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崇荇面色一滞,抬手指他:“你!”
他这是故意的,故意等着自己来求他的!
沈崇荇心中怒火燃烧,又不敢蔓延到顾宴,他顿时势头转向沈谣:“沈谣,我也算养你一场,家里替你觅得夫婿难道就是来针对你父亲的么?”
沈谣定定的看着他,心下一片冰凉。
沈崇荇以为她怕了,知错了,腰板顿时硬了不少,他得意洋洋道:“要想还认我这个父亲,你的名字还在我沈家族谱里,就快帮我劝劝世子,把你弟弟救出来,这样大家都好看,你听明白了么?”
沈谣身子微微晃了晃,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冰冷刺骨。
事到如今,父亲仍然把她当做一枚棋子,可用的时候颐指气使,不可用的时候就推出去挡刀。
沈崇荇见两人都不说话,心里越发有谱了,也不像刚来时心神乱颤,看来他这个女儿还是不禁事啊。
顾宴捏了捏沈谣娇嫩的掌心,语气平静:“你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
沈谣喉咙微动,唇瓣微张了张,试图找到自己的声音,不复从前的娇弱,反而掷地有声:“女儿的名字早已进了宗室玉碟,父亲还想要以此挟女儿么?”
她只觉得浑身都凉的彻骨,看向沈崇荇的眼神布满了冷漠:“父亲曾说过,不如让我和小娘一起死了。在父亲心里,沈谣已经死了,那么您今日又来求的是谁呢?”
沈崇荇怒不可遏:“你!”
他见沈谣面色淡漠,显然是伤了心的,便又换了副脸色,赔着笑道:“谣儿,你看爹一把年纪了,眼看着你们都出息了,那不能就让你弟弟一个人过不好啊,是不是?你也是爹的孩子,从前的事儿是爹不对,你就原谅爹好不?”
沈谣不再看他,垂眼低低道:“世子,我不原谅。”
顾宴轻笑,修长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桌面:“听见了么,我妻子不原谅。沈星是死是活自己想办法。”
沈崇荇身子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谣。半晌,他悲愤大嚎一声:“你难道非要你亲爹下跪你才肯原谅么?”
沈谣不说话,顾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未加阻拦,似是在考验他,沈崇荇老脸一僵,一时半会儿还收不了场。半晌,他咬咬牙,竟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悲憾:“求世子救我孩儿一命!”
沈谣以手掩面,惊诧的看着他,心中反而更加悲凉,能为了沈星做到这份上,可能这便是亲生父子吧。
顾宴这回笑了,敲桌子的手一停,眯着眼问:“是诚心的?”
沈崇荇见他终于肯接茬,连连点头。
顾宴“嗯”了声,冲外面吩咐道:“陈三,去趟赌坊,把沈家公子带出来。”
沈崇荇面色大喜。
陈□□问:“哥,那刘家不同意怎么办?”
顾宴稍思索了下,沉声道:“废了沈星一截指骨。”
“什么?”沈崇荇大惊失色的看着顾宴,喃喃道:“世子,不可啊,不可废手指啊。”
顾宴目光凌厉斜过去,沈崇荇顿时闭嘴。
废就废吧,总比人死了强。这样也好,孽子以后不用出去闯祸了。
沈崇荇随着陈三出去,后面突然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沈大人,你要知道,你儿子是在替你赎罪。若你肯对我妻子好些,你儿子本不需要断手的。”
沈崇荇喉咙哽塞,艰难的转过身,顾宴就静静的坐在桌前,面带讽意,不可一世的样子跟从前一般无二。
他忘了,顾宴就算是条盘着的龙,那也是龙啊!他本来就是这汴京城里独一份的喜怒无常,暴戾嗜血的人。是他轻视了,错把老虎当病猫。
沈崇荇紧了紧袖下的拳头。
给他等着。
他们走后,屋里顿时安静下来,顾宴转头看沈谣,却发现她身子不住颤着,手捂着嘴干呕出声。
顾宴有些后悔,沈谣年纪小,让她经历这些难为她了。
这屋子里还残存着沈崇荇来过的痕迹,顾宴抚了抚她的背,意在转移她注意力,慢悠悠道:“前儿你给我做的衣裳还得再改改,你去趟吧,晚些我去接你,咱们去报春楼吃饭。”
让她散散心应该就好多了。
沈谣手抚着胸脯,顺了顺,点点头:“好。”
沈谣抱着顾宴的衣裳出门,一路上她都在想沈崇荇卑劣的嘴脸,心中不免又犯起了呕吐之意,心神恍惚间,成衣铺子已经到了。
沈谣心思不在这上边,匆匆跟李掌柜交代了下,便坐在外面凳子上等着。可她没看见李记不怀好意,上下打量的眼神。
不多时,里间传来李记的声音:“娘子,这衣裳有点问题,你还是进来看下吧。”
此时街上人丁稀薄,铺子里也没有客人。沈谣觉得不妥,她淡淡道:“您看着改吧。”
李记见她不上钩,急得团团转,半晌,他“哎呦”一声:“姑娘,这……这衣裳!”
“衣裳怎么了?”沈谣蹙眉问。
可里边久久没传来动静。
沈谣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走进去看。
里间是李记素日睡觉的寝屋,一个屏风,后边有个木桶,再就是一张床和一个桌子,桌上有个花瓶,色样老旧。
李记拿着顾宴那套墨色的长袍,皱眉道:“娘子,这里的尺寸不对,你再想想你夫君的尺码,我出去拿个尺子咱们再确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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