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2 / 2)

嗯?钟清没听清楚他在一个人嘀咕什么。

白歌行眼睛一亮,钟师兄,如果你是个女的,你会不会疯狂地爱上了我,帮我复仇?

钟清忽然就噎住了,他下意识地看了眼一旁的云玦,云玦就垂着眼冷冷淡淡、平平静静地看着他,从始至终他也没说话,钟清道:我、我不是女的啊。他笑了下,手不停地轻轻摸着云玦的肩。

白歌行想了下,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女的。我不介意的。

钟清:

白歌行道:或者你喜欢男人吗?

钟清摸着云玦肩膀的手都僵住了,感觉到一旁投来的冷冷视线,他半晌才慢慢地道:我、我觉得年轻人还是要走正道,傍富婆这种行径是为人所不齿的,应该被强烈谴责,你还是多修炼吧。

白歌行道:那个白鹿行,修为这么高,不还是被杀了吗?修炼再多少年又有什么用,没脑子又狂妄,朝天宗的人个个都这样,而我又什么都做不了。

一直没说话的云玦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你什么都没有做,如何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自己的仇自己报,自己的命自己扛,天经地义的事情,怨尤是你懦弱,做不到是你太无能,懦弱无能之人,凭什么要人帮你?

白歌行一下子看向云玦,他有些错愕。清扭头看云玦,又看了眼僵在原地的白歌行,他想说句什么缓缓气氛,云玦道:我说的是实话,他不配。

钟清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从白歌行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的脸色他就能看出来被气得不轻,但白歌行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是盯了云玦一会儿,然后起身离开了船顶。

钟清回头看云玦,叹了口气,低声道:话也不能全这么说,他

我只是把实话告诉他。

钟清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知道云玦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他转开话题道:好了,不说这个吧,你袖子怎么回事啊,我看你弄了半天。他伸出手去,帮云玦整理了下袖口,里层往上折了一点,再外面放下来,云玦看着他摆弄自己袖子,不由得看他。

钟清收拾完发现云玦正望着自己,笑了笑,道:难怪当年唐皎每见你一面,就感觉他疯一回,原来是气疯的。

云玦听他提唐皎,微微变了点脸色,什么也没说,收回了自己的手。

钟清道:云云啊。

云玦一下子又看向他。

钟清道:我看你是不是很喜欢我这么叫你?我以后这么叫你好不好?

云玦沉默了片刻,道:你真的不觉得恶心吗?

钟清揽上他的肩膀商量道:那就换一个,小云?阿云?在说最后一个词的时候,钟清明显也是沉了下气的,云儿?

云玦连人带表情僵滞在风中,钟清每说一个字,他脑子里就嗡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而在听见最后一个词的时候,讲真的,他第一次有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第103章

你别说了,我真的想打你了。云玦避开跟着他的钟清,见钟清还非要凑过来,他忽然抬手捂住了耳朵,快走几步一个纵步跳下了甲板。

钟清在后面看着他笑,抱起手朝他喊道:那你打我啊,跑什么啊?

云玦听见那声音,走的更快了,忽然跑了起来。

星垂海阔,黑夜中,大海一望无际。

白歌行撑着膝盖在桅杆顶上,迎面而来的风吹开他的头发,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地平线处,海上升起明月,星海如潮涌来,忽然就让人觉得此身微不足道,海天茫茫万古愁。

白歌行想起自己曾经与父亲的一段对话,你恨四大宗门的人吗?要说实话,他们把我们害到这个地步,你有没有真的想过去报仇雪恨?

庄稼汉摸着一把谷穗看向他,那自然是每一日都想咯。

白歌行道:我觉得你比我厉害,知道的也比我多,你亲自带着大家去报仇,比我强多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呢?

庄稼汉道:怎么,你觉得你办不到?

白歌行点了下头,你心里真的觉得我可以?

庄稼汉慢悠悠地叹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啊。见白歌行顿住,他又回过头去看着他,离开这里吧,去外头看看花花世界,等将来,将来啊他说到这里好像陷入了某种遐想,满是皱纹的脸上鼓起了些笑。

于是刚学了一半道术、连把剑都没有的白歌行就出了门,有些踌躇的少年没有想到,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父亲。等他再次回到小山村,村里的人告诉他,他的父亲死了,据说是有一日躺在田埂上做了个美梦,太过高兴,一时竟是在梦里猝死了,死时脸上还挂着得意忘怀的笑。

白歌行忽然坐了起来,凝神望向远天,风从海上四面八方吹来,又往遥遥的天尽头吹去。少年好像想到了一些过去从没注意到的事情,眉头皱了起来。

此时的五百年后,天衡宗。

朝天宗弟子现世,紫微宗掌门被钟清所杀,钟清与云玦生死不明,天衡宗正因此乱作一团。妙妙真人只觉得一个头十个大,一方面盼着钟清千万别出现死了才好,另一方面背地里又担心得咬牙切齿。紫微宗大弟子谢丹亲自带着两百多紫微宗登门,说是要个交代,实则杀气毕露。

谢丹当日好意放走钟清,却不料钟清回身就杀了自己的师父,这事脾气再好的人也要失去冷静,谢丹当众十问天衡,天衡半句话也没回。这怎么回?

妙妙真人紧急召了一众内宗弟子在山上商量,此事他们理亏在前,又牵扯上了朝天宗,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如今他们已经放下话去,钟清勾结邪宗叛出师门,已非天衡宗弟子,此事他们天衡宗也痛心无比,一定配合紫微宗与道门捉拿叛徒,一旦抓到钟清即刻将其处死,给天下道门中人一个交代。

谢丹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他站在不道山下,忽然抬手一剑毁去天衡宗千年道碑,几个天衡弟子面上完全挂不住了,却也只是强撑着笑看着他们一行人转身离去。

妙妙真人抓着杯子,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骂道:真是天降之祸!盼他灵光些!躲远些别再出现了!祝霜上前去给他倒茶,劝道:师父,身子要紧。

妙妙真人道:我真是八辈子欠了他的!我上辈子是挖他的坟掘他的墓了?妙妙真人骂得停不下来。

叶夔坐在一旁陪着疯了的天衡掌门韩清玩,两人似乎全然没听见妙妙真人的嘶嚎,叶夔面色冷冷淡淡的,将一个剪裁得很精巧的小玩意儿拨放在韩清面前,疯老头低下头去观察那黑乎乎的东西,用手指头戳了下,问道:这是什么?

叶夔:老鼠。

疯老头猛地吓了一大跳,过了会儿,他好像冷静些了,凑近去看那逼真极了的布老鼠,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圈。一旁的妙妙真人还在痛骂钟清与云玦,疯老头看着他,忽然趁着人不备,用拇指和食指捻起那老鼠,咻一声扔到了妙妙真人的茶杯里。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