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了。”陈娇来长乐宫,暂时还不打算把窦家的事情告诉窦漪房,不过是想看看那个曾经在她受蒸刑时笑得那般得意的窦漪房,如今那落魄的模样。至于梁王和窦家的真相……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致命一击,自然要在最佳的时机出手,这样,才不枉她这么多年的筹划。
该收网了。
窦漪房,就让你再多做几天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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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椒房殿的时候,陈娇第一眼就看到了背着手站在窗前的刘彻。
“陛下来了多久了?”陈娇压着声音,语气有些不悦,“怎么没人来通知我?”
“是我让他们别去通知你的。”陈娇一回来,刘彻就听到了她的声音,“你们都退下吧!”
“喏。”
宫人们鱼贯退下,殿中空荡荡的,只剩陈娇和刘彻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灌夫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陈娇随口找了个话题。
“母后一定要处置了灌夫替田蚡出气。”刘彻语气里很为难,“我不答应,可偏偏灌夫最近和窦婴又走得近,母后的意思是,灌夫是窦氏一党的人,梁王联合窦氏谋反,灌夫也……这真是太荒谬了,当初……”
“的确是太荒谬了。”陈娇打断了刘彻的话,“因为窦婴根本不可能谋反。”
听到陈娇又要替窦婴说话,刘彻面露不悦:“他可是姓窦,有什么不可能?”
“因为他姓窦,所以你要给他添上这莫须有的罪名吗?”
“难道他一点谋反的心思都没有吗?当初把守长安城的可就是他,搜查堂邑侯府想要抓住我的是他,把我拦在皇宫外、不让我为父皇出殡的还是他。这些,我可都记着呢!”刘彻冷哼一声,“阿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替他说话,早朝的时候,你要在众臣面前做戏,我可以理解,也可以配合,毕竟……”
“我没有做戏。”陈娇一字一顿地说道,“当初放我出城接你的是他,搜查堂邑侯府的时候激走窦彭祖的是他,让你们有机会进殿、送舅舅最后一程的也是他。我承认,窦家的人,的确有心怀鬼胎的,但窦婴绝不会是。”
“可他姓窦,太皇太后的窦。”刘彻说完,缓了缓语气,“阿娇,我们别为这件事情再争来争去了好不好?我们成亲快一年了,起初是为了让太皇太后误以为我们感情不好,我是不得已才娶你为后的,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这一次,你不准再拒绝我!”
“我……”
“上一次,你说是你不方便。”
“上上一次,你说你身体不舒服。”
“还有……”
“彻儿,”陈娇知道不能任由刘彻继续说下去,他今天的表情和眼神都写满了势在必行,可是……
“只是因为他姓窦,所以这就是原罪了吗?”
“原罪?”刘彻疑惑道,“什么意思?”
陈娇这才想起自己不经意间又用了这个词。
原罪是指人类生而俱来的、洗脱不掉的“罪行”。《圣经》中讲:人有两种罪——原罪与本罪,原罪是始祖犯罪所遗留的罪性与恶根,本罪是各人生所犯的罪。
上一次用这个词,是和陈礼说起梁王的时候。陈礼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对梁王下手,她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是——
他是窦漪房的儿子,这就是他的原罪,也是他的命运。
“原罪是说人与生俱来的罪责。”此刻,陈娇有一些迷茫,她认为窦婴的姓氏,不该成为他的原罪,但……
窦漪房的儿子,这个身份似乎却成为了她为梁王刘武判刑的原罪。
难道……她错了?
陈娇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多久,刘彻的手已经环上了她的腰,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声音里满是暧昧:“阿娇,现在,对窦家的人来说,姓窦,就是他们的原罪。他们享受了姓窦为他们带来的太多,自然就该承受现在的这些。因果从来都是相连的,因不是他们种的,但是太皇太后种的。只不过,果,留给了太皇太后的族人来尝罢了!”
因果?
陈娇从自己思维的死胡同里走了出来——
窦漪房害死了尹姬,这果,自然要窦漪房自己承担。但窦漪房害死的那个尹姬的孩子,这个因而结的果,就要窦漪房的儿子,也就是梁王来尝。
因果因果,陈娇默念了两遍,对自己说,你是对的,你没有错。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的结束是陈娇的离开。唔……不遥远了。
最近卡文严重……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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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中秋节快乐,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