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不情愿的贴过去,她捏着捏着觉得手下硬邦邦的,她捡起来,竟是枚白玉盘龙佩,质地温凉细腻,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陈三身上怎么可能有这样好成色的玉佩?
李沅略想了想,便猜到了这是世子的玉佩。
她眸里划过一抹精光,得意的笑了笑,趁人不意,收在怀里。
顾宴回到家时已是傍晚,走到王府前那条小巷上他便闻到了阵阵饭菜香味。
推开院门,素日淡漠的眼眸抬了抬。槐花树下,菜地旁多了一排葡萄架子,不大不小,里边放了两个躺椅和红木小几,上边还沏着一壶茶。
他走近了几步,厨房点着灯,里边传来勾人香气,热气腾腾的白气熏湿了沈谣的眉眼,她腰间系着围裙,衬得身形曼妙纤细,几绿柔软的发丝自然垂在颈间,白皙的锁骨无端的惹人多看几眼,
她在做饭,稀松平常的动作,他却觉得如画般温婉美好,单纯的不掺杂一丝杂质。
想到红鸾坊的那些艳俗女子,顾宴眼里嫌恶,连谣谣的一截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本来是一个很平常的画面,他却蓦然心情很好,很安定,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不论他多晚回来,家里始终都有一个人在等他。
沈谣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见顾宴回来了,俏丽的眼眸笑了笑:“回来啦,快洗手吃饭,今天晚上有驴打滚吃哦。”
顾宴皱眉:“什么名字这样乡气。”
“哎呀。”沈谣嗔了他一眼:“就是豆面糕啦,老祖宗留下来的诨名,又叫驴打滚,我试着做了做,不知道好不好吃。”
顾宴摸了摸鼻子,去洗手。
路过沈谣时瞥了眼盘子里的糕点,眼里露出兴趣:“你做的,应该好吃。”
洗完手后,桌上也摆好了晚饭,沈谣递给他筷子,突然鼻子皱了皱,蹙着眉问:“怎么这么香,好像是脂粉的味道。”
顾宴拿筷子的手一滞,面色浑然如常,他咳了两声:“可能是陈三媳妇抹的脂粉,今个去他家了。嗯对,去他家了。”
沈谣点点头,奇怪嘀咕道:“这样啊,这味道有些劣质。陈三不是挺有钱的,怎么不对自己媳妇好一点。”
顾宴夹了口菜,附和道:“是呢,改天我教育教育他。”
沈谣笑了笑,自己咬了口驴打滚后,给他盛了碗汤。明黄的烛火顺着微风摇啊摇,室内一片温馨。
晚上洗漱过后,沈谣去厨房泡了鸡爪,她下午买回来的,是乡下妇人买的土鸡爪,爪子大,肉质肥硕。
洗好后,她把鸡爪去了骨泡到调好的汤汁里,沈府的厨娘很喜欢做这道小零嘴——酸辣鸡爪,但是顾宴不喜欢酸的,沈谣只少放了一点点醋。
弄完后她伸了伸脖子,肩颈处酸的厉害。
从厨房出来看见东厢灯还亮着,沈谣有心想找顾宴说会儿聊聊天,可突然想到他总是时不时的做出亲密的动作,顿时缩了缩身子,作罢。
翌日一早,铁门就被敲的邦邦响。
顾宴昨晚睡的早,早上醒的也早,他打开门,见是陈三,满脸的不悦。
他回头瞥了眼西厢,见没什么动静,皱起的眉才微微舒展:“大清早的抽什么疯?”
陈三眼里贼笑,宽大的身躯一下子挤进了院子,嘿嘿的笑:“哥,打听到一个好消息。”
顾宴睨了他眼,不耐烦道:“说。”
陈三道:“永安伯他家小儿子春闺没入榜,现在想托人在朝里寻个差事,这一来二去的,他正好就找到了钱良秀。”
顾宴点头:“永安伯只是个落魄的侯爵,在朝中挂着五品闲职。钱良秀是中书令,文官之首,找他也应该。既如此,你着人去永安伯府透漏风声,引着他们去红鸾坊谈事吧。”
陈三想了想,有些犯难:“哥,那永安伯最是吝啬,怕是不会去红鸾坊那种地方。”
顾宴踹了他一脚,恨铁不成钢:“不会想办法?月末酬宾,周年庆,美人叫一送二。”
陈三恍然大悟。
“对了,到时候把伺候钱良秀的人换成那几个被关着的病女。”
顾宴黑眸涌动着阴鸷,敢动他的女人,那就跟荣太妃一起下地狱吧。
陈三哼哧点头,见大事已定顿时松懈了起来,朝厨房走,边走边嘟囔道:“哥,有吃的没?一大早饿死了!”
“别进我家厨房。”顾宴眼色沉了沉,紧跟着后边,骂道。
可陈三哪听,健硕的身子一扭就挤了进去。
半晌,里边传来一道喟叹,陈三捧着一盆酸辣鸡爪走出来,眼里亮晶晶的:“哥,这鸡爪谁做的,也太好吃了吧!”
沈谣在屋里睡着,隐隐听见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她换了身直裾中衣走出房门,这一看,就愣住了神。
陈三嘴里叼着个鸡爪,跟她对视,也愣住了。
晨辉下,曦光落在她不施粉黛的小脸上,黑白分明的杏眸清澈如水,右眼下有一颗小痣,为本来纯净温婉的面容增添了一份亮彩。
裙裾柔软,身量纤纤,恍若含苞待放的芙蕖,盈盈动人。
顾宴注意到陈三看傻了的眼,脸色彻底黑了下去,他走上前拍了拍陈三的脸:“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挖了。”
陈三这才反应过来,憨笑道:“小夫人好。”
沈谣脸色赧然,点点头:“你好。”
陈三把鸡爪咽下去,打了个饱嗝,恭维道:“嫂子手艺真好,我要是有这么个媳妇,夫复何求啊!”
沈谣歪头,笑的柔软:“你妻子不会做么,这个其实很简单,只要把汤汁调好就行,你若喜欢吃就多吃些,或者下次我教你妻子,让她做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