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将座机挂断,再拔掉座机电话线,免得那个男人再打电话来骚扰。
客房外正好传来敲门,她也机警,透过猫眼看外面,确认是工作人员拿着袋子,但也没立马开门,挂好门边的防盗链,再将门开出一个小缝隙。
“您好,这是帮您买的内衣。”工作人员将纸袋顺着门缝塞到她手里。
“好的,谢谢。”她接过纸袋,把准备好的现金给工作人员,又向两边瞟了两眼,确认没人,匆忙关好房门。
酒店楼下,被老丈人和妻子骂了两通的男人剑眉拧的扭曲,俊颜铁青走回劳斯莱斯后车座,也没让阿昆开车回家,一个人坐在车后烦躁的抓狂。
“先生,您可以向酒店要备用房卡。”阿昆提议道。
“不行。”他怒极声音更沉,墨眸危险眯起,“上面是我岳父,万一惹急了,那女人会跟我拼命。”
阿昆道:“那祁小姐那边...?”
商琛墨眸阴森,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想了想觉得都他妈是这个小贱货搞得烂事儿,想当情妇还大摇大摆要出去吃饭,害自己被岳父抓个正着,老婆还在眼皮子底下被带走了。
他躁怒神色渐渐化为满面城府,阴恻恻地说:“晚上把那小姑娘叫到会所,让管事想办法弄点事儿,开个房等我过去。”
阿昆点头:“是,先生。”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幕降临,繁星布满城市夜空。
他心里清楚那个女人肯定不会下来,但也不想走,至少这里和她只有几层楼的距离。
这和他出差不在家完全不一样,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对她的控制,不知道她在房间里做些什么,也听不到她说话,这种感觉既煎熬又令人焦躁。
昏暗寂静中,商琛站在酒店楼下,斜倚着车前盖吹晚风,忽然一通电话打来,他皱眉看着屏幕,接起后用现下最稳定的语气问道:“祖母,有事么?”
“黎远廷来接粹粹走了。”电话那头的老太太虽然惋惜,但又不得不劝自己这个孙子,“阿琛,行了,你还想让粹粹怎么样?”
“我想让她怎么样?您怎么就不问问她想让您孙子怎么样?”商琛抬手抹了一把脸,谈起这话心里冰凉,她就是报复,让他坐监狱,看他死才最开心。
“听说你让祁市长的小丫头当你情妇?还带去栢金会所吃饭了?”老太太语气不善,骂孙子也不留情,“活该!黎远廷打你一拳就对了,祖母说过多少回,黎家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你这么做就是在打你老丈人的脸!”
“祖母,那小姑娘是真情妇假情妇,您应该比我更清楚。”男人话里话外透着一股阴狠劲儿,又嗤笑两声,“无所谓,反正也离死不远了。”
“孽啊!你就是孽啊!”商老太太在电话里急得痛骂,“难怪粹粹死活也不跟你回家。你有一百种方法报仇,非得让他们一家死在你手里吗?!”
“祖母,您老了,这些事都交给孙子吧。”他缓缓又道,“过几天,我会差人送您去贡港,您可以在那儿好好烧香拜佛。”
“你是嫌我这老太太碍你的事儿!”
“祖母,我还有事,挂了。”
商琛冷凛着脸收好手机,抬头仰望凝视酒店高层的一处窗户,好一会儿又坐入后车座,道:“开车,去会所。”
阿昆发动引擎,劳斯莱斯幻影渐渐驶离酒店大门前往栢金会所。
楼上,黎粹刚陪着父亲看完评书节目,洗了澡,父亲睡在主卧,她则去套间的小次卧准备关灯睡觉。
终于,躲过了那个男人,她睡得香熟,暂且也不用想明天的事情。
后半夜,两点,次卧房门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外面是父亲焦急的呼唤,“粹粹,粹粹,快点出来接个电话。”
屋里的女人揉着惺忪的眼眸打开门,看到父亲一脸着急的拿着手机,她也纳闷自己最近没联系人怎么会有电话打给自己。
她从父亲手里接过手机,礼貌的问:“喂?您好?”
里面有包厢音乐声,还传出祁希冉哭泣的求救声,“太太,太太,我好怕,你能不能来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反派大boss今天挨了好多人骂
第68章【我不在乎】
那边的音乐声和小姑娘的哭声显得极不协调,祁希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儿地认错:“太太...太太,你来会所一趟好不好?我...我错了,我不应该...不应该背着你和商大哥吃饭...太太,我好害怕...”
黎粹攥着手机默不作声,猜到这应该是商琛没地方发火,找这个小姑娘撒气。
“太太,太太...你过来救救我,我好怕,这里好多人,我好害怕...”小姑娘在电话里哭得一抽一抽的求她过去。
“你应该报警。”黎粹为祁希冉指条明路,“报警应该比给我打电话有用,商琛在你旁边是么?打电话给公安局,找警察抓他。”
“可...可是...”小姑娘听她说报警支支吾吾。
即便到了这种地步祁希冉还是不忍去报警,女人再无话可说,阖了阖眼,清冷道:“不好意思,现在很晚了我还要睡觉,先挂了,再见。”
通话结束,一旁的父亲听女儿语气不对,问:“粹粹,谁啊?”
“没事,爸。”黎粹敛起眼帘,将手机还给父亲,“今天晚上谁的电话也不要接,不行就把手机关机。”
“那刚才说报警抓商琛是...?”
“没什么,这跟我们没关系。”黎粹重拾起温和笑靥面对父亲,双手推着父亲的后背进主卧,“去睡觉吧,爸爸,您刚回国需要好好休息倒时差。”
替父亲关上主卧的房门,黎粹美目忽地黯淡失色,垂着肩膀,心事重重地走回侧卧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独自接受良心的谴责。
不去,是她认为商琛即便动怒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他还需要这小姑娘当枪子儿使,私心也想给祁希冉一个教训,看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栢金会所那边并没有黎粹想得太平,这通电话一挂断,包厢里先是一片寂静,灯球霓虹光打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俊颜上,他森森轻笑,宽阔脊背后靠沙发椅,向地上那个哭得发抖的小姑娘招了招手。
楚楚可怜的小姑娘走到沙发旁边,用手背抹了抹眼泪,看到他英俊深邃的脸孔时又痴痴地凝望。
他阴戾眸光抬起,低沉地问:“她不来,是么?”
祁希冉点点头直哭,啜泣道:“对不起,商大哥,我...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我岳父打我一拳,我老婆离家出走,你让我别生气?”商琛戏谑勾唇,黑瞳是不见底的冰冷,“小冉,我没你想的那么好脾气。”
祁希冉哪见过他如此冷漠的神情,吓得惧在一旁,极小声地抽泣着:“我...我也不知道,商大哥...我,我会跟太太解释的...”
“解释什么?”他微挑剑眉,说话也不再和颜悦色,“跟我老婆解释你想给我当情妇怕她发现么?”
这话虽然是实话,但从爱慕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太过难堪,难堪地祁希冉用双手捂着脸,没有颜面面对现在发生的一切。
“既然如此,那就公事公办吧。”商琛森寒话音刚落,包厢门外走进来栢金会所的经理,身后还跟着一个栢金会所的坐台小姐。
“不,不要,商大哥,你救救我,不是我偷得...商大哥,我求求你...别这么对我...”小姑娘吓得连忙跑到沙发跪坐在地砖上,梨花带雨的拉着他的手臂。
商琛抽回手臂将祁希冉狠狠甩到地上,面色黑沉,伸手取桌台上的威士忌,喉结滚动,一饮而下,喉咙被火烧的痛感比不上他现在焚烧的怒气。
“就是她,经理。”花枝招展的坐台小姐指了指地上跌坐的小姑娘,嗲嗲地说,“刚才从她包里翻出客人给我的支票,真是讨厌呢。”
祁希冉身为市长的女儿哪受得了这种委屈,带着哭腔辩驳,“我...我没有,我根本不会拿你的东西,我怎么会拿你...这种人的东西...”
“呦。”坐台小姐双臂叠起,翻个白眼,“主动贴上去给商总当情妇的下贱胚子也好意思说我?恶心死人了。”
“不,商大哥...”祁希冉泪涟涟地扒着商琛的手臂,“我是喜欢你的,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太太她不喜欢你,她不值得你这么对她...”
商琛墨眸内的怒火因这句话烧得更旺,握玻璃杯的手紧了紧,再一次将小姑娘甩得老远,而后放下杯子双手插兜起身,冷冷俯视哭泣不停的小丫头,道:“经理,按规矩办事,不用给我留面子。”
他说完拔脚离开包房,随行的几个保镖也跟着离开,外面好多个看热闹的坐台小姐们走进包房,这个市长的娇娇女已经让她们已经不爽太久,今天,老板终于给了她们这个机会。
第二天一早,黎粹接到了酒店服务人员送来的盒子,那里面是十几张,祁希冉的□□,那个小姑娘捂着脸可怜兮兮的蜷缩在角落里,全身光溜溜地被人以各种角度拍照。
她对着照片瞠目结舌后是一阵冲入天灵盖的愤怒,气得浑身发抖将盒子和照片一起扔进垃圾桶,一想这就是那个男人的恶毒手笔,是对她昨晚没去的惩罚。
千算万算,没想到商琛提前下手了,这样做就相当于和祁市长夫妇撕破脸皮,她坐在客房的沙发里,一再告诉自己,没必要管,是那个小姑娘不听劝。
客房门从外推开,黎粹知道父亲回来了,连忙用几张卫生纸盖住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黎远廷手里拿着从餐厅取来的早餐放到桌上,对于这个女儿,老父亲有太多的难言愧疚,又招呼女儿道:“来,粹粹,吃饭了。”
黎粹看了眼遮挡好的垃圾桶,再走到桌前吃饭,心想着这些照片一定要尽快处理掉。
“多吃点,我和你妈不在你身边,你人都瘦了。”黎远廷给女儿剥了个鸡蛋放到她碗里,突然手机铃响,黎粹听到铃声心里咯噔一沉,看着父亲接起电话,问了声:“喂,您好。”
老父亲听手机的神色不对劲,严肃道:“商总,我家粹粹是不可能回去跟你受气!”又顿了两句,问道:“照片?什么照片?”
黎粹诧异不已,连忙放下筷子,向父亲伸手道:“爸,爸,手机给我,我跟他说。”
黎远廷抬手示意女儿不要说话,脸色越变越黑,到最后竟勃然大怒地拍桌子,厉声叱道:“混蛋!商琛,你这么做就是让我女儿当罪人!那小姑娘想当你情妇那是你们的事,没必要牵扯到我闺女!”
不知道商琛又说了什么,黎粹见父亲把手机交给自己,她缓缓伸手接过来贴在耳侧,听着那边男人磁性低厚的问:“粹粹,睡得好么?”
“你想做什么?”她肃声直切主题。
“别生气了,跟我回家吧。”手机那边的男人淡淡哧笑了两声,“我已经替你报复回去了,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她攥着手机的骨节咯吱作响,起身走回自己的侧卧,看到酒店下面停着那辆劳斯莱斯,冷淡的勾起唇角,道:“我不在乎,商琛,你以为我会在乎一个天真到出卖我吃避孕药的小丫头么?”
“嗯,的确,你不应该在乎一个想当你丈夫情妇的小丫头。”他同意女人的话,换了一种自己喜欢的说法。
忽然门板响起了敲门声,外面传来警察的声音
“您好,我们想找您调查一下祁小姐自杀的事情。”
第69章【心肠歹毒】
“您好,我们是北城市公安局。”
“今日凌晨四点半,祁小姐在家吞服安眠药,幸好及时送医。据我们调查,您昨日在栢金会所和商总起了冲突,当时祁小姐也在场。”
警察说了一大串之后拿出记录本,边记录边问面前的老父亲,“请问您和商总是什么关系?”又抬眸看了眼黎粹,“还有那位小姐,和您,商总还有祁小姐是什么关系?”
“这是我女儿。”黎远廷严肃板着面孔,“商总是我女儿的丈夫,你说的那个祁小姐是破坏我女儿家庭的第三者。”
“爸。”刚挂断电话的女人唤了一声,急冲冲赶到门口,又向警察颔首,道:“您好,关于祁小姐的事情您还是去问商总比较清楚。”
“商总?”警察翻了一下记录本,有点困惑,“不好意思,祁小姐清醒之后从头到尾没有提过商总,只是提到昨天在栢金会所的冲突。”
可笑,黎粹只觉得可笑,那个小姑娘真是愚蠢到不值得可怜,明明可以直接报警把商琛抓起来,都被他侮辱到这个地步还在警察面前给他开脱。
看来那些照片,警方也并不知情。她余光瞥向垃圾桶,捏紧手心,但也清楚祁希冉咬死不提这些照片,也是想保住最后一块遮羞布,自己也不能私自决定将这件事告诉警察。
警察拿着记录本,面向黎远廷问道:“我们想了解一下昨天您和商总在会所起冲突的经过。”
黎远廷提起这件事仍愤怒难平,向警察肃声道:“我回国到商氏庄园找我女儿,佣人说我女儿不在家。我又去了商氏集团,那里的秘书告诉我商总中午去了栢金会所,我到那之后看到我女儿的丈夫正和他的情妇在吃饭!”
警察简单了解事实,合上记录本又道:“抱歉,如果您无法证实祁小姐破坏你女儿家庭,并且在公告场合宣扬诽谤祁小姐的声誉,间接导致祁小姐自杀,祁小姐父母会对您提起诉讼,现在您需要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做笔录。”
眼见警察要带父亲走,黎粹惊慌不安闪身挡在父亲前面,连连摇头道:“不,别,别带我爸,带我去,我去跟你们做笔录。”
黎远廷慈祥地拍拍女儿肩膀,道:“粹粹,别任性了,爸就是去做个笔录,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