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一顿:温公子还有吩咐?
温池想到一些事情,脸上烧得厉害,可是他没有选择,不得不硬着头皮对婢女说:你过来一下。
婢女小心翼翼走过去。
温池挣扎了一会儿,垂下眼眸,长睫像蝶翼似的抖得厉害,他低声道:你能拿到避孕药吗?
婢女愣住,反应过来后,她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惊慌:温、温公子说的可是避子汤?
对,就是那个。
第81章这是
没等温池说出下句话,大惊失色的婢女忽然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温、温公子,这万万不可啊!婢女手里还端着碗碟,她卑微地弓着腰,几乎把脑袋埋进胸口,倘若你有了身孕,那便是太子殿下的长子,万万不可拿掉啊!
温池被婢女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随后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其实他知道喊时烨身边的人替他拿来避孕药不太实际,可是除此之外,他别无办法了,他也不可能独自出门到药房拿避孕药。他刚才只是想试探一下这个婢女而已,只是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
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还没怀孕呢。温池忙道,你快起来。
婢女像是听不进去温池的话,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温公子,孩子的事可是大事,你切莫一个人胡思乱想,就算你不为孩子着想也要为太子殿下着想。
看来温池刚才的一席话在婢女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她越说越停不下来,这倒让温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只能附和地说了好几声说他知道了。
不过话说回来,假如他真的怀孕了,生下孩子就是为时烨着想吗?
时烨的东宫里还住着那么多男男女女,哪一个不能为他生孩子?
况且时烨不一定希望自己的长子是从他的肚子里出来。
温池越想越偏,他想到东宫里那些以李瑜为首像是豺狼虎豹似的对时烨虎视眈眈的男男女女,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不适。
刚进东宫时,他从未想过和时烨产生任何牵扯,便也不在乎时烨有多少男人女人,可是如今
温池扶了下额。
他心想他完了
他竟然开始在乎这些事了。
等到温池收敛了思绪时,跪在地上的婢女也说得差不多了。
你起来吧。温池叹口气,我问问罢了,以后也不会这么问了。
婢女得到温池的承诺,这才战战兢兢地端着碗碟站起来。
温池又道:你去忙你的。
婢女道:是。
说着,婢女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房间,生怕走慢了一步,温池又会对她说出那些不好的话来。
温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其实他刚才没有说谎,他并非真正想要避孕药,只是想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避孕的说法而已,一则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怀孕,二则他不排斥孩子的到来。
他以前是个孤儿,自从他有意识以来就没有体会过双亲给予的温暖,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身边所谓的家人一个比一个奇葩,也一个比一个难以对付。
哪怕他生下来的孩子会面临很艰难的处境,他应该也会义无反顾地把孩子生下来,并且拼尽全力地保护孩子。
温池想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放了刘德鸽子的事来,于是他准备下楼找刘德请个假,结果打开房门,只见左枝不知何时来到他门外。
左枝背对着房门,听见开门声后,她转头问道:温公子有何吩咐?
温池说:我去找刘德哥。
左枝很浅地笑了笑:时辰不早了,温公子还是回屋歇着吧,奴婢已经替你向刘德告了几天假。
至于为什么告假,温池和左枝都心知肚明。
虽然温池上辈子没交过女朋友也没和谁上过床,但是他一直认为这种事挺私密的,两人心知肚明就是了,没必要让那么多人知晓,可现在
温池又郁闷又无奈,也不好再说什么,向左枝道了声谢谢后便回房了。
这时,天色渐暗。
若是往常,温池早就沐浴过后上床休息了,然而这会儿他身体不适得厉害,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就只能干巴巴地站着。
好在昨夜时烨替他清洗了一遍,倒不用他自己再折腾上一回。
就这样过了很久,温池才喊来守在外面的左枝,让左枝帮他打些洗脸水来。
左枝得了吩咐,立即和其他婢女一起把洗脸水和洗漱工具都备好了,整齐地放置在木架上,听温池说不需要她们的伺候后,她们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温池走到木架前,有些勉强地漱了下口,拿起帕子刚沾湿了盆里的水,就听见身后的外室那边传来吱呀一声,似乎是有人进来了。
左枝?
那个人没有回答,连脚步声都轻得听不见。
起初温池还以为进来的人是左枝或者其他婢女,可是他刚这么想完,就转念想起左枝和那些婢女不会经过他的同意就推门而入,会这么做的人只有时烨。
想到这里,温池拿着帕子的手不可控制地抖了下,他回忆起昨夜发生的种种事情,突然感觉连眼前的空气都滚烫了起来。
他把帕子放进盆里,强装镇静地用另外一张帕子擦干手,随后转身朝外室走去。
还没走近,便瞧见一道青色的身影坐在桌前。
那个人听见他走近的脚步声后,原本落在地板上的目光往上抬起,接着缓缓落在了他身上。
温池第一眼就发现了时烨脸上的面具。
他不由得愣了下。
他记得时烨在他面前没有戴面具的习惯,也许是觉得不舒服,夜里的时烨就更加不喜欢戴面具了,然而今夜的他却戴上了那张纯黑的半脸面具。
不得不承认,当时烨用面具遮住了脸上的烧痕后,即便只露出来剩下半张脸,也美得叫人挪不开目光,那双狭长的凤眸平静地凝视着温池,深邃的黑眸让温池想起了天边的繁星,里面有着星星点点的光泽,莫名地吸引着他。
良久,温池才回神。
面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态,他已经学会用平常心对待了,还有些厚脸皮地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走上前。
对方到底是他昨夜才发生过亲密关系的对象,饶是温池再装得若无其事,也抵不过内心的羞耻和别扭,脸上一阵阵地烧得慌。
他本想用询问时烨为何戴上面具的方式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只是他的话刚到嘴边,就冷不丁在余光中瞥见摆放在时烨手边的一个白瓷小碗。
那小碗里盛着棕褐色的汤汁,有点像中药。
温池明显地顿了下,那些话在嘴边绕了一圈,说出来时却换了内容:这是?
时烨扭头,顺着温池的目光看向手边的白瓷小碗,他语气冷淡地开口:这是你要的避子汤。
温池骤然沉默下来。
他第一反应是时烨竟然知晓他向婢女讨要避子汤之事?
但换个角度想,那个婢女本来就是时烨的人,把他说的话转达给时烨也没什么好令人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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