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站在院内人怎知房内发生了什么,缪宜站在阶下,见顾北筠抱着林倦走了出来,林倦身上披着烟灰呢子,顾北筠则是一袭军装,头上的帽子有些歪了,他也无暇顾及,抱着林倦,稳稳地从房内走出,他神色不虞,国内战事已让他分身乏术,家中竟还有个令他牵挂的人,缪宜心想,林公子在司令心中必然重要得很,他从未见过司令如此慌张过。
即便面上没有神色流露,但微颤的指尖已经出卖了他。
“去医院。”
自始至终,顾北筠只说了三个字,其余便紧紧地抱着怀里的林倦,林先生个头不矮,也并不是少年人,顾北筠抱着他虽然有几分吃力,但从未放过手。
凌晨三点,林倦的手指动了两下。
他醒了。
他转头,看见顾北筠趴在他的病床边,眼下黑晕未减,憔悴几分,林倦只觉头顶沉重,伸手抚摸,才发现后脑勺肿了个大包,他没敢碰,虽说给头顶做了个简单的处理,他的情热还并未解决。自小腹下蹿升的情热让人失去理智,他想,即便亲吻顾北筠,也不代表自己爱他。
他微微起身,弯下腰,月色正朦胧,病房内的消毒水气味刺激,林倦恢复了几分理智,却发现自己已经凑近了顾北筠的脸,两手也捧起了他熟睡的脸,将唇印了上去。
林倦不知道后来如何,他昏沉着被拢入怀抱,如同热潮包裹,顾北筠吮吻他的颈脖,手指顺着他的衣摆滑入,手指作弄地抚慰他潮湿的下面,林倦侧脸贴着墙,无法视物的室内放大了触感,黏腻的亲吻在后颈逡巡,他双手撑在墙边,臀尖缓缓顶入怒张的圆柱性器,勃勃跳动,林倦的手指被人从身后按在墙上,另一只手则是从腋下绕过,捂住双唇,中指拨开湿热的双唇,重重地捣了进去,毫不费工夫,林倦后腰抖颤不停,差点滑到地上,顾北筠搂住他,粗重的喘息声喷在他的耳廓上。
中指刚刚抽出,性器便立刻顶了进去,湿滑滚烫的双瓣嫩肉一口吞入,顾北筠发出叹息声,林倦体温攀升,大腿内侧的肌肉收紧,一条条地显现出来,修长宽大的手掌把玩着林倦的圆翘的双臀,两人都未褪衣衫,只露下身,林倦的裤子已被褪至脚踝,上身的衣服却整整齐齐地穿着,大手粗暴分开林倦的双腿,在床上,林倦看见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渐渐漫出星光。
弥漫的烟气散在房内,林倦醒来时,顾北筠又走了。
他情热期越发短暂,胸前的楔子颜色渐渐转浓,他知道顾北筠不会让自己怀上他的孩子,他每次跟自己做都很小心,即便拥抱是真实的,但心口总是缺了一块。林倦轻笑,他到底在想什么。
情热分成三次发作,可能会在一天之内,也有可能在三天、四天之内,林倦第二天没有发作,顾北筠一天没有回来,他就被关在房间内,第二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他不知道这座城市比自己自小生活的地方潮湿许多,墙上会洇出水纹,身上四处都是黏腻的触感让他很不好受,只要一出汗,他便去浴室洗澡,一天洗了三四次,身上的皮都快被洗掉了。温水冲刷着脸庞,他低头就看见小臂内侧豁开的伤口,翻出红肉,不再流血,犹如狭长的猩红山谷,引人坠入。
林倦忍住没把手指探入,他现在已经有不由自主伤害自己的冲动,腕间三道疤痕还没消除,肉粉色的淡疤,星星点点密布在身体上,林倦似乎只能寻求肉体痛楚才能意识到自己活着,疼到极致,他会抖、会哭、会嘶吼,甚至会发出一些声音,他想,如果自己会说话该多好,如果会说话,也能摆脱顾北筠的控制,也不至于成为顾北筠发泄性欲的工具。
夜深人静,树影透过白纱摇曳,林倦蜷缩成一团,忽然热醒了,背后的汗水浸湿了床单,后脑勺的伤口还没好,他就洗头,不知是伤口感染还是情热,他躺在床上负气地想,如果就这样死了,应当很痛快。
他可以想象顾北筠推开房门时,看见自己横死在床上,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会有多精彩。思及此,他笑起来,笑到咳嗽,一下又不笑了,他痛苦地揪紧自己的衣领,隔着衣服又不敢触碰胸口的楔,他知道每个稚子被触碰楔会有多快活,但顾北筠从未碰过他这里,仿佛厌恶这个器官,在他眼里,稚子就是惹人生厌的怪物,林倦更是怪物中的翘楚。
就在林倦将要失去意识时,房门被人推开,吹进来一阵凉爽的风,顾北筠的肩头有些湿了,他逆光而站,黑洞洞的人影倒映在地板上,“咚、咚、咚”一声声踩在林倦的心上,男人坐在床边,温暖干燥的大手抚在他的发顶,顺势从颈后抚摸到后脊,林倦若惊弓之鸟,立马蜷缩起来,他刚要躲,顾北筠一把就将他代入怀里,嗅他发间的味道,猛地意识到他的伤口未愈。
也许发现了他异常高热的体温,于是问道:
“伤好了?”
林倦不动作,顾北筠罕见地抱住了他,他瞳孔倏地放大,男人掌心在他背上游走,薄唇自他下颌亲昵地吻着喉结,林倦听到了他深沉的喘息,细微又缠人,林倦眯起了眼睛,后仰时,顾北筠更主动地打蛇上棍。林倦不语,只是被吻得舒服,他想,顾北筠喜欢,做便是了,他不会动情,更不会跟面前的男人产生什么羁绊。
他从未看过顾北筠如此认真地吻他,他低头,虔诚地趴在自己胸前,两手圈住他的手腕,摩挲他小臂内侧,滚烫的唇舌勾起电流,林倦颤颤地发出卑微的细吟,雾气笼罩在他眼中,浓稠得散不开,顾北筠吸吮他的楔,刺激得林倦流出眼泪,胸前从未被人触碰过的嫩肉被吸得水淋淋,顾北筠哑着嗓子,抬起头看他,手指故意弹了弹另一边没弄过的:
“还想要吗?”
林倦遵从欲望,乖顺地点头,那处便立刻被含住了,他被迫主动,下腰拱起,主动去蹭弄顾北筠的胯,两人缠在一处互相摩擦。顾北筠的眼角也有些红了,他握住林倦的脚踝,把腿分得很开,完全被肏开的阴户盛情邀请,怒张性器熟门熟路地捅到最深,高热的嫩肉立刻包了上来,林倦被顾北筠抱着,被顶得很深,他哭不出来,只好捂着嘴,咬虎口,那挤进身体内部的东西,他早应习惯了,可今晚,顾北筠格外磨人,而且没有用任何保护措施。
坚实大床发出难捱吱呀,光滑的地板上倒出两个紧紧相贴的肉体,凶悍精猛的阴茎疯狂榨取他的甜美,阴阜与深黑毛发混作一团,湿漉漉地黏腻着,窗外落雨,闪电撕开夜幕,轰鸣雷声在天边炸开,越进入便越紧,肉壶的入口被深重地捅开,晃晃悠悠,海上航行的船舶载不住深夜风暴,林倦每次都会哭,他这次泪水流得格外厉害,也不知道是操狠了,还是伤口感染了,这次,顾北筠罕见地没有怒叱,嗅去他颊边咸热的汗水,抚摸他的收紧的腰肢,而后狠狠地往里撞,凿开那口般,将精液重重地掼入,快了一会儿,便又放慢。
林倦若是会说话,求饶的话肯定早就说出口了,可他现在只能流泪,摇头时,汗水甩在了顾北筠的胸口,呜咽被咽下,林倦还没来得及反应,顾北筠便夺取了他口中的空气,两人喉间同时发出低沉的咽声,林倦从未跟顾北筠吻过,这是顾北筠第一次吻他。
激烈地碰撞与牵引,舌尖互相挑逗、追逐,顾北筠滚烫的唇舌包裹着林倦细软的舌根,勾缠的丝线自唇角拉出,分开后,又上来吻,双蝶追舞般嬉戏,林倦被精液灌了满肚,顾北筠还不减力道,按着他抽插了几百下也不知餍足,两人唇舌不再分离,像上瘾般,湿滑的甬道更加方便进入,带出浓稠白液,交合处被弄得一塌糊涂,自阴穴流出的淫水濡湿了床单,林倦被肏得又湿又软,红红地瘫在顾北筠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顾北筠见林倦乖顺地躺在自己怀里,猫儿一样握住自己的手,亲密地吻着他的掌心,心下柔软了不少。
他身上俱是自己留下的痕迹,被肏软的男人别有一番风情,林倦生得又美,此刻多出几分妩媚,他俯趴在自己身上,回味刚才那场酣畅淋漓的性事,倚靠在他的怀里,爱上了接吻,主动伸出粉舌舔吻自己的唇。
稚子主淫,顾北筠不知林倦所思所想,放柔了力道,按着他的后颈,加深这个吻。
顾北筠还不知这场景有多香艳。
林倦下面还在噗嗤噗嗤地流水,整个人却趴在他的身上,勾缠他的双腿,吻得时候一直用自己那无法使用的阴茎蹭弄他半勃的性器,红唇被吻得泛着水光,媚眼如丝,倒在他怀里,滑溜溜,赤条条的。
顾北筠与他分开唇舌交缠,只见他眼中仍有瑰色,迷离地望着自己,似宠物朝主人讨要吃食,他欲上来继续这个吻,顾北筠却道:
“明日就派人送你回去。”
“我即将前往一线作战,你回去,在家好好呆着,等我回来。”
林倦一愣,眼中欲望少了一半,顾北筠看他这副样子,顺势抚摸他的耳根,轻笑一声:
“你可以祈祷我死在战场,这样你就自由了。”
“还可以跟你的宋管家光明正大地离开。”
林倦听完这话作势就要踹他,顾北筠反应快,不仅躲闪开,还缠住了林倦的腿,将他朝下一拉,趁他不备,亲了他额头一口,笑得坦荡:
“此去凶多吉少,如若未归,望你下半生顺遂。”
“别再碰到我这样的人了。”
顾北筠推开他,从地上捡起衣服,穿好之后,点了根烟,烟气自他口中弥漫,他整好衣服,不再与林倦道别。
拉开门,抽身离开时,深深地望了林倦一眼。
那双眼眸,深邃如夜,有林倦读不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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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林倦明日就要启程回去,今天是他呆在这里的最后一天,顾北筠难得没有去处理公务,两个人在各自的房间静默不语,直到正午,才有个粗实丫鬟端着碗药汤进了林倦的房间。那姑娘梳着乌黑的马尾,头帘盖住脑门儿,圆脸,怯生生地说道:
“林先生,这是司令让我端给您的药汤。”
林倦转头,看了眼那药汤,点头,女孩便退下了,他起身走到桌前,端起那碗药,直接闷了下去。药很苦,闻起来的味道更是古怪,他不知道是什么药,然而内心更期望顾北筠赐给他一碗毒酒。
郊区雨大,林倦刚沐浴完,穿上浴袍,端着茶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背后忽然响起门把转动的声响,他回头一望,从门缝里传来股猛烈的气息,他知道,那是顾北筠身上的味道,稚子嗅觉比常人灵敏,尤其对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人。
他很难形容顾北筠身上的气息,总之,他无法抗拒,甚至沉迷。
两人对视时,谁都没有说话,顾北筠顺手带上了门,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皮靴踏在地板上发出强有力的“铮铮”,林倦望着那双不断靠近的薄唇,缓缓闭上了双眼。修长滚烫发五指抚上他的脸颊,唾液交换时激起片状电流,顾北筠按着他的后脑勺,将气味渡给林倦,林倦被顾北筠牵引着步步后退,手中的茶杯瞬间落在地上,散成碎片,滚烫的茶水顺着地板的间隙飞速流动,顾北筠熟稔地解开他胸前的扣子,急不可耐地剥开他的衣领,露出光洁的肩颈,月光下,两人与窗帘缠作一团,火辣霸道的吻碾磨所有理智,屋外的人听见茶杯碎裂的动静,以为司令与林先生又起了口角,敲了敲门,试探地问话。
两人的唇瓣此刻才微微分开一些,林倦不敢抬头,他喘得很小心,视线落在顾北筠的第二颗扣子上,男人声音低哑,听起来颇为不悦,立刻打发了屋外的下人,他正要推开顾北筠,双腿已经腾空,被他抬起,握着大腿,夹在顾北筠的腰侧。
林倦哪能经得起撩拨,下面早就湿得不成样子,顾北筠没费力气就顶了进去,甫一进入徒留生涩的胀,直到慢慢适应后才慢慢攀升到快感的巅峰。林倦少有在清醒的时候,跟顾北筠这样面对面地赤诚相对,他对于这种被填满的滋味既陌生又熟悉。
顾北筠牵着他的手,把他双手按在玻璃窗上,撬开齿关,不知餍足地夺取,汗湿滚烫的两副躯体紧紧缠绕,顾北筠压在林倦的身上,交合处贴得严丝合缝,他缓缓地拥住男人宽阔的后背,感受他汹涌的抽插顶弄,口舌缱绻地吻他的颈脖,林倦只能发出轻微的颤声,顾北筠进入得越来越深,顶到最里,再次撞开腔口,胸前的楔被照料得仔细,顾北筠湿热的舌头灵活地滑过,专注攻击那两点殷红的乳头。
红晕薄薄地附在皮肤上,林倦无法拒绝顾北筠的示好,他难得流露的温柔让人迷恋,他仰头,正好看见顾北筠撑在他的上方,抬起他一条腿,架在肩上,刚刚退出一些,便顶得更深,林倦后仰,阴茎虽不能勃起,却从铃口遗留出尿液,弄湿了床单,他捂住双眼,不争气地抽泣起来,紧接着便是连续又无力的呻吟,双手垂在床畔,随着顶弄摇晃。
顾北筠的汗液与林倦的泪水混合在一处,他掰过林倦的脸,吻得认真,手指时而弹弄挺立的乳首,林倦怕他玩这里,每次都要扶着他的手腕,想推开又无力,造出抓住顾北筠摸自己的假象。林倦哭得喘不上气,下面绞得更紧,耳鬓厮磨地将唇献上,吮咬几下再分开,林倦不厌烦这样缠人的吻,他只怕自己上瘾。
双腿开合到最大,顾北筠不说话,只是专心地顶开,林倦看他,只觉眉眼被雨水洗过,灼灼炙热,正在收回眼神时,顾北筠半搂他,从床上抱起,“啵”地一声整根抽出,换了个姿势,将他怀抱在胸前,林倦出于本能地抬臀,此刻进入得更深,他仿佛坐在一根烙铁上,不安分地直往里捅。
手指都动弹不得了,林倦见顾北筠倚靠在床上,搂着自己,却不曾说什么。他身上有多处伤疤,那是战场给他的勋章,精壮的胸膛上横亘一道刀伤,侧腹上竖着排列着不整齐的枪伤。
林倦执意离开,伸手撑起自己的身体,顾北筠见他动了,眉头微皱:
“去哪儿?”
林倦不打手语,只是径直往床侧爬,他腿侧都在抖,湿漉漉的情液濡湿了他的双臀,顺着大腿往下滴,艳红的阴穴被肏翻出内里皱褶的嫩肉,纤细的腰肢每每爬动一步都会颤抖。顾北筠见林倦不搭理他,立刻拽住他本就颤抖的手腕,往怀里一拉,唇舌不由分说地刺入他的口腔,不同于刚才那调情的吻,这个吻更多是占有、命令。
唇边留下一串湿痕,林倦迷离地看着顾北筠,眼神不复清明,他身上有股令自己着迷的气息,他不敢再反驳,被顾北筠拉着跨坐在他的腿上,额头靠着他的肩,他也不再做任何逾矩的动作,只是按着自己的后颈往后靠,两人拥抱在一处,共存这份无言的默契。
林倦的情热期结束了。
他踏上了归途的专列,顾北筠没有来送他。
他望着窗外不停倒送的景色,忽然发现一抹白色。在与铁道并排的山路上,有人身骑白马,穿梭于密林中,几乎与铁轨同步,那人身着戎装,时不时朝车厢处望,像在寻觅什么。林倦紧盯那人,始终没有看清,直到他停下追逐的脚步,在不断远去的风景里也缩成一个小点。
他翻身下马,伫立在原地。
林倦闭上眼睛,放下手中的书,只觉小腹一阵翻涌。随行的士兵还未见过林先生如此失态,他“噔”地从座位上起身,逃也似地跑进私人卫生间,重重地甩上了门。
卫生间里,他扶着马桶,蹲在地上,口中不断涌出昨夜喝的白粥,甚至连小菜都吐出来了,吐到没东西可吐,便开始干呕,门外响起士兵的声音:
“林先生,需不需要我叫随行的医生来?”
门响了三下,意思是不用。
士兵们识趣地退开,他们不知道卫生间里究竟是什么情况,也不敢轻举妄动,林先生是司令的妻子,对于他们来说,照顾好司令不如照顾好林先生,林先生一向好说话,不麻烦人,就算出了事,也不会告知。
谨慎起见,带头的那个还是决定让医生来看看林先生的情况。
林先生的身体状况一直不佳,之前有在房内发过疯,此时又干呕,不知吃了什么,所有士兵跟林先生吃得东西都一样,没有任何人有问题。
一时,顾北筠手底下的人都开始心疼司令起来,司令平日里不仅要料理军务,更要体贴林先生。
士兵们整齐地列在厕所间,没想到从前车厢走来一人,所有人见到缪宜立刻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