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坐在桌子那道。
“你别趁机占薇洛便宜啊,她的小斧头可不是吃素的,小心把你的猴脑袋剁下来。”
说起这个,司空摘星看了一眼那锋利的小斧头,在这点了油灯也有些昏暗的房间内,那一抹红色像是斧头斑驳的血迹。
他缩了缩脑袋道。
“我才没有那么龌龊,我更喜欢温柔可人的姑娘!
我这不是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易容吗?”
“哦?你这是觉得我不温柔了?”
薇洛勾唇一笑,手中的斧头微动,刃上闪过一丝寒光。
司空摘星:我感觉被威胁了,而且面前就是证据。但是我不敢说,怕待会自己就变成她不温柔的证据了。
司空摘星觉得好男不和女斗,眼睛仔细的看了看薇洛,然后真诚的表示。
“咳,仔细看看,还是挺温柔的。就是把那斧头放下就更温柔了。”
起码温柔个一百倍不止。
花满楼眼睁睁看着薇洛展现‘温柔’默默的移开视线。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好。
薇洛随手把斧头再次挂回腰上。
而司空摘星几乎把两眼看成了斗鸡眼,也没看出来一点易容的痕迹,要不是花满楼在这,而薇洛又太‘温柔’他恐怕都要较劲到用手去摸了。
最后,司空摘星泄气了,他狐疑的瞅着薇洛。
“根本没有一点易容的痕迹,你难不成是画皮鬼,背地里藏了好几套人皮的那种?想要变成另一个人就把人皮往身上一套?”
薇洛挑眉,因为他猜的虽然不准确,但却也有那么点相似了。
而陆小凤虽然不知道薇洛到底怎么回事,但可以确定,薇洛绝对不是什么画皮鬼之类的。他打了个哈切道。
“你这猴精大半夜的来这到底什么事?别告诉我就为了吓我的。”
“我这不是最近遇到了一件奇事吗?”
终于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司空摘星立刻往陆小凤的边上一坐,然后招呼薇洛和花满楼也过去听。
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一脸的神秘的表示。
“我这可都是因为陆小鸡你和我之间过人的交情,这才告诉你的。记得感恩戴德啊。”
陆小凤送他一杯隔夜的凉茶,让他浇灭自己的痴心妄想。
司空摘星大概是确实憋得太久了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现在倾诉欲望特别的旺盛。
他瘾一上来,学着说书先生的模样,用茶碗代替惊堂木,就这么一磕,然后清了清嗓子。
“话说盘古开天辟地后……”
陆小凤原本做好的洗耳恭听表情瞬间没了,转身表示自己要去睡了。
什么玩意还从盘古开天辟地讲起,你咋不从天地混沌如鸡子讲起呢?!
听着猴精说话简直浪费生命,他还不如多睡一会儿,明天还得继续调查呢。
司空摘星赶紧把人拽住。
“诶诶诶,别急嘛!
我长话短说,长话短说好不好!”
他可都憋了好几天了,在不找人说出来,他就要憋死了!
陆小凤看猴精竟然破天荒的对自己好声好气,也来了兴趣,重新坐了下来。对着花满楼和薇洛道。
“那咱们就听听这猴精能说出什么来。”
薇洛自然是有些好奇,毕竟听故事,而且还是江湖上可能发生却隐秘的故事,谁不喜欢?
结果下一秒她就听司空摘星道。
“听闻叶孤鸿和游龙生最初遇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没有头发,浑身雪白的少女……”
薇洛的笑容渐渐消失。
随着司空摘星的描述,一个连睫毛都是银白色,眼眸是银灰色的奇异少女出现了,哦,对了,她还顶了个光溜溜的脑袋。
“白子?这我倒是没听说过,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白子都没有头发吗?”
陆小凤眼睛来了兴趣。
花满楼常常翻阅古籍倒是知道白子这一称呼。
“白子因为浑身洁白而得名,古籍上记载,他们是有头发的,并且发丝洁白。应当是只有那位姑娘是特例。”
“莫不是那个尼姑庵的小尼姑?”
这个时代,没有头发的人是真的少,女人就更少了,难免让陆小凤忍不住想到是不是尼姑。
薇洛万万没想到她已经远离了那个没头发的日子,竟然还会再次接触那个噩梦。
她暗中阴森森的看着司空摘星,已经开始考虑埋.尸地点了。
司空摘星正在兴头上,压根没注意到边上的危险。
说到高兴,他踩在凳子上指点江山。
“什么小尼姑,那可是传说中的女妖精,女妖精懂不懂?
哎呀,枉费你陆小凤风流半生,却没见过女妖精,那可真是美,我第一眼见到还以为那是月里的嫦娥呢!”
陆小凤被这么一嘲讽,顿时不乐意了,他哼唧一声。
“月里嫦娥?我可从没听说过那个嫦娥是个秃头!你这猴精就会满嘴胡咧咧。”
薇洛生气,嫦娥怎么了,嫦娥就没有偶尔个性一下的时候吗?!
她随即又抬头,露出一个笑容。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都是游龙生和叶孤鸿对你说的?”
司空摘星嬉笑。
“自然不是,我是发现他们和姑娘有些关系,所以特意去偷听的。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么个秘密,他们当时在翻阅古籍,想要找出那姑娘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妖精。
听他们说,那姑娘吃饭甚至都不用嘴。”
司空摘星故意卖关子道。
“你们知道用哪吗?”
薇洛的心咯噔了一下。
花满楼想不到,摇了摇头。
陆小凤瞎猜一个。
“我知道刑天以乳为眼,以肚脐为嘴,难不成她也~”
司空摘星因为他们猜不出来,得意一笑,指了指胸前。
“这里有张嘴?”
陆小凤愣住了,随即面色有点复杂。
“头发一会没有,一会又能长出来,胸前长嘴,你说的真的是漂亮的女妖精,不是山海经吗?”
薇·山海经怪物·洛:……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作者有话要说:山海经:沩山,多草木,多腐尸,有妖,类人,浑身皆白,面容娇美。有两口,口于面上,可人言,口于胸膛之上,食万物。
浑身硬如石,不可食。
——出自系统刚刚编纂,新鲜出炉。
第90章
陆小凤听了一耳朵的奇异志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说实话,他对这个故事中的少女真的挺感兴趣的,不仅仅是因为一个风流浪子的专业素养,还因为故事最终对那位少女牺牲自己的敬佩。
不过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司空摘星那猴精最后的暗示。
没过一会儿,本来离开的司空摘星去而复返,从房梁上倒挂下来,猛地和陆小凤面对面。
陆小凤怏怏的后退一步,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这天马上就亮了。”
他白天上蹿下跳,晚上又被迫听了半夜的鬼故事不说,这猴精还非得单独找他聊聊,这眼看着都要到早上了,显然他今天怕是彻底睡不成了。
“刚刚我说的那个女妖精,你有什么看法?”
司空摘星落下地,轻巧无声。
陆小凤一脸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亚子。
“你特意找我就是为了这个?斯人已逝,我能有什么看法。你也最好别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你瞎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嘛!”
司空摘星凑到他身边,小声道。
“我之前说的那座山,你可知道是哪?”
陆小凤当然不知道,但是他却故意不问。
司空摘星眼看他不问,憋在心里难受,忍不住瞪他。然后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沩,你是说,那座山叫沩山?”
陆小凤顿时抬眼。
这不是当初司空摘星去找薇姓,然后查到的薇姓最后一支居住最后消失的地方吗?
随即,他想到了故事里的漩涡。还有石像,还有奇怪的动物,诡异的毒气。
聪明的陆小凤一时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司空摘星立刻点头。神秘的开口道。
“当女娲娘娘的石像推开,那里的漩涡瞬间变大,远远看着顶天立地的。你说,那像不像一道门?”
是挺像的。
陆小凤沉默的想。
那么薇姓族人就是守门人了?
他们曾经生活在那里,造了那尊镇压的女娲石像,世世代代守护沩山的‘门’
这时,司空摘星想了想有些感慨。
“当初我曾经上过那座山,不过是白日里去的,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窥视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而且我当时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要造一座女娲像,无遮无挡的,也不放在庙里,是做什么用的。
我还想着会不会是有什么玄机,还在上面查看了一番,现在想来,真是让人后怕。
要是那时候我一不小心,像那个倒霉蛋一样把女娲娘娘心口的那块石头给扒拉下来了,那我恐怕就和伊哭一样了。
只能说我运道不错,那么个古怪的地,荆无命带我们进去就和鬼打墙一样,走哪都像是在绕路,却没想到我第一次莽莽撞撞的上山竟然全须全尾,又懵懵懂懂的下来了。”
陆小凤闻言看了他一眼。
“这我懂,猴精是个大祸害,祸害遗千年!”
要是往日司空摘星怕是已经回嘴了,毕竟往年在他嘴里,四条眉毛名满江湖的陆小凤也不过是陆小鸡、大臭虫。
然而今天,他却摸着下巴道。
“说不准我还真是个祸害。要知道金钱帮去的那么多人,就只有荆无命一个人活着出来了,其他的包括诸葛刚全都葬身在那山里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我和祸害起码有一个共同点,命硬。”
陆小凤不屑。
“说你胖你倒是喘上了。”
“我说真的,我让算命先生算过,他可说过我命硬得很!”
“得了吧,当时我不也在那,那算命先生还说我今年要有血光之灾,恐怕要性命不保,让我花钱消灾,可你看我这不还活得好好的?”
司空摘星瘪嘴,随即他又活泼起来,贴近陆小凤嘀咕道。
“你说薇洛和沩山消失的那些薇姓族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不知道。”
“薇洛到底有几个?”
这题陆小凤会答,他表示。
“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
“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却有千变万化?还有十八般武艺?”
“那你觉得她该有几个?”
“无数个,大的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陆小凤笑着摇了摇头。
“但她确实只有那一个。你就算不信我,也该信花满楼。”
毕竟花满楼是一个用心去看世界的人,一般人就算最初可以因为他的善良骗过他,但是这么久的时间相处,花满楼不可能看不出破绽。
司空摘星深沉脸道。
“所以我怀疑她很有可能不是人。”
倘若那真的是同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一样东西,变了个样子就全不会了呢?
难道学会的本事还可以像衣服一样想换就换的吗?
人是做不到这些的,但是非人却有可能。
陆小凤点点头。
“说的很有道理,不如你去问问,你要是活着回来,那薇洛就是人,如果没活着回来……我会永远记住你这个兄弟的。
墓志铭就写,好奇心害死猴,如何?”
说着,陆小凤拍了拍司空摘星的肩膀,司空摘星觉得不如何,本来蠢蠢欲动的好奇心瞬间被一盆冰水浇得透心凉,他冷哼一声拍掉他的手臂。
第二天早上。
陆小凤眼底青黑的出现,他昨晚上几乎是刚刚躺上床,天就亮了,心里先是想着沩山的事情,又想着花满庭的事情,脑子里各种思绪奔涌。
一晚上过去,他明明没有和白天一样上蹿下跳,却比昨天白天还要累。
于是他一坐下就对店小二道。
“来一壶浓茶。”
再不提提神,他怕抗不过今天。
结果不一会儿,楼梯那也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麻烦给我来一壶浓茶,越浓越好。”
薇洛说完就打了个哈切,结果脚下差点踩空,站在她后面的花满楼下意识的揽住她的腰的时候,她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
而因为感觉到手下的细腰而心里一动的花满楼抬眼对上那迷迷糊糊的转过头看他的小眼神,又忍不住无奈一笑。他收回手臂,帮薇洛站稳。
“小心脚下。”
棕发姑娘迷茫的一瞬,然后再次打了个哈切。比常人浅一点的棕眸水润润的,像是某种小动物无辜又可怜的小眼神。
配上她这没睡醒的迷茫表情,实在可爱诱人的很,最起码大堂里好几个男人的视线都忍不住停在了她的身上。
而薇洛脑子正处于浆糊状态,对着花满楼下意识的甜笑一下,然后又迷糊的不看路往前走,差点又摔了。
花满楼挡住了那些视线,伸手扶着这个迷糊虫往楼下走。
看见两人这么亲密的动作,大多数人的视线都呕收了回来,毕竟美人虽好,可惜名花有主了。
陆小凤眼底青黑的看着薇洛比他还困得严重,那哪是走路啊,简直像是在瑶池,正走在云端,晃晃悠悠的,要是没有花满楼扶着,怕是已经一头栽到在地了。
“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别提了,昨晚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薇洛坐在桌前,手撑着脑袋,右手遮着嘴又打了个哈切。
“噩梦?什么噩梦?”
陆小凤的疑问,花满楼不久前就问过了,这时,他回答道。
“似乎是做梦梦到自己在砍树。”
gu903();“这也叫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