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2 / 2)

这时,若芳也走过来,她隐约猜到左枝要做什么,焦急地喊了声左枝姑娘。

然而左枝对若芳的声音置若罔闻,她一瞬不瞬地看着温池,难得牵起嘴角,浅笑一声:我带你去。

温池跟着左枝走出大门,便瞧见不远处的路边上停靠着一辆马车。

马车上没有车夫。

左枝一言不发地扶着温池上了马车,随后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

直到马车开始行驶,温池才骤然明白过来左枝并非被他说服了才愿意带他去找时烨,而是早就有了这个打算。

一路上,马车驶得很快,异常颠簸。

温池被颠得东摇西晃,不得不靠在角落来稳住身形,那股熟悉的恶心感又回来了,他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在马车里吐出来。

他小心拿出藏在袖口里的灵石,把灵石握在手中,感受到灵石硌着皮肤的轻微刺痛感,才好受些许。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温池被左枝扶着下了马车。

他的双腿发软,被左枝扶了好久才站稳脚步。

夜风在温池耳边吹得呼呼直响,他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光看外表便知早已废弃的宅子,而且这处宅子有点眼熟。

温池跟着左枝往宅子深处走了一段路,猛然意识到他为何感觉这处宅子有点眼熟了这里分明是上次花子藏绑架他后用来安置他的地方!

这不是温池愣道,花家吗?

左枝走在温池前面,头也不回地说:是的。

温池还想问什么,却又很快想明白了什么,他的神情越来越凝重,拳头紧握,脚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处更为眼熟的破旧屋子前。

左枝举起手里的火折子,回头看了温池一眼,然后二话不说就往里走。

温池一步不落地跟在后面。

温池记得屋子里有一个暗室,需要找到机关才能打开暗室的石门。

可令他吃惊的是,暗室的石门竟然大敞开着,显然是上次他们离开过后又有人过来了。

还没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源源不断地从石门里面飘出来。

温池没能忍住,转过身干呕起来。

他呕得十分厉害,仿佛要把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好在他平时胃口不大,吃的东西也很少,这会儿只呕出了几口水。

左枝走过来,在他背上轻轻抚了两下:你还好吗?

温池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不好也得好,他道:我们进去吧。

左枝还有些担心温池的身体,但见温池能够坚持,便没说什么,率先走进暗室。

温池跟在后面,闻到暗室里的血腥味比外面更加浓烈,还夹杂着其他难闻的气味,恶心得温池几次作呕。

左枝似乎习惯了这些气味,无知无觉,面不改色,轻车熟路地在屋子众多的暗室里穿行看得出来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走了很久,左枝才停下脚步,她转头看向温池:到了。

温池用手捂住鼻子,脸色已经极其难看,他听见左枝的话后,加快脚步走到门前,定睛往里一看。

下一刻,他再次干呕起来。

这间屋子正是存放花皇后冰棺的屋子,可是现在,冰棺已被打碎,花皇后的尸体一半还在破碎的冰棺里、一半倾斜着垂落到地上。

屋子里除了花皇后的尸体外还有七八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屋子各处,那些尸体无一例外不是鲜血淋漓、断手断脚,甚至有具尸体的脑袋被削了一半,剩下那只眼睛被惊恐撑到了极致。

显然,充斥了整个暗室的血腥味就是从这些尸体上散发出来的。

左枝也注意到了那些尸体,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抬脚迈进屋子。

温池强撑着回到门前,只见左枝一步步地跨过地上的尸体,最后走到靠在破碎冰棺上的一具尸体前。

左枝面对那具尸体半晌,忽然蹲了下去。

紧接着,温池看见那具尸体半睁着的眼睛缓缓抬起。

那、那个人居然还活着?!

温池震惊了一瞬,他很快反应过来,大步走了进去。

他走近一看,发现那个人果然还活着,只是他的气息极为微弱,似乎是有气进没气出,若不是刚才温池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怕是很难发现他还活着。

并且那个人的脸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花殷。左枝冷淡的声音打断了温池的思绪,她静静看着那个人满是血污的脸,三日的期限到了,我要一个答案。

花殷?

这个人是花殷?!

没想到他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人会在有一天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

温池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和花殷仅有一面之缘,回想起他之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花殷的场景,他简直不敢把眼前骨瘦如柴、仿佛在血水里浸泡过的人和那个看起来温和儒雅的中年男人联系起来。

可是仔细看眼前之人的脸,又的的确确是花殷的脸。

一时间,有股压不住的愤怒淹没了温池,他想起花殷的所作所为,想起花殷给时烨下的毒,愤怒得身体都在发抖。

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拽住了花殷的衣服。

不知道他从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竟然硬生生地把花殷从地上提起来了一半。

他仿佛闻不到刺鼻的血腥味,眼底翻腾的戾气快溢出来,他死死盯着花殷半死不活的脸,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时烨身体里的毒怎么解?

花殷只吊着一口气,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他像是断了脖子一样地歪着脑袋,好一会儿,涣散的目光才集中到温池脸上。

但是他的目光没有在温池脸上停留多久,而是直接往下,落在了温池挺起的肚子上。

花殷很缓慢地张了张唇,吐出来的声音如同蚊呐:孩子多大了

温池拽着花殷衣服的五指猛地收紧,他眼尾血红,那点红蔓延到了他的鼻尖,让他感觉鼻尖发酸,甚至在瞬间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凭什么?

花殷凭什么这么问他?

花殷哪儿来的脸这么问他?

这个不配为人父的人,也不配问他关于孩子的事!

我问你。温池逼近他,一字一顿,时烨身体里的毒怎么解?

花殷愣愣地看了温池的肚子好久,极轻地扯了下嘴角,他道: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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