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来来来,老单回来得挺快,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回家就炖上,别冻,冻了就不好吃了。

徐伊甸打开袋子一看,果然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猪蹄,谢谢您。

我那还有好几副大肠呢,红烧一下就美极了!老单似乎发现徐伊甸动心了,可简单了,我也都收拾好了,你拿回家就能下锅了!

徐伊甸咽了咽口水,想起来蔺珣那张冷脸,遗憾地摇摇头,还是算了,谢谢您。

陈曲好奇地抓着茶几上的石头子儿玩,老单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对了,我有个东西估计你有用,给你拿上吧。

徐伊甸这来一趟养猪场,东拿西拿的怪不好意思。

老单从层层叠叠的纸箱子里翻出来一个积灰的木头盒子。

他用袖子把盒盖上的灰蹭了蹭,递给徐伊甸,打开看看。

盒子上没有任何图案,黑乎乎的,却有一种被岁月打磨过的古朴。

徐伊甸心里居然莫名有些忐忑,小心地把盖子掀开。

盒子里头是一条细细的项链,几乎细到透明的串线中间吊着一个小米粒大小的银色珠子。

那银色珠子怪怪的,又不像是宝石,又不像是金属,像是一种凝结的液体,隐隐有珠光流转。

一看就不是便宜的东西。这我不能收,徐伊甸把盒子盖好,还给老单,这太贵重了。

老单哈哈大笑,这算什么贵重东西,小曲不是说你招蛇了吗?这个珠子就是个避虫的东西罢了,要不了什么钱。

大概是怕徐伊甸再拒绝,老单朝着陈曲招招手,来,你给他戴上,他戴上了蛇就不会咬他了。

陈曲一听,眉间淡淡的忧色居然真的褪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项链从盒子里捻出来,有些笨手笨脚地绕过徐伊甸的脖子,挂号挂钩。

我一个男的,戴这么秀气的东西不好吧徐伊甸还有些难为情地推辞。

哎老单扶着他的背把他带到镜子前,你看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徐伊甸看着溅了不少不明液体的镜子,他脖子上那个小珠子真的几乎看不见,只是挡住了他锁骨间的那颗小红痣。

没骗你吧。老单转身看着陈曲说,小曲,教给你个任务!这个千万不能让他摘下来,知道吗?

陈曲认认真真地点头,乖巧地说:知道了,我看着公主,不让摘。

徐伊甸无奈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认了项链是真的不大明显,那谢谢您。

提着一兜猪蹄出了养猪场,徐伊甸直接叫了辆车。

他刚想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陈曲就撅起嘴,别摘,我害怕

徐伊甸看着陈曲眼睛里的泪花叹了口气,不摘不摘,戴着。

到了家里,陈伯已经回来了,看见他俩进门,拍着胸口说:谢天谢地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要报警了,手机没开吗?

徐伊甸看了看手机,原来是信号断了,他重启了一下就好了。

刚要把猪蹄拿给陈伯,徐伊甸突然有些技痒,想起来原先那些摆地摊的日子,自己去厨房翻了冰糖和生抽,用一口大压力锅炖上。

蔺珣到家的时候,满屋子飘着浓郁的肉香。

他把大衣交给陈伯,微微皱了皱眉,这是在做什么?

正好徐伊甸端着一大碗猪蹄走进餐厅,有点害羞地告诉蔺珣:我炖了猪蹄。

男孩脸上有些藏不住的小得意,摆明了是在求表扬。

猪蹄?蔺珣脸上的寒意未散,哪来的?

徐伊甸看蔺珣的表情有些不大对头,见风使舵,你不喜欢这个吗?那要不我收起来。

他捧着沉甸甸的大瓷碗,里头被炖得半化的软烂肉皮哆哆嗦嗦的,泛着炒糖色的酱红光泽。

蔺珣不发话,徐伊甸就不敢动。但那碗太大,又堆着一堆猪蹄,他明显有些端不住了。

蔺珣伸手把他手里的碗接了,脸色依旧不好。

他揉了揉太阳穴,你今天做什么了?

徐伊甸没被他这样关心过,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就报上流水账:起床之后被老单叫到养猪场,他给了我一兜猪蹄和一条项链,然后我就回家炖猪蹄了。

项链?蔺珣的目光落在徐伊甸的颈间。

细细小小的一个珠子,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徐伊甸把项链扯起来,老单一番心意,说是驱蛇的。

蔺珣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晚上气压都很低。

徐伊甸顶着压力,努力品尝猪蹄。

鲜香爽滑,蔺珣为什么不高兴?

软嫩弹牙,难道他连猪蹄都不喜欢?这天底下还有人不喜欢猪蹄?

咸淡得宜,明明就很好吃,他还揉太阳穴。

最后徐伊甸纠结了一晚上,带着蔺珣一定是相煎不太急的结论,忿忿地上床睡觉了。

等他睡熟了,蔺珣拧开卧室的门,步伐明显比平常要急切一些。

走到床边,蔺珣迅速而轻巧地解开了徐伊甸脖子上的项链,继而借着月光望向他安稳的睡颜。

良久,蔺珣慢慢埋首到他的颈间,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

如同在解一场急瘾。

第29章

蔺珣不睡觉,却做梦了。

他像是在一个荒芜的小岛上,四周是丛生的玫瑰花,大簇大簇的,无人打理,繁茂得几近狰狞,要把中间的白色城堡倾吞。

一个显然不再年轻却依旧笔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那人穿得极为讲究,一看就是精心搭配过的,像是去赴一个很重要的约会。

玫瑰长得太茂盛了,浓绿的枝桠间除了娇艳欲滴的花蕾,还有张牙舞爪的利刺。

那人一路走过去,质地精良的西装在玫瑰的利刺中被划破、撕裂,露出里面的麻料衬衫。

那衬衫是灯笼袖,欧式百褶领,还有些镂空的暗花,对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稍显得活泼了,却依旧被他穿得很合适。

他不慌不忙地朝着城堡的方向走,甚至还有心思从玫瑰花丛中挑选几只最动人的。

一只手折断花茎,一只手爱惜地掐作一把。

玫瑰把他的手划得血肉模糊,他却像是牵着一只温柔手,片刻也不肯松开。

等手上的花攒出了不小的一束,他身上的白衬衫也就只剩下了一些红碎片,像是散落的玫瑰花瓣。

一步一步地,那人终于站在了城堡前,在台阶上抹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来,把玫瑰花小心翼翼地放上去。

接着他在玫瑰花旁边安静地坐了许久,才轻声说:我很喜欢红玫瑰,不用拔了重种。

带着咸腥气息的海风拂来,玫瑰花叶簌簌地轻响,像是一个愉快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