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闹的,终归是因为这后宫里的人太少了,就那几张脸,皇上来回看了四五年,能不腻得慌?”
“本宫日日瞧着,也都觉得无趣。”
谨玉听着娘娘的一番话,好笑又无奈:“娘娘怎一点都不醋?”
“这女子家不都是这样吗?本宫还比她们多占了个尊贵的身份,这做人得知足。”皇后笑着看向谨玉:“本宫觉得自己过得好。”
这人一辈子追求的不就是那几样?
她喜欢这尊贵的身份,皇上给了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瞥向梳妆台,视线落在那支白玉鸾簪上,有些可惜叹道:“听闻那女子是个惹人怜惜的,这皇上刚赐的簪子应是最合适她,只可惜闹了这么长时间,本宫还没有见到她。”
“娘娘想见她,直接让人去瑜景宫宣人就是,谅容嫔也不敢拦。”
皇后轻睨了她一眼,又卧了回去,漫不经心道:
“她若连来给本宫请安都做不到,也不值得本宫费心思。”
谨玉打了下嘴:“娘娘心中自有成算,奴婢可不再瞎出主意了。”
坤和宫主仆的对话没人知道,而另一边的瑜景宫却似安静了下来。
阿妤伤重,要彻底养好的话,少不得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有皇上的圣旨,御医几乎两日来一次,周琪也就贴身照顾她。
这次容嫔不知是想清楚了,还是怎么的,总之没再为难她。
时过二月,中间的除夕阿妤也是躺在床上度过的,往年都是三人躲在一起说吉祥话,今年只剩了两人,气氛有些凝滞,但是到底是熬过来了,阿妤的伤也在好转,周琪彻底放下心来。
春暖花开,身上厚重的冬衣去掉,换上了飘逸轻松的春裙,露出女子曼妙的身姿。
阿妤靠在床头,暖光照在她身上,躺了两个月的身子似都软了去。
这段时间的平静让阿妤有些不敢置信,她也不信容嫔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她拧眉问向周琪:“正殿那边可有动静?”
周琪将屋里收拾好,坐到了她身边:
“没有,但是宫里却发生了件大事。”
阿妤抬眸看她:“何事?”
“皇上登基已快三年,按照祖制,该到了选秀的时候,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亲自和皇上提了此事,如今圣旨已经颁布下去了,各宫主子这些日子都歇了争斗的心思。”
说罢,周琪偷偷看了眼外面,才压低声音说:
“主子这几日不知碎了多少玉器,听说是因为主子的嫡妹也在这次秀女名单中。”
阿妤心下一突。
选秀?
这几个月,她也想明白了,皇上对她的心思,不过就是几分新奇罢了。
若是有了新妃入宫,她一个奴才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她听见周琪后半句话时,依旧有些诧异:“嫡妹?”
她有些不解地拧起眉尖。
如今容嫔主子恩宠已经不似从前了,嫡妹进宫替她争宠,也可延续家族荣誉,这不该让容嫔动怒啊?
想了一会儿,她说:“主子和那嫡妹关系不好?”
“岂止不好,主子与那嫡妹根本不是一母所生!听说主子生母早就去世了。”
阿妤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怪不得。
依着容嫔家里的情况,若是她自己得宠,尚能得家中扶持,一旦那嫡妹恩宠超过容嫔,怕是整个家族的重心都会转移,容嫔就彻底沦为弃子了。
阿妤动了动身子,她现如今已经可以下地了。
“选秀可开始了?”
“从圣旨下去,就已经开始了,不过等到入宫殿选还需一月时间。”
选秀一事,牵扯甚大,各地适龄的官家女子都需入宫参选,这中间来来回回的筛选,能进殿选的不过几百人罢了。
阿妤又问:“秀女何时入宫?”
在送到殿选前,秀女需要在宫中住上半月时间,这期间是用来教导规矩的。
这个周琪打听过:“七日之后。”
“主事之人是谁?”
“中省殿的周公公和皇后身边的张嬷嬷。”
阿妤躺在床榻上,抿唇思索。
若无意外,依着容嫔母族陈家的身世,那陈姑娘定是能通过殿选入宫的。
可就怕有意外。
阿妤闭了闭眸子,压下自己有些急切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