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思琢梗着脖子,最终在贾甄甄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嗫喏道,“那什么,我总觉得我们俩被人套上了,那个雌伏的玩意儿,知道你是公主,还敢这么胡乱攀咬,背后肯定有人撑腰。”
贾甄甄盯着闵思琢看了一会儿,终于打算开口了。
闵思琢立刻狗腿靠过去,以为她会说谁是幕后黑手,却没想到贾甄甄一本正经纠正道:“不是我们,是我,你不配。”
闵思琢崩溃了,这他妈的还讲究配不配?!
大理寺办过无数的案子,但唯独没办过因嫖资因发的纠纷案,更别说其中还牵扯到公主。本来就头大,看到混世魔王闵思琢也来了时,大理寺卿觉得自己偏头疼都要犯了。
“我就来凑个热闹,大人不用管我。”说着,闵思琢自己寻了个椅子坐下,堂而皇之就在公堂上睡着了。
大理寺卿擦了擦汗,冲贾甄甄行过礼,这才坐到公案后审问。
“堂下之人姓甚名谁?有何冤屈,速速说来。”
“大人要为小人做主啊!”那个小倌身子一软,开始跪地哭诉。
“小人是春风楼的孟柳,昨夜申时,六公主女扮男装来春风楼点了小人伺候。六公主先同小人说了一炷香的话,又听小人弹了两首曲儿……”
“捡重点的说。”大理寺卿打断了孟柳的话。
“原来大人也好奇别人的闺房之乐啊!”
“闵、思、琢。”贾甄甄磨牙嚯嚯。
大理寺卿脸瞬间白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问的有歧义,将惊堂木敲的震天响,“大胆刁民,公堂之上岂容你说这些污言秽语,你说六公主点了你伺候,你可有证据?”
“小人,小人……”
“你撒谎!”林姑姑护犊似的站在贾甄甄身前,疾言厉色道,“六公主昨夜早早就安寝了,根本没踏出寝殿半步,我们揽华殿所有宫人都可作证。”
“我没有,我……”
“构陷公主,按律当斩!”
林姑姑这句话说的杀意十足,孟柳缩了缩身子,但想到那些黄澄澄的金珠,又猛的向贾甄甄磕头求饶。
“六公主,您是贵人,那些银子对您来说不值一提,可那是小人的血汗钱啊!您就可怜可怜小人……”
孟柳本就长得孱弱,再加上宿妆未洗,一哭起来,整个人更显得娇弱可怜,围观的众人小声议论着。
“这孟柳真是可怜。”
“嘿嘿嘿,这可真是血汗钱啊!”
“不能吧!我听说这六公主不是放言非甄大人不嫁的吗?怎么会看上这孟柳?”
“可甄大人没看上她啊!不仅没看上,据说还十分厌恶……”
“嘿,我说你这个……”
“闭嘴。”闵思琢刚想替贾甄甄解释,就被贾甄甄打断了,“你继续说。”
贾甄甄平静的让孟柳有些害怕,想到那人交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囫囵道,“能服侍六公主一回,是小人的福分,那银子既然六公主不想给,就算了。”
“算了?!”贾甄甄比围观众人的反应还大,“你不想要你的血汗钱啦?”
“既然六公主不愿意给,小人……”
贾甄甄叹了口气,“不是本宫不愿意给,而是本宫想知道,本宫为什么要掏这个银子?”
昨晚她连这个孟柳的手都没碰过,哪儿狎他了?!
反倒是他摸了一把自己脚踝,现在想起来,贾甄甄都还有些泛恶心。
“你说本宫昨晚狎你没给钱,那你倒说说本宫是怎么狎……”
“六公主!”林姑姑拽了贾甄甄一把,警告瞪着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当堂说狎这种字眼。
贾甄甄只好换了另外一种说法。
“就你这样的,远看还有点姿色,近看脸上粉掉一层,里面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你说本宫点你伺候我,本宫图什么?是图你这棺材板一样的身材,还是图你那张丝瓜攮子一样的脸?”
孟柳脸瞬间涨的通红,底气不足辩驳:“他们都叫我‘小甄让’,六公主你对甄大人爱而不得,所以才点的小人。”
一年前,贾甄甄在琼林宴上对甄让一见钟情,死缠烂打倒追,这件事盛京人尽皆知。
“哦,原来本宫图你是个听话的赝品啊!”
闵思琢跟贾甄甄厮混久了,已经大致摸清楚了她的脾气,一听这话,就知道贾甄甄要开始反击了,又是搬太师椅,又是递茶的,还亲自给她打扇。
贾甄甄被伺候舒坦了,才慵懒开口。
“你这种姿色,就别碰瓷我们甄让了,要不然别人还觉得,我们甄让也是个歪瓜裂枣呢!”
甄让光风霁月,年纪轻轻就一举摘得状元桂冠,有才有貌,在盛京众人心中那可是谪仙般的存在。
现在谪仙被一个小倌碰瓷,围观的人当即不干了,有激动的甚至当堂骂起孟柳来。
孟柳被气晕了头,张嘴就道:“长得再好看,你对他还是爱而不得!”
贾甄甄往椅子上一靠,笑的张扬又放肆,“什么叫爱而不得,那是本公主愿意宠他,尊重他慢慢发展的意愿,要是本公主真急不可耐,强了他,他甄让还能反抗不成?”
说到此处,背后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贾甄甄也没在意,继续说。
“要是他不听话,一碗药灌下去就老实了,到时候本公主想让他怎么伺候,他就得怎么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