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第14节(1 / 2)

季寒川道:“宁宁好乖,待会儿我还要带那两个叔叔出来,到时候你还能帮帮我吗?”

宁宁点头,随后消失。

电梯缓慢下行,季寒川抬眼,看向电梯壁上的数字。他方才忽然想到:高修然从三楼离开,按说会直接回二楼会议室。人多,又有自己在,对于高修然而言,这才是“安全”的地方。但他走进电梯,按了一楼的键。

所以季寒川福至心灵,想:万一那个键并不是他按的呢?

至于“正三层”、“负三层”的问题,没准只是一个幌子。

眼下,电梯“叮”一声,门开了。

门外一片漆黑,只有电梯里的光亮透出去,照亮不足一米的地毯。

季寒川却清楚地记得,方才自己在监控室看,高修然和于章出去的地方,明明是一条明亮走廊。

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关了灯。

季寒川一顿,还是走出去。

电梯门闭合了,眼下成了一片黑暗。他闭上眼睛,默数:三、二、一。

再睁眼,已经适应一些。他耳力很好、体力胜过所有玩家,那目力也应该有所不同。果然,此刻,他能看到眼前事物的轮廓。走廊很长,向远方绵延。季寒川目测一下,发觉这个长度,显然已经超过酒店楼体大小。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他想:我其实很想走到最深处看一看。

或许……这才是我下楼、“救人”的原因。

季寒川平静地分析,面上不显。他看着四周,近一点的地方,都是关着的门。还是太黑了,看不到更多东西。但他静下心,嗅一嗅周身空气。可以明显感觉到,这里比上面要冷、要潮,脚下地毯也没有楼上那么松软。而是僵硬的,像是经年没有清洗,结了许多脏东西。有股腐烂的、破败的味道。

他手插在口袋里,悠悠往前走去。不像是走进一片未知黑暗,倒像在大街上,四周是人群、是阳光。季寒川心知肚明,从高修然、于章下来,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小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一定留有痕迹。

在经过第三道门时,他脚步一停,转头,看向那扇没有锁上、而是轻轻闭拢,还留一点缝隙的门。

季寒川犹豫:如果早点“救人”,那接下来,势必不可能再往走廊黑暗处一探。可晚一些……

空气里流淌着恐惧,高修然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致了。监控里,于章也不太正常的样子。

他们还能撑多久?

季寒川心里浮出两块骰子,想:左边数字大,就继续往前走。右边数字大,就停下来看一看。

两块骰子被抛出去,咕噜噜滚动。季寒川觉得自己颇为无聊,但这份“无聊”,也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好像真的有些问题。他不害怕、却并非不忧愁。这会儿叹口气,走廊太长,叹气声也回荡在空气里。

有一个细细的声音问他:“你怎么不走了呀?”

季寒川转头,说:“你这样忽然冒出来,会吓到人的。”

宁宁笑一下。季寒川这才发觉,她的头发不知何时竟然乱了,而宁宁伸手,掌心里有两条皮筋,上面还各有一块塑料草莓。她问季寒川:“可以帮我梳头吗?”

在这样漆黑的廊道中,季寒川蹲下身,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那一片黑暗。他自己都诧异,自己好像十分顺手。手指接触到宁宁的头发,就很自然地梳理。到最后,甚至颇具创新,没有扎麻花辫,而是挽了两个小揪揪。满意地审视一下,说:“好啦,小哪吒。”

宁宁摸摸自己的新发型,从前的害羞好像散去一些,可以大着胆子与季寒川讲话。她问:“你在想什么呢?”

季寒川道:“走廊里面是什么。”

宁宁犹豫,踮起脚尖去看,说:“很黑,我看不清楚……”

季寒川好笑,说:“你也看不清?”

宁宁苦恼,闭上嘴巴。

他们的声音,在走廊里幽幽传递。某一个房间中,高修然颤颤巍巍,却不知要去何处躲避。于章还很悠哉的样子,从之前的几段对话里,高修然听明白了,于章之前大约做了很多梦,不断在梦里醒来,再发现之前还是个梦。这样经历下来,他笃定如今也是一场稍微特别点的梦境,还嘲笑方才追他们的东西,说:“你就不能有点新意?”

高修然把他拉住,恨不得缝上于章的嘴,“祖宗,你安静点,行不行?”

于章吐槽他:“之前没发现啊,你还挺活泼的。”

高修然:“……”

眼下,于章悠闲地躺在房间床上。除了没有窗户、不能开灯外,这里和楼上也没什么区别。安静的,悄然无声,好像只要待着,就能安全地撑到游戏结束。

高修然心里绷着一根弦,可正如季寒川想的那样,这根弦,已经到了断裂的临界点。而今,他耳朵动了动,用气音问于章:“你有没有听见……”

于章:“嗯?”

高修然嗓音颤抖:“门外好像有声音。”

片刻后,他趴在门上。黑暗代表了未知、代表了无法确认的惶恐。他也想过,是否要坐上电梯,才能重回楼上。但想到电梯里的东西,高修然到底胆怯。他又不是韩川那个怪物。

眼下,他听到一阵很轻微的哼歌声。

是季寒川,哼了一小段,宁宁拍了下手,说:“我会唱这个!”

季寒川:“嗯?”

宁宁和他唱:“小白兔呀,过小桥呀——”

而在高修然耳中,他只听到季寒川的声音。他难以置信,将门拉开一条缝隙,问:“韩川?”

季寒川脚步一顿。

宁宁又消失了。而季寒川数一数自己方才走过的门,二三十道。刚才在心里滚动的骰子,到这会儿,终于停下。他想:我要不要看看结果呢?

又想:似乎没有必要。

他在原地,没有讲话。高修然则后悔了,虽然下楼以后都没遇到什么,但兴许自己这一声,就会招来不同寻常的东西。他心脏要跳出嗓子,还要听于章不知轻重,笑他:“你喊谁了?韩川?那个打麻将赢了一千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