回答美霞,而是再次问向何庭夕:“一定要离开么?”这话里充满了她的不情愿,也有不甘心。
何庭夕提着行李走到下面,垂低着头:“恬儿,你必须要离开,他在暗,我们在明,我不能24小时都陪在你身边,万一你有个闪失,你让我怎么办?况且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
他抬起头来,不免伤感地看向她,“就算为了孩子,你也该离开。”
美霞拖着臃肿的身体走过去:“是啊,恬儿,美霞姐知道你离不开庭夕,但现在短暂的分开,是为了以后能天长日久的在一起。那个人简直太可怕了,居然现在还不肯放过你,你没看海晴都……
你乖,和美霞姐回东北。幸好那个房子没租出去,咱们就住在那里。那里是美霞姐的老家,周围都是自己人,我和他们知会一声,再给你配个哨子,真要有危险你一吹哨子,那周围人就都过去保护你了。”
看着美霞姐有些夸张的样子,Zeoy竟扑哧笑了。
如此,何庭夕也算是宽了心。
“美霞姐说得对,那里民风彪悍,虽然可能会让你觉得粗狂些,但你也知道,越是粗狂的人其实越没有什么坏心眼,心都是好的。”他走过去,摸着她的脸,“你去了那里我才能安心的去找海晴,才能把他揪出来。我保证,这次不会再让他逃了,你相信我。”Zeoy不舍地看着他:“我相信你。”
“诶呀,行了,咱们还得去飞机场呢,别误了飞机。庭夕给咱俩订的是头等舱,别到时候改签什么的,浪费钱。快溜的,恬儿,快去换衣服去……”
Zeoy被强推着上了楼,两人在楼下等她。
只是Zeoy刚穿戴好从楼上下来,便有人按响了了大门的门铃。
“是不是成均来了?”美霞说着,走过去看是谁。
竟是个穿警服的男人。
美霞回头看向何庭夕,他便走过去,不想从屏幕里见到的竟然是周奇。虽然觉得对方来者不善,但也不可能拒不见人。而且看对方的架势,估计是要有□□烦。
果然,周奇不是一个人来的,而且他一脸的正气凛然,且看Zeoy的目光是带着惩奸&除恶的气势的。
“周队长,你来是有什么事么?”周奇一进门何庭夕便问。
周奇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然后注意到Zeoy身旁的行李箱。他走过去,手轻搭在行李箱上:“怎么,是要出远门么?”
Zeoy紧张地看向何庭夕,她察觉到这些人似冲着她来的,却不晓得是出于什么原因。
何庭夕走过去,站在Zeoy的身旁:“是啊,是要出远门。”
周奇放松嘴角,撇了撇:“我看令太太还是不要离开了,毕竟涉及到两条命案,还是跟我回去做个调查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何庭夕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侵犯,看起来怒火中烧。
周奇看了看一旁的几个队里的人,然后正色地面相何庭夕:“谢香兰,也就是你太太昨天去探望过的那个女人,昨天夜里被人掐死了。而且所有的监控都被抹掉了,什么也没有查到。”
“我太太的车辆有定位跟踪,你大可以查她去了哪里?”何庭夕口气犀利,据理力争。
“当然这个我们还是要查的,所以目前令太太只是协助警方进行调查。你也看到了,我可没有打算用手铐铐她回去。”
“你不是说是两条命案么,那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就是不久前被杀死的女人,赵海莉。”
何庭夕露出轻蔑一笑:“紧凭一个没有什么分量的杀人动机么?”
周奇走近,眼睛定睛对视着何庭夕的双眼:“据调查,那个赵海莉是死者谢香兰的外甥女,也一直是这个外甥女,时不时地去精神病院看望谢香兰。”
何庭夕惊讶地半张着嘴,他和Zeoy互相看了看,觉得这太荒唐了。
何庭夕马上反应过来:“不对,那个精神病院的监控视频我看过,看望谢香兰的女人不是那个海莉。”
“哦,对了,那个赵海莉是乔庄过去的。至于她为什么会乔庄,这个还需要调查。”
“我没有杀那两个人,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家,我家里有监控,你大可以查查看。”Zeoy为自己辩解道。
周奇无视这些:“二位,我也是按章程办事。”他看向Zeoy,“以您先生的社会地位,如果真杀一个人需要亲自动手么?”他长呼了一口气,语气和缓些,“庭夕,你在警队这么长时间,你知道我都是按规矩办事,你也别为难我,只是协助调查而已。”
“周队长,昨天晚上死的人,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知道两个死者间的关系了?你还真是神了……”何庭夕用强悍的口气,对着周奇说。
周奇显的有些面容难堪:“是举报信。”
“举报信?”
“没错,是举报信,今天早上送到警局门口的。”
听到这些,何庭夕不禁扬起下巴愤恨地看向周奇。
他的气愤也并非全然是冲着周奇去的。
“行了,说了这么多人我还是要带走的。”说着,他亲自上前一步,握住Zeoy的胳膊,“何太太,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Zeoy也知道现在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况且只是做个询问调查,便跟着去了。
她没走两步,便见何庭夕面红耳赤地吼道:“周队长,我太太她怀孕了,她现在好端端地跟你过去,你问完了,把人给我好端端地带回来!如果她少一根头发,我看你能不能负起这个责任!!”
他说着,走过去在周奇的耳边轻声道:“你可以不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但你知道我何庭夕是什么人。给我仔细着点,否则如果我的假设成真,那么你周奇不过也是任由他人耍完的棋子!”
周奇瞪向何庭夕,脸有些胀红。他想说些什么,但似顾忌有别人在场,便将话咽了回去。
(本章完)
第90章90
这个刑警队对于Zeoy来说并不陌生,多年来,她无数次穿梭于这里,和何庭夕协助警方办案。
可惜今非昔比,如今的她却是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被带到了这里。
“呦,这不是Zeoy么?怎么,你的护花使者没在么?”
冤家果然是路窄的。
樊月下楼便看见Zeoy被周奇他们带上了楼。
她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樊月为此心情大好。
Zeoy冷冷的没有理会她,她根本就没把樊月放在眼里过。有的时候和一个人待久了,就会受那个人的影响,习惯性地去漠视一些人和事。
樊月气的甩头走了,临了不免嘲讽几句:“都这个时候,还装个屁。”
她并不相信Zeoy会杀人,这是作为一个警察的直觉,但她希望Zeoy能栽些跟头,这样或许就能让她平衡些。
Zeoy被带到二队的审讯室里。所有的审讯室都是一样的,没有窗户,接近封闭的状态,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外加头上顶着个光线幽弱的灯。
“原来你怀孕了。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能做到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比起刚刚在Zeoy的家里,此时的周奇倒是客气了很多。他身边坐着个年轻的警员,坐姿十分端正,手里握着笔,时而瞄向Zeoy,时而看着自己的笔记本。
Zeoy知道他一定是个实习生。她没有心思应声周奇,脑子里却在想这件事。
周奇顺了顺嗓子,准备正式开始了。
“正月十四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实习生紧张地写了两笔,一副生怕自己跟不上的样子。
Zeoy随意看向桌子的一角:“我和庭夕是正月初六从香港飞回来的,回来后我们就一直待在家里。后来我的朋友江海晴失踪了,我们就一直在找她。至于正月十四那天晚上,其实不光是正月十四那天晚上,我是每个晚上都在家里的。
这个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我家里有监控,你可以随时查。如果你非要认为我是指使人杀的人,那么你该去找相关的人证物证,哪怕是录音也行。”说到这,她抬眼看向周奇,阴沉着脸,“不过我相信你什么都找不到,因为我从来没有过杀人的念头。”
这番话说完,实习生不免尴尬地看向周奇。
周奇怔了怔,接连不断地眨了眨眼睛。他知道Zeoy是何庭夕□□出来的人,但没想到一开始就像被对方用个很粗的木头,捅在了脸上。
“那个,Zeoy小姐,我知道你对我们这套流程很熟悉,你肯定会对答如流。但你要知道,我和你并没有什么私人恩怨,我不过是公事公办。如果今天我不把你带到这里,那才是徇私了……”
Zeoy突然双眼出神:“周队长,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有关我的故事……”
“啊?啊,你,你说。”
Zeoy歪着头,手抚在小腹上,双眼似被一摊死水浸泡过。
“我其实叫林恬儿,你一定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因为八年前,就是这个女孩被无声无息地拐走了。相信那个时候我父亲一定是急的夜不能寐,焦头烂额,寻人启事一定贴的满城都是。但所有人,包括你们警方一定想象不到,我是被关在一个地下室里。
那三年,我就像海莉生前那样,不断地被抽打。她不会打我别的地方,她只会打我的背部。我不知道我的背部到底有什么特别,居然令她那么的憎恨。我就那样,每天毫无尊严的活着,被践踏,被□□……对了,我的眼睛也一直被蒙上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她抬脸看向坐在对面审问她的两个人,双眼闪闪发亮:“直到有一天,庭夕他出现了,他像是一个救赎者般出现在我的身旁,摘下了我眼前的那块布……那一刻我知道,我终于得救了。后来我在医院里昏迷了好久好久,久到好像睡了一个世纪一样。
但当我醒过来我才发现,原来绑架我的人是我的高中同学陈钰,而帮凶就是昨夜里死的那个谢香兰。我知道我这样说,你就更加怀疑人是我杀的了。可我告诉你,如果我真要报复,我绝不会就那么地杀了她们,我会把鞭子换成刀,一刀一刀地划向她们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