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如今,瘦芽菜也变成单薄的青年,半年来在此地调养得不错,林倦一直很瘦,但身上长了些肉,没有之前摸起来那样嶙峋、扎手。顾北筠任由林倦吻他,心间蔓延生长出一条红线,丝丝缕缕缠绕住面前的林倦,林倦吻他的鼻梁,一路向下,顾北筠不掌握主动权,只是单纯地抱着林倦。
吻忽然停了,两人在此刻对视,头顶落下的水珠溅了满地,两人身上俱是残缺的水痕,顾北筠正欲进攻,凑上去吻那唇时,林倦错开脸,拽住架子上的宽大毛巾,裹了自己,光脚踩在瓷砖上,离去。
顾北筠站在原地,热水顺他脊背流淌,他看着林倦离去的背影,自胸口散发出的红线无法缠住林倦,被抽回心脏时,重重甩了一鞭。
剧烈收缩之后的阵痛逐渐消退,顾北筠关了水,发丝潮湿,“啪嗒、啪嗒”滴在地上,胡乱擦完身体,就离开了林倦的房间。
林倦抱着波斯猫蜷缩在床上,他不应该欣喜雀跃吗?为什么看见顾北筠红了双眼,自己却没有忍住。出于本能,他捧住了顾北筠的脸,林倦从未见过顾北筠流露出那样脆弱的神情。
他应当是悔恨了,的确知错了,于是林倦心软了,他恨顾北筠毋庸置疑,可是他跟自己道歉,战败后失去了至亲,回来后从没跟他发火,一人默默忍受,在他面前温柔哄劝。
闭上双眼,拥抱的温度、唇舌勾缠的力度都是真实的,他会伏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的手指滑过那时而浮现的肌肉,犹如抚摸山脊,顾北筠如果是一座山,他不过是攀附在山上的枝叶,随风摇摆,山要走,他只能跟着走。
凌晨3点,顾家所有下人都睡去,唯有后院洋楼亮着灯,林倦听见楼下传来不寻常的动静,立刻下了床,心有戚戚,忙得没来及找拖鞋,光着脚就直奔楼下,怀中波斯猫娇声“喵呜”了一声,他抱着猫走下旋转阶梯。不知何时下了雨,窗外冷雨打湿白帘,不断随着烈风闯入宅内,雨水溅湿地板,光洁的脚掌踩在冷雨之上,他急匆匆地下楼,正好看见顾北筠站在大厅中央,一片漆黑,高大男人似乎在寻找出口,他转眼就看见站在阶梯之上的单薄男人,他毫不犹豫地冲上来,吓得林倦朝后退了一步,而怀中波斯猫受了惊,一下跳出林倦的怀抱,林倦手臂一抖,脚后跟打滑,险些跌坐在地上。
高大男人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炙热有力的手握住林倦的腕子。
他的声音在发颤: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我只是想回家。”
“你能送我回家吗?”
“这是哪里?”
顾北筠慌乱地看着林倦,天边忽然闪过一道紫电,吓得他那么大的个子立刻蜷缩起来,他抱着头,蹲在地上,一直摇头。
林倦蹲下身,一把搂住了顾北筠,顾北筠这才不发抖,林倦不知道他为什么后背都是冷湿的,只是抱住他的时候,顾北筠抬起头,一把反搂住他,几乎快把林倦揉碎。
“不要、不要、不要走。”
林倦只有拍顾北筠的背安慰他,耳边惊雷不断,窗子还未来得及关,两人蹲在扶手拐弯处拥抱,林倦半跪下来,顾北筠搂着他的腰,死死地不肯放手,头埋在他的胸前,泪水打湿了林倦胸前衣襟,林倦还没见过顾北筠这么爱哭,小时候的他,不一直是个臭屁的小孩吗。
顾北筠搂着他不撒手,林倦抬起手,下了很大决心,颤颤地抱住男人的头,将他往自己怀里轻按,安抚地捋过他后脑勺的发,顾北筠才逐渐平息下来,林倦这才得了空去关窗,当他“啪嗒”把窗户关死时,黑影忽然拢了上来,高大男人从背后抱住了林倦,双手箍着他的腰,俯身在他耳畔,双唇颤抖着发出破碎的音节:
“我爱你。”
“不要离开我。”
林倦愣在原地,僵直的后背贴着滚烫宽厚的胸膛,腰间的双臂不断收拢,他心头震颤,胸口的楔开始疼痛,顾北筠颤抖着埋在他的后颈处,不停低喃着,从小到大,顾北筠从未对林倦说过这三个字,即便大婚那天,也只是胡乱交缠在一处。
林倦从未感受过被爱、被需要的滋味,自从宋培风过世,这种被疼爱、被照顾的情绪更是察觉不到,顾家所有人都很尊重他,那种尊重是浮于表现的体面,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顾北筠的附属品,在北方,军阀统治时期,他的身份跟那些穿着旗袍、整日打麻将的姨太太,别无二样。
此刻,他却感受到,自己是被顾北筠需要的。
原本他以为顾北筠只是神智失常,说了些胡话,可是顾北筠后来不抖了,握着他的手来到自己胸前,十指相扣,吻着他的唇,缓慢地吮吸他舌根,吻得缠绵悱恻,将他代入怀中,困于后墙与胸膛之间。
处于低幼状态的顾北筠不会这么做。
“倦儿。”
他这样叫自己。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让你体会被爱的滋味,因为你从未被人捧在掌心过,我想宠你,爱你,护你周全。”
林倦颤着,想推开顾北筠,发现根本使不了力气,不知何时,他低声啜泣起来,泪水挂满整张脸,慢慢地往地板上滑,顾北筠搂住了他,吻去他眼角的泪水,薄唇顺着的泪水滚落的轨迹追随,逐渐抱紧面前泣不成声的林倦,顾北筠心痛至极,他现在不想孩子的事情,他只想好好保护林倦,不再让他伤心。
林倦抬起手,重重地敲打着自己的胸膛,他抬眼看着顾北筠,泪水流得越发肆意:
“为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明明可以对我更坏一点,为什么又要对我这么好?”
“你让我很瞧不起自己,恨不能彻底,爱也不能爱……”
林倦的手语打得用力生狠,几乎要敲打在自己的胸口,顾北筠立刻握住他的手——
“爱我或恨我,都可以。”
顾北筠执起林倦的手,亲吻他的手背,林倦抽泣,仰头别过脸去,任由男人的吻游走在颈脖处,他握紧了顾北筠的衣襟,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后腰颤得直不起来,双腿悬空,大腿夹在男人的腰际,后臀被男人捧起,他后腰靠在墙上,那些疼痛酸涩的泪水被抹去,他再次被插入,搅紧了半个身子便往上提,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甘甜的气息,男人咬着他的耳垂,轻慢地厮磨。
“我爱你。”
这句话不断地在林倦耳边响起,顾北筠抱着他上了楼,将他放在柔软的床上,牵着他的手,再狠狠地刺穿他,在贯穿的那一瞬,他挺起腰来,眼前一片黑白交错,脚趾蜷曲,皮肤覆着潮红,他恍惚之间,看见顾北筠又变成少年模样,不耐烦地将他抱起来。
“笨得要死,还敢学人家踢足球。”
“把脚踝扭伤走又走不动,还要我抱。”
“果然是蠢货。”
他笑,心口依旧钝痛,只好更加抱紧男人,颤颤巍巍地喘息着,根本匀不平呼吸,只有沉沦更深重的欲望。
第40章
每年四月,林倦都要去祭扫宋培风,他的骨灰被紫莺带来了这里,埋在郊区的一处公墓。
顾北筠醒了,他在林倦的房间睁开眼,脑海里是一张哭得抽气的脸,眼角发红,红唇泛着水色,双臂无力地摊放在身侧。
他坐起身来,床边的温度已去,他下了床,起身过猛,眼前忽然罩住一层血雾,“轰”地一声倒在地上。
他脑中的画面一瞬切换,转到八年前,抗战结束,他凯旋而归,那时,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荣华富贵往他面前堆积,搂不尽的美人,尝不尽的美酒,但他回到家中,仍旧要面对林倦,林倦削瘦得像一张白纸,轻轻一碰就能破碎,潦草结了婚,顾北筠在外应酬完,和衣而眠,跟林倦同床共枕。
他窝在沙发里,解开袖口,敞着双腿,看着低眉顺眼站在面前的林倦,穿了件单薄的白衬衣,细条条的腿穿着小尺寸的黑裤依旧宽大,他身量已经长成青年人模样,畏畏缩缩的神态仍旧像一少年。
“过来。”
他对林倦说。
那个时候,林倦还不知道顾北筠已经背着他学会了手语。毫无疑问,顾北筠对待他的态度总是那么蛮横无理,林倦走近了,他再踏一步就会坐在顾北筠的腿上,顾北筠看着他,微眯双眼,酒气已经喷到了林倦的身上。
“既然你说和宋培风什么都没有,就证明给我看。”
林倦紧抿下唇,胆怯地看了顾北筠一眼,便站在顾北筠的面前开始脱衣服。顾北筠不急,他慢条斯理地欣赏林倦,他先撩开衬衫,解开裤腰上的扣子,“哗”地一声,白皙笔直的双腿赫然立于眼前,晃得顾北筠有些刺眼,林倦常年呆在家中,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他又敏感,只要稍微碰一下就红了。他走出裤管中,赤脚站在地板上,脚面的青色血管又细又长,紧张地跳动着,脚趾连接的细骨凸起,随后,他修长的手指捏着衬衫上的扣子,一粒一粒,开始解,解到一半,又开始看向顾北筠,品味他眼里的戏谑。
“继续。”
林倦的手有些颤抖,他站在顾北筠面前,像下贱的娼妓。
他颤抖着后背,把所有衣衫都褪去了,甚至连底裤都脱掉了,而顾北筠还端正地穿着军装坐在沙发里,这样的对比,让林倦愈发羞耻,他的脸红到了耳根后,即便成婚那天也做了这些事,跟今天却完全不一样,他心里清楚,顾北筠只是想羞辱他。
但顾北筠不能冤枉宋管家,林倦深知,宋管家是他的亲人。
“过来,站在那里做什么。”
林倦往前走了,顾北筠欣赏着他的身体,穿着衣服瘦得没个风情,全脱以后,站在灯光下,那修长的肢体和曼妙的腰肢倒是勾人得很,尤其胸前两团嫩肉,不似男子平坦,一对椒乳像尚未发育好的少女,微微隆起,但长在男人身上也不显突兀,两粒乳首粉得如同花苞,含羞待放,连乳晕都是粉的,顾北筠没怎么见过这色泽的乳头,此刻快要把林倦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跨上来。”
“还需要我说吗,你不知道该怎么伺候人?”
“婆婆以前没教过你?”
林倦脸红得滴水,只是默默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他张开双腿,缓缓地跨坐在顾北筠的腿上,穿着军裤的腿岔开得很远,迫使林倦也要大张双腿。顾北筠倚靠在沙发上,林倦必须趴在他胸前,才能搭上他的肩。
浑身赤裸的肉体贴上美式军装,胸前的勋章冰凉地吻着林倦的肌肤,双眸含着春水略微深情地望着顾北筠,他浑身赤裸地倚靠在自己怀里,双臂攀附在他的肩上,臀瓣之间的细缝游刃有余地隔着布料摩挲逐渐鼓起的性器,顾北筠的手掌按在林倦挺翘的雪臀上,不重不轻地拍打着,林倦羞涩撬开顾北筠的唇,粉舌一点点舔舐他的下唇,时吸时吮,下体不断摩挲着顾北筠,只是他依旧放不开,胆怯、试探、羞涩兼有,即便做着放荡姿势,眼神依旧躲闪。
但这样时看时不看的眼神,已经把顾北筠的火烧起来了。
他舔吻着自己的锁骨,如同宠物讨好主人,观察着顾北筠的反应,顾北筠承认,林倦的确是个美人,静起来虽像根木头,但动起来简直就是吸食男精的妖物。
这可能是老天爷赏赐他的,毕竟已经夺走了他的嗓音。
林倦用嘴解开他的军服扣子,上半身紧贴他的胸膛摩挲,轻轻柔柔,不敢用力,这种隔靴搔痒的撩拨让顾北筠猛地一下抱住林倦,抓着他的脚踝往腰上一拽,托起他的上半身,便站了起来,原本还在取悦顾北筠的林倦惊得一下搂住他的颈脖,顾北筠刚解开的两颗扣子已经被林倦吻得散开来,下一秒,顾北筠就把林倦扔上床,他粗暴地分开林倦的腿,双手掐着的颈脖,眼见那张生动勾人的脸被憋得通红,两手死死地抓着顾北筠的双臂,想把他们拿开,而两条细瘦的腿不断蹬踹。
顾北筠松开手,俯下身,托住他的腰,指尖朝上滑,玩弄他挺立的乳首,下面只解开皮带,重重地扔到地上,他发现身下人下意识一颤,他微叹一声,扶着那物,挺腰,将所有送入林倦的体内。
林倦发不出声音,只有仰着颈脖发出嘶哑的喊声,似乎不能叫喊声,他只能发出常人的三分之一音量,听起来跟幼猫产出时,要奶的声音一般,撩拨得顾北筠发力弄他,额前用定型摩丝理起的发丝散来开,随着剧烈颠弄抽插挡住了顾北筠的视线。
他记得自己,暴烈地顶弄着林倦,一字一顿地说——
“你是我的。”
“滴答,滴答——”
心电图的声音,顾北筠醒来,躺在私人医生的医院里,他昏迷过去,原本还要再等三天的手术不得不提前做了,他头晕得想吐,紫莺在他身边,见他醒了,忙上来问道:
“少爷,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
“没有……”
“林倦呢?”
“林少爷今日早晨去祭扫,回来以后就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去离这里三公里的偏宅住。”
顾北筠拽了右手的针管就从床上爬起来,他看着紫莺说:
“给我备车。”
紫莺见顾北筠的手背在滴血,立刻叫护士来,顾北筠也不听,他倔脾气上来了,现在立刻就要去找林倦,紫莺也不知林倦为何祭扫回来匆匆就要去偏宅,无人阻拦,从早晨到这会儿,估计搬完了。
黄昏的余晖折射在顾北筠的脸上,他颓败地站起身,头还是有些昏沉,而喉头好像堵了一口血,怎么也吐不出来。
官车如蛟龙在街道上行驶,顾北筠强忍身体不适,换了身衣服就出来了。他想见林倦,他不想再这么跟他不明不白地错下去,身边的至亲走得走、散得散,徒留林倦一人在身边,他不能够再把林倦弄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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