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花满楼、花满楼……”唐灸激动的叫着他,却是又害怕吓到他压抑了声音埋首靠在花满楼外侧的手臂处,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
干燥的掌心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动的动作,唐灸瞬间抬头,看到的是花满楼微微颤动的手指。
“花满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没事的。”满心抑制不住的开心,唐灸几乎是语无伦次的表达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
凑近,伸手轻轻捧了花满楼的脸。
花满楼依旧是一动不动,眼眸半睁着,死气沉沉的眼睛里装了唐灸喜悦的脸。
“我一定会救好你的。”唐灸看了他许久,最后喃喃的说着,带着笃定。
说罢,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下一瞬低头凑近,迅速的落下一吻在躺着的人额头。
到底是第一次这般亲近,唐灸很是尴尬,干咳了几声,心虚的走到一旁,打算去喝口水。
也正是这般,唐灸错过床上原本半阖着眼眸的人扇动的睫毛,眼底深处似有亮光出现,但随及又被无尽的黑暗席卷覆盖。
待唐灸恢复冷静,坐回到床边的时候,花满楼又闭上了眼,不过呼吸倒是有力了些,让唐灸松了口气。
待天亮十分,花老坊主过来时,正好遇上唐灸在喂花满楼喝药。
这些天的司空见惯,花老坊主心里也慢慢的接受了这奇怪的一幕,始终没有说什么。
他偷听过唐灸在花满楼床头说的那些话,每天都不一样:从小到大,一桩桩一件件……
最后他也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心也只能先盼着花满楼早些醒来了。
然而,今日却是让他着实激动了一把。
药喝了一半儿,唐灸的动作突然停下,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的人,花老坊主也是一样,一双老眼立马便见了红,隐约看还蓄了细微的泪光。
“满儿……”喉口哽咽,花老坊主颤巍巍的伸了手,试探着靠近花满楼。
床上的人上下动了动眼皮,再没有动作,眼眸半睁着看着上方,没有丝毫表情。
“花伯父……”唐灸叫了一声花老坊主。
“这,满儿这是醒了?”花老坊主模糊了双眼看着一旁的唐灸,这几天一直期盼着的,总算是:没事了。
“还是没有意识,不过已经好很多了,慢慢会好的,一定会的。”唐灸说着,眼睛定定的看着花满楼。
比之他之前那副闭眼沉睡的样子,现在的花满楼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了。
“嗯,会好的,会好的。”花老坊主喃喃的说着,握了花满楼白皙的手。
“喝过药,身上的伤口也得处理一下换药了。”唐灸继续喂着花满楼没喝完的药,虽然花满楼睁开了眼,但是乖乖喝药这一点倒是很好动物配合着,没有让唐灸折腾,顺从的咽下唐灸喂的药。
“嗯,我一会儿再来。”花老坊主看了几眼花满楼,最后还是放开了手,匆匆看了一眼唐灸,便举步离开了屋子。
他心里倒是想要让唐灸现下离花满楼远一点都没有办法了,先前白兮兮走的第一天,他便示意让丫鬟代劳替花满楼换药、包扎伤口,被唐灸一个“不懂分量,万一弄巧成拙害了花满楼”给不轻不重的挡了回去。
偏生他还只能答应。直到现在,他再听到这般的话,也只有同意的份儿了(′-ι_-`)。
待花老坊主离开后,丫鬟们鱼贯而入,准备了东西,便又各自下去,关了门。
唐灸起身,放了药碗,又喂了花满楼喝了蜂蜜水,这才端了梳洗盆放到床边的桌子上,而后是药粉和纱布、剪刀一系列的。
这还是唐灸第一次在花满楼睁着眼的时候替他换药,忍不住的手指有些发抖,带了紧张之色。
因为一直在床上躺着,所以花满楼只穿着白色的亵衣。
“花满楼,我是唐灸,我来给你上药。”唐灸说着话,伸手触碰到衣带,却是敏锐的发现了花满楼瞬间加快的呼吸,半阖的没有生气的眼仿佛带了怒意与惊恐看着他。
唐灸侧头,果不其然,那方花满楼的双眼睁大了一半,紧张、恐惧、恐抗拒的盯着他,满满的戒备。
这般样子,唐灸心头猛的一怔,柔和了声线安抚他道:“满楼,是我,我是唐灸,我来给你换药,换了药你就能快些好了,不疼的……”酸涩的喉口似乎堵着一团棉花。
床上的人却是越发戒备的看着唐灸,就连亵衣下的肌肤也是紧绷着,彰显着他的害怕与抗拒。
“不怕,满楼,是我,是唐灸,我不会害你的,相信我,满楼,我是唐灸,是小千千。”唐灸依旧在说着,不知疲倦的哄着他。
唐灸试着拽了花满楼一侧的衣领,哪知,躺着的花满楼却是突然的颤抖了身子,眼眶里蓄积了泪水,很快顺着眼角滑落,惊恐未定的看着唐灸,嘴角微动,终于一个沙哑摩挲的字从他喉间滚出:“不。”
唐灸怔了一下,同样也红了眼眶,眨了眼,拉回了花满楼的衣服,手指轻轻的凑近,揩了花满楼滑落在鬓间的泪。
他哭了……
唐灸无法形容他现在的感受,只觉心脏哪里似乎是被匕首戳穿搅动着,让他痛不欲生,另一手紧紧握拳,修剪过得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淡淡的血腥味儿蔓延。
“不哭,乖,我不动你,先不包扎好不好,不要哭。”唐灸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忍回去心中的不理智,叹然笑着说。
花满楼躺着,眼眶里徐徐的留着泪,控制不住,雾气蒙蒙,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唐灸。
不出声,默默地看着唐灸流泪。
“乖,别哭了,我心疼。”唐灸哑了嗓子,伸手握了花满楼完好的手覆在他的心口,另一只手升起,却是半路又返回在自己的腰侧擦了擦,去了血迹,这才去擦花满楼的泪。
花满楼却是没有任何变化,躺在那里,眼泪就像开闸的水龙头,徐徐不断地流着,慢慢的眼里的些微光辉再次消弭转为一片死寂,那泪却是不停……
唐灸不断地劝着,却是根本无果,最后,只得取了药丸,让他安睡。
唐灸沉默了片刻,等花满楼彻底熟睡,这才继续刚才的动作。
小心翼翼的褪下了花满楼的亵衣,取了剪刀一层层的剪开了他身上的纱布。
gu903();原先鲜血淋漓的伤口现今倒是好了许多,那些刀伤、鞭伤已经开始结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