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筠看着林倦张开嘴,窥见内里粉舌,两片唇瓣分开,含住自己抓着的勺子,轻轻一抿,退出,咽下清粥,正准备喝第二口,顾北筠便放下了碗,欺身过去,逼近林倦,解开他睡衣纽扣,轻轻吻着他的侧脸,探入口腔撬开贝齿,捉住柔软小舌,亲亲密密地吮了起来。
林倦顺从地环上顾北筠的颈脖,脸色逐渐变红,两人吻得激烈,分开时,对视了,湿漉漉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顾北筠,眼神中有几分嗔怪,到底要喝粥还是要吃掉他,林倦一瞪,顾北筠丢了魂,立刻把他抱上床,压了下去。
是不是甜到腻??!
第55章
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热闹,顾北筠牵着林倦的手,两人漫步在大街上,相视一笑。今日顾北筠难得放假,没有派车,只是身边跟了些亲卫兵,林倦从未跟顾北筠一起走在大街上,他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顾两人十指相扣掩在衣袖下,顾北筠大大方方地领着妻子出游,完全不在乎身边人的目光,他只是听说开了家不错的糖水铺,想领着林倦出来尝尝,顺便跟他在路上随便逛一逛,不需要什么目的。
今晚有灯会,他包了条画舫,准备泛舟湖上,欣赏岸旁的花灯。
两人同坐桌边,林倦点了碗汤圆,顾北筠点了碗芋头粥。林倦平日不嗜甜,顾北筠倒是喜欢吃,见林倦舀了两个,就停下了,于是问他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要换点别的,林倦摇头,他只是不喜欢这甜腻的汤圆,立刻将碗朝顾北筠面前一推,顾北筠见碗里确实剩了不少,便道:
“你喂我。”
林倦瞪了顾北筠一眼,耳根立马红了,立刻气呼呼地朝他比划。
“你这么大的人,不会自己吃?”
顾北筠轻笑一声,就是不接碗,继续吃自己的。他刚吃两口,发现嘴边多了调羹,上面躺着圆圆白白的汤圆,林倦不怎么愿意看他,脸颊透着层粉,他本就白,如此情态,更是惹人怜爱。林倦抬手抬了许久,见那边没反应,抬眼去看,不曾想,顾北筠立刻咬住他手里的勺子,直勾勾地观察他的反应,林倦手一抖,险些把汤圆弄掉,顾北筠却已经含着汤圆离开。
林倦偷偷观察顾北筠,他细嚼慢咽,从自己碗中舀了一勺粥,送到自己嘴边,林倦望着顾北筠坚毅的脸庞,心湖荡漾,几乎不能再与他对视,三姨太是出挑的美人,顾北筠像她,五官精致程度更甚,此刻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简直让林倦无法招架。
顾北筠半哄半骗地才让林倦吃了几口粥,他还没走几步路,便困乏得要倒在自己怀里,勤务兵递上灰兔毛披风,顾北筠立刻给林倦披上,两人登上画舫,没说什么话,林倦只是倚靠在顾北筠肩上,他宽厚温暖的胸膛给予他莫大安全感,画舫摇摇晃晃,他还没怎么看街边河旁的灯,便在顾北筠怀中睡着了。
搂着怀里人,顾北筠收紧手臂,将林倦往怀里带了一些,他从未发现林倦如此娇弱,轻轻一碰就碎掉的瓷人也不过如此,皮肤白皙,又受不得磨,稍微用力搓两下皮肤,红印要好一会儿才能消退。原本精心给他准备的湖景也白费了,但见林倦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顾北筠不忍叫醒他,灯影船桨,起起伏伏地荡起涟漪。
天蒙蒙亮,顾北筠就起身洗漱出门去了。虽说军部如今无事,但顾家手底下有几个产业他还得照应,再说几个厂子、几百人的生计还担在他的头上,自家姐夫又是商会会长,他整日应酬自是少不得,这些事他从未与林倦说,他知道林倦聪慧,有些事一点就通,但他不愿林倦操劳,于是每日在外忙到天黑,回到家,只能搂着林倦睡一会儿。
林倦在家中没事,睡到日上三竿,身旁哪还有顾北筠的身影,他心中不免空虚,也不好过问顾北筠在做什么,他只是挂念顾北筠得很,如今更是得了相思病般,每日不见他,心口就闷得发慌。
“林先生,这是司令差人送回来的水果。”
丰长庆是林倦身边能信任的人,在顾家只管照顾林倦的吃喝拉撒,顾北筠送来的东西他一向第一时间呈上。林倦看了后,勉强点了点头,心口忽然钝痛,他急忙招手让丰长庆走开,跑进浴室,抱着那西洋传来的盥洗盆吐了个昏天黑地。
之前就是这个症状,全家上下都以为林倦害了喜,半点怠慢不得。丰长庆丢了水果就跑到林倦身边:
“需不需要叫医生?”
林倦摆手,打开水龙头洗脸。
“不必惊动,老毛病,把药拿来给我吃。”
今日原本计划上街逛一逛,没曾想这呕吐越发厉害,丰长庆极力劝说,林倦就是不愿意叫医生看一看,他只是下人,做不得主,急得拨了顾北筠办公室电话,火急火燎地把情况说给顾北筠听。紫莺在后院,听闻林倦身体不适,立刻跑来询问情况,顾北筠在忙,此刻回不得家,直接在电话里让丰长庆去叫医生来。
林倦面色惨白如纸,稚子体质本就特殊,他底子弱,何曾经得起这般折腾,喊来的家庭医师是曾经给顾北筠做过手术的,他是西医,跟中医不同,即便不会把脉,听了情况,眉头由皱到平,即刻笑意吟吟地恭喜道:
“恭喜林先生,这个好消息怕是藏不住了。”
“您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了,这些时日就不要再往外跑了,我给你开些安神保胎的药。在家好好养着。”
林倦还没反应过来,医生已经走了好一会儿。
紫莺第一时间打了电话告知顾北筠,顾北筠那头握着话筒,恨不能立刻奔回家。他等了太久,如今得知梦寐以求的结果,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懵,他掌心冒出许多汗,不像个沉稳的男人,硬是按捺着雀跃,清了清嗓子,才勉强平复心潮澎湃:
“替我好好照顾他。”
“我立刻回来。”
挂了电话,顾北筠哪有什么办公的心思,交代了几句,便让手下几个副官做事,自己偷摸跑回家去了。
“倦儿。”
林倦刚吃完药,躺在床上,便见顾北筠穿着军装,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他将外衣脱下挂在衣架上,摘了帽子,跑过来就抱住了他,热气喷着他颈窝有些痒,他不知道顾北筠竟比自己还要激动。
“太好了,太好了。”
林倦抚着他后脑勺的发茬,露出恬淡的笑容,他内心何尝又不喜悦,他一向喜欢孩子,更不要说自己的孩子,顾北筠搂着他,轻轻问他:
“我可以,摸摸吗?”
林倦笑着点头。
牵着顾北筠的手,发现他掌心全是汗,估计让他举枪杀人都没有如此紧张。顾北筠的掌心隔着林倦薄透的白衫抚摸他柔软温热的小腹,心脏跳得越发快了,这是他的孩子、他跟林倦的——第二个孩子。林倦见顾北筠激动,被他带着,也有些克制不住,眼圈红红地看着顾北筠,顺着自己的小腹抚摸,指尖先是碰到肚脐上,两指、三指直至五指合成手掌,一下一下,隔着布料轻柔地摩挲着,无尽的柔情蕴含在每一次抚摸中,珍惜地望着来之不易的小生命,林倦被他摸得肚脐发烫,两眼深情地望着顾北筠。
如今,他真正成为了父亲,自己也成为了能够孕育孩子的稚子。顾北筠抬头,发现林倦眼尾发红,立刻爱怜地捧住了他的脸,吻他眼下,温柔细语:
“倦儿,我会好好对你。”
“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林倦两手顺从地搭在顾北筠的肩上,与他额头相抵,红着眼点头。
两人温存还未消退,门外勤务兵急忙跑来,匆匆喊道:
“不好了,司令,脚行的人跟商会打起来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我!
很久没更了,因为在卡,我一写甜就容易卡(x
大家注意身体,尽量不要出门,我今天去了趟超市采购物资,货架基本都空了,太可怕。
武汉的朋友也要保重好身体,微博上比较气愤的新闻看了也不要往心里去,保持心情愉快!
我们一起等待春天,加油。
第56章
顾北筠一走,家里又清冷起来,家中仆人虽多,却不比从前顾公馆的热闹。林倦躺在床上,手掌放于小腹之上,闭上双眼,尽量去感受小生命的存在,渐渐又睡去。
直至黄昏,他听见楼下有人声,以为顾北筠回来了,紧忙披了件睡袍,推门走出房间,刚走了两步,便听见楼下的争吵声。
“既然你们家司令不在,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姑爷,您别为难我了,有什么事,咱家司令会跟您说的,都是自家人,怎会故意压您的货呢?”
商会手下产业众多,杜家产业在内战中受损严重,如今转移到这处来的钢材厂是主要经济收入来源,顾北筠派人压下他这批货,无疑是杀人。杜姑爷看起来情绪激动,两眼发红,握着拳愤愤道:
“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儿等着顾北筠!”
林倦原本想去打招呼,一想与这位姑爷并不亲近,再说在宝芝姐这里听闻了他做的不少“好事”,一时就退了下去。他不会说话,姑爷看不懂手语,他下去不过添乱罢了。丰长庆缓慢走到林倦身边,林倦立刻拽住他的衣袖,让他派人去找顾北筠。丰长庆一脸难色,摇了摇头:
“司令赴了马二爷的约,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了。”
马二爷,鼎鼎有名的洪帮龙头,战事消弭,各路势力纷沓而至,洪帮手底下的产业不是小数目,杜姑爷的商会基本上以马二爷为头,马二爷吃下来的烟土生意基本靠杜姑爷的钢厂和王军长管辖的码头运载,顾北筠接下码头卸货的脚行不过是前段时间的事情。他深知马二爷的为人,非要夺回这批烟土不成,但顾北筠是政府的人,这批货是不可能交给马二爷的。
副秘书长家的舅舅经手烟土生意,跟马二爷是敌对的竞争对手,利用自家外甥在官府的关系,扣押下这批货,准备做无本万利的生意,马二爷自然不肯,他手底下虽有人,不过是些街头窜巷的混混头子,跟正规部队自然是不能比的。
顾北筠的老子是直系军阀,他是根红苗正的归顺派,自然不能与他们这些江湖草莽站在一起。偏偏自家姐夫跟着马二爷,顾北筠这下是两头难做人,他倒不是要看杜姑爷的面子,顾宝芝是他胞姐,从小到大,助他良多,这点面子自然要给,要将利害关系说与顾宝芝听,她自然也会站在弟弟这边。
话是这么说,若要是执意站了队,就是分明给杜姑爷难看,连带着给顾宝芝难看,下不来台,他顾北筠虽落得个“忠心耿耿”的好名声,却也毁了自家姐姐与姑爷的关系,他又怎可亲手毁了姐姐一向仔细维护的婚姻。
马二爷约顾北筠在香雪海酒店见面,两人订了一桌,包间里安静得很,服务员还没走菜。马二爷观察这位声名显赫的顾家少爷,见他果然如传闻中一表人才,从烟盒中抽出两根烟递上——
“嗨哟,顾司令,知道您平日里忙,一点小事,还要惊动您,都是手下那些个泼皮不长眼,竟然敢跟您的人起冲突,我先给您赔个不是。”
马二爷的手递出去半晌,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以为顾北筠要跟他拿乔,他抬眼去看,顾北筠正好接过他的烟,朝马二爷很是和蔼地笑了起来:
“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晚辈刚从王军长手中接过码头的事情,与马二爷手底下的人有误解,是我管教不严。”
马二爷眼皮微微一跳,收了手,正要说话询问那批货的事,包间的门打开,服务员撞上了说话的时机,话茬便被顾北筠夺了去:
“马二爷,我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听闻有人检举这船上的东西不干净,才派手底下的人扣押下来,不如等我一一盘查后,等毫无问题,再交予给您如何?”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马二爷冷汗冒出,拿起手帕擦去额头的汗,这批货,他十五就要交货,今日已是十二,这一一盘查,还不知盘查到什么时候,他见顾北筠好整以暇地举起筷子,夹着桌上的海蜇丝,和气地朝他笑道:
“这儿的菜很不错,二爷尝尝。”
马二爷这时候哪还有什么闲心吃菜,看样子顾北筠不准备给他这个面子,他憋着一肚子火,连喝几口茶水。
好不容易平复下情绪,故作镇定,缓慢点烟吸了一口,梳顺了额前的刘海:
“顾司令,那批货,我十五就要交货,若按照你这样盘查,我误了交货的日子,拿不到钱,手底下几百号人等着我的钱生计。”
“再说,卞司令的在我这儿也有股权,他每月都要从我这里抽成拿大头的,他昨日打电话问我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也难做啊,顾司令。”
若是平日,他早就派人冲进来按下人来。可面前坐着的是顾北筠,门外的兵把饭店围得水泄不通,荷枪实弹地站在外面,连服务员端菜都要一一看过,马二爷正还在想如何寻个法子把货拿回来,顾北筠那儿已经放下筷子,点起了烟,他指尖夹着烟,放到唇边轻轻一抿:
“我并非不讲理的人,只要把这货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自然会安然无恙地交到马二爷的手里。”
顾北筠吐了口烟,烟雾里他散去微笑,沉静地望着马二爷。
马二爷登时急了,他没想到副秘书长的胃口这么大,这批货的来龙去脉自是不能交代,能拿回这批货,但他的财路可就断得一干二净了。
“顾司令家中又无药厂生意,再说这东方药厂的法人是杜姑爷,您有什么话,不能问自家人吗,又何苦问我。”
顾北筠知道这马二是不愿意坦白,再说这马二浸淫江湖多年,水磨豆腐的功夫跟人掰扯,今儿约他在这儿吃饭,说不定是为了声东击西,好派人进码头仓库里劫货。
马二爷跟自家姑爷合伙做的不止烟土生意,还有黄金生意,如今黄金水涨船高,靠走私贩私,赚得盆满钵满,上面要出手干预,颁布了禁止买卖黄金的法令,短短半年,走私来的黄金更是炒到天价,钢材厂的铜、铁中含金,现取现用的王水溶解钢材,将锌粉析出其中黄金,沉淀以后用盐酸再次漂洗其中杂志,就成了黄金粉,卞司令手底下许多见不得光的私财就是靠买卖黄金,无数次淘洗变白,倒入模具,冷却后就是一个个讨喜的金坨坨。
顾北筠翘着二郎腿,眉目冷沉地看向一桌子菜,指逢中夹着的烟送到嘴边,火光忽明忽灭,吐出的烟雾逐渐在包间中蔓延开来:
“既然马二爷不肯说,我只好按照老法子办事,等核查清楚,再还。”
gu903();“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