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流第一个哇地哭出来。景木榆惊了,道:我以为你知道
他知道?他就算知道什么这些年也不说!他啥都不像你就跟你一脉相承的嘴严!妈的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左一个不能说右一个不能说姜闻音来气了,啪啪扇桌面。
现任队长边哭边摇头,毫无成熟稳重的包袱:我就听到一点,就听到你跟前老板拍桌,我没听到打赌和撤资的事,我以为是别的什么矛盾我听得不全也不敢乱说,又怕影响你,只知道你背地里过得很辛苦,没想到,没想到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说啊,木哥你是不是傻啊,你就自己,自己他哭得说不上话来。
自己还了三年的债!姜闻音补足了他的话,气势汹汹摔了一个多余的啤酒杯:靠、谁、谁他妈的稀罕你为我们自己付出这么多,平时又什么都不说,一队五个人四个都不知道你那个香蕉脑瓜到底在想些什么玩应,你打这个什么狗屁赌经过我们同意了吗,S4又不是非去不
他顿住了,接下来的话说不下去,自己心里也清楚当时WTF一队是多么想去S4拿一个冠军证明自己。
烧烤摊老板探出头来,喊道:喂喂,一个杯子五块钱啊!姜闻音闻言先蔫了一下,随即一激灵,想起来现在已经是2017年,他是PK战队队长,电竞发展势头正旺,遂满脸鼻涕眼泪地冲着老板吼:老子有的是钱!
小爱教练和蔼的声音有些发抖:你这是个人英雄主义
坐得离他最近的中单Ban一拳擂在他肩膀上。重重挥出,轻轻落下,落下的一瞬间他鼻子一酸,偏过头去。
景木榆看着这悲情的气氛,道:别哭了,我这不没死呢。
显然他的玩笑开得有些失败,澜流哭着扑上来堵他的嘴我不允许你这么说,险些把单薄的桌子掀翻,幸好Ban和姜闻音及时按住了他。小爱在一边呸呸,神叨叨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Ban把面前碰翻的玻璃杯扶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满杯,举起来对着景木榆:啥也别说了,我先自罚五杯。姜闻音趴在澜流肩膀上,口齿不清地嚷嚷:我十杯十杯!我他妈是个大傻逼,我是疯了之前才对tree说那种话小爱转身道:老板!再搬一箱扎啤来,效率点儿
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悲情剧又变成了莫名其妙的酒局,四人争着踩箱喝酒,景木榆哪能真的坐着让他们敬,也陪着灌,小小的圆桌四周全是横七竖八的啤酒瓶子,跟个铁罐林似的。
楚辞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备注为tree神的联系人对话停留在三个小时前,最后一条消息是一个定位,他不管怎么敲都没有回复了。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窗外黑漆漆一片。
楚CC小天才:哥?
楚CC小天才:tree神?
楚CC小天才:还在吃夜宵吗
他摸了摸鬓边新染的两缕红发。下午解散后他就去找了家理发店染了头发,回来的时候将近十二点,那时候他以为景木榆很快也会回来。
他从床边坐起来,揣着钥匙出门下楼梯,按着定位找了过去。
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一地的啤酒瓶子,五个人东倒西歪在桌上,基本丧失自我行动能力。小烧烤摊除了他们一桌,别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老板在烤炉后头摇着蒲扇,打了个又长又乏的哈欠。楚辞走过去,试图从五个人中辨认出他的tree,其中一个人抬起头,是一张陌生男人的面孔,视线涣散地和楚辞对视了一眼,醉醺醺地嚷:tree,你、你姘头来了!
第21章
景木榆脑袋发昏眼皮子发沉,听到Ban的声音,又被拍了一下,勉为其难地抬头。少年熟悉的英朗面孔映入眼帘,似乎总是若有若无地含着笑。随即他被拉着一边手臂,半搀半扶起来,半边身子歪在楚辞身上,下意识伸手捏住了那两缕红毛。
少年的一贯飞扬跳脱的声线经过了夜色和酒醉两重滤镜,朦朦胧胧地传进他耳朵里,似乎还挺温柔:哥。
景木榆昏昏沉沉,带着鼻音嗯了下。他意识到楚辞来了,扶着他的是楚辞,原本还勉强绷着的脊线一垮。楚辞感到身上重量陡增,低头看,tree半边脸发着红,温热的呼吸短促断续吹在他颈窝里,靠得近了,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酒精味儿。
楚辞将搭在臂弯里的外套抽出来展开,转了半个身面向景木榆,双臂绕过他肩头,半搂半抱着给他披上。景木榆还捏着那两撮新染的红毛,楚辞一开始略偏着头让他拽,后来要披外套,动作幅度大不方便,他就抬手顺着景木榆手腕摸进虎口,拇指钻进去顶开松松攥住的五指,解救出了自己的头发。
景木榆手里一空,愣了下,下意识收拢手指,抓住了掌中楚辞还没来得及抽开的半边手。
楚辞掌心一温,他看了眼缠在自己手上属于tree的五根修长手指,笑了下,用没被牵住的手拽了拽他肩头的外套,将两人的手挡在衣料下摆的阴影里,随后仗着景木榆意识不清,五指插进他指缝里改成了交握。
还有点意识的Love&peace看见来人了,站起来。楚辞扶着景木榆,礼貌地对他笑了笑:太晚了,林队长担心队员,喊我出来看看情况。
小爱也回以礼貌一笑,道:费心了。你带tree先回分部吧,剩下我们队这几个人我等会儿自己弄回基地。他看着一桌东倒西歪的醉汉,只觉头痛,挨个敲打:醒醒,还站得起来不?只有Ban勉强呻/吟了一声表示自己还听得到,姜闻音和澜流醉得人事不省。
小爱教练揉了揉太阳穴,推开椅子站到路边吹风醒酒,打算叫个顺风车一波带走。楚辞见他们中还有一个清醒的,也就放心了,扶着景木榆往分部回去。一路上景木榆都很安静,眼睛闭着像睡着了,楚辞屡屡低头看他侧脸,发现他眉眼舒展,像是了却了什么心事。
男人整体脸部轮廓都偏凌厉,走向浑然天成,惊险又锐利,眼尾斜飞,嘴角下抿,鼻梁骨和山根连成高高一线,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冷漠感觉。只有在他偶尔笑一下的时候,这种逼人的锋利才会短暂消失,温和很多。
楚辞着迷地看他的脸,看了一路,想这张脸上演绎出的各种神态,上瘾得不行。他刷门禁卡上楼,将景木榆扶回他自己收拾好的房间,摸索着开了灯。景木榆被房间里灯光一照,朦朦胧胧醒了,眼睛睁开看着楚辞,突然蹦出一个字: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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