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扫进门时的困倦,暧昧扫了他们一眼,啧啧道:“哟!昨晚还在为甄让肝肠寸断,这么快就有新宠了啊!也是,毕竟甄让残缺了。”
熟悉又不正经的语气,听的贾甄甄蹙眉。
那人以为贾甄甄是嫌他碍事,立马举手,道:“我滚,你们继续,继续!”
“闵思琢……”贾甄甄突然开口。
闵思琢转头,就见贾甄甄看着他,疑惑问:“你不是死了吗?!”
闵思琢一口气没喘匀,差点被呛死,扶着门框咳的震天响,道:“你睡傻了?死的是我大哥!”
“你大哥都死了,你怎么还活着?”
闵思琢一口老血梗在喉间,额头青筋迸了迸,没好气道:“我大哥死了,我不是更应该好好活着吗?毕竟我身上可肩负着传承闵家香火的重任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贾甄甄记得,闵思琢还没来得及传承香火就死了。
想到此处,贾甄甄猛的扭头,急急问:“现在是什么季节?”
“春末啊!”
那就是了。
闵家兄弟俩死在同一年。
一个死在春末,一个死在初冬。
那是甄甄十八岁时候的事情。
所以她是回到了十八岁?!
闵思琢见贾甄甄心不在焉,扫了一眼地上颤巍巍的小倌,戏谑道:“怎么?这个小倌没把你伺候舒坦?”
提到这个,贾甄甄瞬间就来气了,声音冷的跟冰碴子似的:“你塞的?”
闵思琢拒绝背锅,“不是你自己找的吗?”
这话一出,两人都咂摸出不对劲来。
闵思琢是闵贵妃的亲侄儿,是盛京出了名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精,他和贾甄甄掐头去尾算半个表兄妹,两人关系不错,贾甄甄常偷溜出宫,让闵思琢带她“涨见识。”
但也仅限于“涨见识”,像这种趁贾甄甄醉酒,给她往床上塞人的事,借他十个胆他都不敢做。
而贾甄甄虽然行事不羁,但终究是个姑娘家,不可能乱来。
闵思琢早就听说过,花楼有“逮富贵兔”这一说,没想到今天竟然亲自见识了。
“狗东西!吃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你祖宗身上!”刚爬起来的小倌,又被闵思琢一脚踹翻,闵思琢照那人面上狠狠啐了一口,“下贱坯子,既然这么喜欢爬床,爷成全你!”
闵思琢扬声喊人,“把他送去南苑,就说这人爷今晚包了。让他们随便玩!”
那小倌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人堵住嘴拖了下去。
闵思琢擦了擦汗,走到贾甄甄身边,用扇子戳了戳她,问:“想什么呢?”
贾甄甄将脑袋埋在袖子里,瓮声瓮气答:“甄让。”
“嚯!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呢!”
念念不忘个鬼!
贼老天,既然让她重生,为什么不让她重生早几年?为什么要重生到十八岁啊!!!
十八岁的时候,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重生到现在,是让她躺平了等死吗?!
扳指一算,贾甄甄更加绝望了。
现在距离她上一辈子的死期,只剩下十个月了。
“不是吧!你真对他念念不忘啊!”闵思琢见贾甄甄这样,有些急了,“姑奶奶,你昨晚不是说,不喜欢他了吗?”
“我哪天没说三遍不喜欢他了?”
这话没毛病,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闵思琢咽了口唾沫,问:“你记不记得,你昨晚还说,你得不到他,别人也不能得到他?”
这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话,确实像她说的,但那是在她不知道自己是个假公主的时候,现在借她个胆她都不敢了。
“那是醉话,当不得真。”
闵思琢都要哭了:“可……可是我当真了。”
贾甄甄吓的手一抖,想到闵思琢那个狗脾气,急声道:“你派人去杀他了?”
“胡说,小爷我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人吗?”
闵思琢这人心虚时有两个小动作,要么以扇遮面,要么突然自称小爷,如果两者兼备,那通常是他闯了大祸。
贾甄甄没空跟他兜圈子,蹭的站起来,厉声道:“老实交代!”
闵思琢吓的脖子一缩,飞快道:“我让人把他绑了送去蚕巷。”
“那地方做什么的?”
“做做做……做断人香火生意的。”闵思琢磕磕绊绊解释,“宫里很多太监,就是从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