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皇上看似不重规矩,对钰修仪偶尔的冒犯和没规矩都一笑而过,甚至还颇有些乐在其中。
但其实他甚是不喜乱规矩的人,因为若是有人样学样,对他来说,都是麻烦。
钰修仪,不过是他看上了。
或者换句话说,他喜之,则能将人捧在手心,不喜之,便是说句话,他都嫌弃其聒噪。
箫声忽地急促,那女子抛出宽袖,如腾云驾雾般翩翩跃起,又轻盈在封煜不远处落下,旋转衣摆成花,渐渐停下,最后盈盈弯身,无声垂下修长的脖颈。
似是无声邀请,任君采撷,皎洁月色下,甚是撩人。
杨德偷偷去看皇上神色,果然,就见皇上漠着脸,平静地看着那女子。
女子的惊鸿一舞,没在他心底掀起一丝波澜。
铁石心肠,莫过于此。
半晌,封煜终是不耐地拧眉,他凉着声问:“你是何人?”
女子垂着头,保持行礼的姿势,动作甚美,也没有丝毫不稳,刚刚那支舞似耗尽了她的力气,她说话时不自觉就带着丝颤音:
“臣女周若清,拜见皇上。”
这声一出,即使杨德这没根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此情、此景、连带眼前这女子,都堪称绝色。
封煜拧着的眉未松,周?
又是周家女。
他眉眼冷了冷,他给了淑妃死后的恩典,是看在小公主的份上,而不是叫周家借此生出妄念。
他原还未想起来,直到周若清说了她的姓,封煜才想起,刚刚那舞倒是颇有些眼熟。
五年前,他初登基,万寿节那日淑妃正是凭借此舞,晋升为四妃之一的淑妃。
封煜手指轻掸下衣袖,冷声朝杨德说:
“查,看是哪个生了狗胆,敢肆意透露圣踪。”
杨德尚未应下,周若清就似慌乱地抬头,一滴泪盈盈挂在眼角,她轻咬着唇,怎一个楚楚可怜能形容:
“皇上且慢!”
封煜不耐拧眉抬头,视线落在她脸上那刹,脸色沉了下来,就连杨德都瞪圆了眸子。
周若清和淑妃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自然有几分相像,如今她不知做了甚,这般一眼看去,竟是能叫人差些将她错认成淑妃。
封煜捏着扳指,忽地了然周家的底气。
旁人皆不知他心底真实想法,自然是认定了他对淑妃宠爱无比,甚至死后都给了她堪比副后的殊荣,如今送来一个和淑妃九分像的女子,他自然会纳之受用。
封煜轻扯了扯嘴角,倒真是好算计。
周若清还轻柔地说:“是臣女对皇上心生仰慕,才出此下策,皆是臣女过错,还求皇上不要生气。”
话音甫落,封煜还不待说话,就听见从林中传来轻轻一声笑。
阿妤从林子中走出来,对着封煜弯眸轻笑:“妾身可打扰了皇上的好事?”
她得了消息就赶了过来,原还在想如何和皇上坦白,就听见一阵箫声。
虽是省了她还要再寻借口,但这般张扬大胆,倒是叫阿妤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
她忽然出现,不说封煜,周若清也直接变了脸色,那副柔柔可怜的模样险些没维持住。
她紧掐手心,钰修仪怎会在此?
封煜对上她的视线,没看见她眼底的笑,倒是在宫人的灯笼亮光间,看清了她微微泛红的眸子。
不知是气的,还是难受的,或者是两者都有。
他下意识地拧眉,说:“胡说什么。”
阿妤脸上的笑顿时消去,默了片刻,她忽然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深深吸了口气,问他:
“皇上走这条路,可是要去妾身那儿?”
她没猜错,封煜自然不会瞒着她,遂点头。
他刚点头,就见阿妤倏地转身,一巴掌扇在了周若清脸上,狠狠的一巴掌,在寂静的夜里,甚是清脆响亮。
周若清猝不及防,顺势跌倒在地,脸颊火辣辣地疼,她捂着脸眸子蓄起泪珠。
心底有怨恨一闪而过。
阿妤冷着脸,死死地抿着唇,又转回去拉住封煜的衣袖。
封煜没管倒地的周若清,见阿妤肩膀似轻颤,眸子微红,顿时拧起眉,冷冷哼一声:
“打了个奴才而已,也值得哭?”
一句奴才,叫周若清刹那间白了脸。
阿妤红着眼说:“谁为了她哭!”
没将周若清放在眼底,却是盯着封煜,甚是难受:“如今她们拦人,都拦到妾身头上了,您还不许妾身委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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