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几个朋友正在打球,休息室倒是安静。
换好衣服,他就去了球室。
他们几个人,特别喜欢打羽毛球,一般都是在羽毛球室集合。
球室很宽敞,视野很好,各种设备晚上,设计风格也很顺眼。
石谦等人正在打球,其中有两个人,焦雨时和他们不熟,不过见面会打招呼。
他们不太喜欢他,甚至有点看不起他,焦雨时看在他们没有出言不逊的份上,没当回事,把他们当空气。
两个漂亮的女人,在休息区坐着,看着他们打球。
女人应该是其他两人带的,他们走哪都爱带女人。
焦雨时走到休息区,在空荡荡的另一边坐下,拿出电脑继续看。
石谦注意到焦雨时来了,不过手头上一局还没打完,焦雨时又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脑,他就没有立刻出声打招呼,喊他来玩。
打完一局,他又输了。
对手杜思远露出嘲讽的表情,说:“小石头,打羽毛球,你这辈子就赢不了我了。”
杜思远长得很硬汉风,身材高挑,肌肉很漂亮,脸上线条比较锋利,虽然才十九岁,不过已经有点社会人的感觉了。
石谦挥挥手上的羽毛球拍,一边朝焦雨时走去,一边说:“嘿,雨时都来了,我还能打不过你?”
杜思远摇头:“弱者才会依靠别人取胜。”
石谦嘿嘿直笑:“这叫有效利用身边的资源。”
罗文耀和陶永昌两人在一旁露出礼貌性微笑。
他们都是来的时候,恰好遇到石谦和杜思远,被拉来凑数的。
罗文耀还好,他和杜思远组队,连胜十局,不要更爽了。
陶永昌就有点不舒服了,说的好像他很弱,而焦雨时很强大一样。
他一向不喜欢这个几年前突然冒出来的焦家独子,说是不喜欢有点温和,他就是看不起他。
从小就没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在山沟沟,和一群同样卑劣的人生活。一回来就仗势欺人,把人打进了医院,虽然是被人先动手的。
而且整天冷着一张脸。
除了焦家独子的身份,和不错的外貌条件之外,他就没什么让人看得上眼的。
陶永昌虽然表面上会和他打招呼,不过还是不想和他多接触。在他看来,像是焦雨时这种除了家世之外,没什么优点的人,早晚会把家财败光,没有结交的必要。
只是,他不懂石谦和杜思远,怎么就特别看中他。
陶永昌心里不舒服,说话就带刺了:“哟,我还不知道这焦家大少爷,羽毛球打的很好。”
罗文耀和陶永昌一伙的,对焦雨时想法也差不多,不过他温和一些,说:“传闻这种东西,总是有夸张成分的。”
石谦和杜思远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见了相同的心情——这俩人依然沙雕。
他们俩和陶永昌俩人其实也不是特别熟,就是读过同一个学校,偶尔会在宴会上遇到的关系,真就是拉他们来凑数的。
石谦凉凉道:“我说的话能夸张?你觉得我语文没学好?”
“哪能啊?”罗文耀笑笑,说:“这不是没见识过焦大少爷打球的样子嘛。”
杜思远坐在焦雨时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既然如此,雨时,你和小石头组队,和他们一块儿打一局呗,也就几分钟的事儿。”
说完,他又看向罗文耀和陶永昌,笑容特别爽朗,道:“你们有眼福了,可以见识到我们家雨时的球技。”
这下子,不止陶永昌不舒服了,连赢十局的罗文耀也不舒服了。
杜思远这话说的,好像他们几分钟就会输掉一样。
“行啊,我到要是要看看焦大少爷球技有多好。”
“可别输了,我们会失望的。”
两个人被挑衅了,立马挑衅回去。
焦雨时对他们没太多话,只是起身,拿过杜思远的球拍,和石谦一块儿走进场内,连看他们一眼都没看。
两人心里气的要死,又不想没风度的吼叫,只能默默的打算虐死这个乡下小子。
焦雨时停下脚步,偏头看向石谦,说:“你在一旁站着就好。”
石谦笑了,没皮没脸道:“行啊,我好久没有享受躺赢的快感了。你可要给力点儿,让我吃把软饭,嘿嘿嘿。”
刚走到对面的两人,一听这话,迁怒上了原本不讨厌的石谦,觉得他这个人也变得恶臭难闻了起来。
也是,会把焦雨时这种乡下小子当兄弟的人,脑子也好不到那里去。
石谦说:“规则是,谁先赢十分谁赢,没接到球扣一分,对方则赢一份。”
杜思远喊了一声说:“我给你们计分!”
上一局打的球,落在焦雨时他们这边。
焦雨时捡起球,拍到对面去,说:“你们先发球吧。”
“好。”陶永昌咬牙,目光中的怒火已经掩饰不住了。
先发球的有优势,只要角度刁钻,专门往地上打,这种球特别难接,这么做,先发球的人,特别大概率能先得一分。
第34章打脸
专门往地上打发球虽然会让赢面增加。但毫无疑问,这么打的话,不出几局,能把友情打死。
如果双方都采取这种“发球专门往地上打”的猥琐策略,先发球的一方,会一直保持在领先一分的优势,赢面比较大。
按理说,陶永昌不仅没必要生气,还应该觉得很快乐。
但他觉得自己被蔑视了。
焦雨时这种让球的行为,就是明晃晃的在施舍他们。
不过转念一想,他心情又好转了。
焦雨时自己要作死,他为什么要阻止?
石谦站在右边角落处,把球拍抓在手上,悠闲地晃悠着球拍,看上去毫无防备。
焦雨时站在中间,盯着对面看。
陶永昌第一个球,就拍向了左边,而且是向下,距离网的位置极近,几乎刹那间就会落地。
正常的朋友间打球,哪怕有输赢之分,也不会打这么猥琐的球。
在他拍出球的同时,焦雨时就像是提前知道方向一样,朝左边飞快的跑去,几乎要化成一道虚影,可见他的身体素质有多好。
在球距离地面只有一个拳头远的时候,他挥动了球拍,将其拍起。
陶永昌原本以为他绝对接不到这个球,没想到他不仅接下了,而且快的他都有点看不清楚。
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焦雨时拍起的球,飞向他的脸,并往他鼻子上一撞,冲劲之大,让他往后仰了仰,还后退了几步——这是吓的。
罗文耀本来可以接到,但是那球往陶永昌脸上飞,距离又太近,他要是动手,会拍到陶永昌的脸。
“你没事吧?”他只能事后去关心一下陶永昌。
焦雨时露出略微意外的表情,说:“抱歉,角度问题,我也没想到球会往你脸上飞。”
石谦憋笑,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打脸。
焦雨时的语气太淡漠,没有丝毫抱歉的情绪在里面,而且他的表情也过于敷衍。
与其说是在道歉,不如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让原本想要忍一忍的陶永昌,忍不住怒火,直接骂了:“我□□妈,你是不是故意的?”
石谦赶紧跑出来打圆场,说:“哎,雨时都道歉了,再说那角度,会被打到也不是很奇怪,你要是不打那么偏的球,也不会导致这个后果啊。别生气了,都是男人,大度点儿。”
陶永昌瞪圆了眼,但是对石谦的话,又无法反驳,只能暗下决心,下一球回敬回去。
杜思远喊了一句:“雨时队得一分。”
焦雨时和对手继续打了起来。
石谦没注意战况,懒洋洋地侧身看向杜思远,说:“什么叫雨时队啊?雨时是我喊来的外援懂不?所以我们队应该叫石谦队!”
杜思远凉凉看他一眼,继续喊:“雨时队得二分。”
石谦不舒服了,杜思远真的很厉害,他不仅可以让讨厌的人不舒服,也可以让自家兄弟也不舒服。
“杜思远,你不要无视我,不然等我赢了,我就过去把你衣服全脱了,让你今天做一回变态!”
杜思远无语了,幼稚,这个人太幼稚了。
他边计分边说:“雨时队三分——不是我说你,小石头,你还能要点儿脸不?你连脚都没动一下,还好意思说等你赢了——雨时队得四分——你们队都得了四分了,你还跟个偶像剧女主看见男主出轨的妹子一样动不了脚——雨时队得五分——哎,现在战况很刺激,又很凄惨啊。”
石谦说不过杜思远,不想和他说话了。
很快,这场对战迎来了结局。
“雨时队得十分!”杜思远站了起来,走到焦雨时身边,说:“现在来采访一下这位选手,你有胜利感言吗?”
焦雨时面无表情:“没有。”
一场打下来,陶永昌和罗文耀两人,一人被打中五次,脸疼胸口也疼。这么平均的数字,说焦雨时不是故意的,谁能信?
他不仅是故意打中他们,还故意让他们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气不气人?
这个小杂种,别的不行,气人倒是很在行,果然是杂种。
罗文耀很会装温和的人,这会儿都忍不了了,他心中暗暗满怀优越的骂了一顿焦雨时之后,满脸隐忍的杀意,一字一句的说:“焦雨时,我们再打一局。”
焦雨时朝休息区走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回过身,依然面无表情,说:“不好意思,我对毫无挑战性就能赢的游戏不感兴趣。”
“什么!?”陶永昌朝他冲了过去。
“哎,你气什么啊。”慢一步的杜思远,再陶永昌要接近焦雨时的时候,一把拦住了他,打哈哈说:“不过是打场羽毛球而已,干嘛这么认真,都是男人,赢得起的同时,也得输得起嘛,别这么计较。”
他的笑容和语气都特别爽朗。
陶永昌被他一拦,怒火冲顶的大脑冷静了一些,这里对方有三个人,他们就两个人,对方都还都是经常锻炼的,他们打不过。
而且真要因为这种事打起来,他们以后出门,也是会被人耻笑的。
想通了这一点的两人,憋下了气,怒冲冲地带着女伴走了。
他们一走,石谦就撇嘴道:“以前他们还没这么小心眼啊,早知道就不拉他们凑数了,怪烦人的。”
杜思远耸肩,面带爽朗的笑容,说:“所以我们和他们才亲近不起来嘛,毕竟让我相信我们是用一个物种的生物,我都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杜思远只有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才会尽情展示他的毒舌,平时还是会克制一点的。
石谦自愧不如,说:“思远啊,你和我比起来,真是一个恶魔。”
杜思远摇头摆手:“太夸奖我了。还是雨时比较厉害,我只是说说,他直接动手哦。”
焦雨时继续看电脑,没理会他们。
石谦和杜思远也习惯了他的冷漠。
早年,他们虽然读同一个学校,但其实并不亲近,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当时焦雨时刚从某个山村被找回来,看上去特别瘦小,而且老是阴沉着一张脸,很不讨喜。
石谦对他都毫无兴趣。
一次,石谦在校外被人堵了,路过的焦雨时把那些人揍了一顿,解救了其实不用被解救也可以自己解决的石谦。
石谦虽然对他毫无兴趣,但好歹是恩人,就请他吃饭,没想到被拒绝了。
这就他很不开心了。
他当天就发誓一定要报答回来,之后一次,焦雨时被堵了,他正好看见,立刻冲上去帮忙揍人。因为太兴奋,还把焦雨时挤出场外,一个人把一群人揍近了医院。
那些人却只说焦雨时,不说他,导致焦雨时转学。
焦雨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一句话都没辩解,顺从地转学了。哪怕石谦自己站出来,也没有人相信,导致石谦对于自己的信用值产生了怀疑。
那时候他还太年轻,不知道,正是因为他平时给人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别人才不信他会把人揍进医院。
那时候,他把焦雨时当兄弟了,这家伙,仗义啊。
他这种想法没有坚持太久,就被焦雨时亲自粉碎了。
焦雨时转学之后,他去找过焦雨时几次,从焦雨时口中得知,当时他出手见义勇为,其实是看那地方没有监控设备,而且那群人正好和他有过节,救他只是顺带。
他之所以把罪名都扛下来是因为,一个人转学总比两个人都转学好。
而且他对那个学校也挺厌烦的,没有什么有趣的事,还有一堆麻烦又无聊的人,很伤害他的眼睛。
尽管如此,石谦还是把他当兄弟了,毕竟是仗义过两次的人——虽然都是顺带。
杜思远是石谦的死党,原本在外国,高中的时候回国。因为石谦的缘故,才和焦雨时混到一块儿去。
比起傻fufu的石谦,是因为经历过一些事儿才把焦雨时当死党。杜思远则是觉得焦雨时这种腹黑型小渣男,非常非常对他胃口,很快就和焦雨时称兄道弟了。
杜思远又坐在了焦雨时的旁边,无意中看了一眼他的电脑,问:“你还炒股啊?——微笑传媒?这公司不是因为资金断链,快倒闭了吗?”
焦雨时:“嗯,是快倒闭了。不过他们公司公关部做得不错,在网上发布了假新闻,卖惨一波,吸引了网民的同情和关注,还透露出有人要给他们投资的消息,虽然是假消息,不过股价有所上升。接下来他们只要顺利借到钱,就能活过来。不过这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想乘机挣点零花钱。”
石谦趴过去瞧了一眼:“你该不会把钱都投进去了吧?零花钱不够花?你到底要买什么?”
“买个乐子。”
石谦:“……”所以说到底是什么乐子?
他的零花钱,少说也有几百万,他不玩表不玩车不玩游艇飞机,到底是啥?
石谦快好奇死了。
杜思远问:“什么乐子,居然能让你感兴趣?”
他们都和焦雨时认识六七年了,都了解他的性子。
他平时确实沉默寡言,没什么爱好,那是因为他对所有事都兴致缺缺,几乎到了一种消极的程度。
所以杜思远挺好奇的,什么能让他感兴趣,真是神了。
焦雨时耸肩一下,没说是什么事。
之后三人又打了几局球,跟石谦和杜思远一块儿打球,焦雨时就温柔多了,基本上发出去的球,都非常好接。
朋友之间打球,输赢是其次,重在可以愉悦。
当然,焦雨时在愉快之余,是不会让自己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