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川摊手,一脸无辜——到目前为止,他仍然想独自行动。再说,宁宁来由不明。他可以凭借武力,让其他玩家不敢多话。可即便如此,总不能抑制他们心中的想法,还有行动中因此而来的变数。
与其如此,不如直接当个“npc”。
也是巧合,这局游戏里,有宋和风这个意外。所以季寒川思忖,觉得自己方才讲“只有我们几个人”,并不算突兀。
他再退一点,到了马脸男人身后。这样一来,那几根桌子腿,是直直戳到马脸男人眼皮底下。
他身量与季寒川相仿,但从面相看,眉宇间的一条疤痕,为他平添了几分凶恶戾气。且肩膀宽厚,先前在三等舱里,就很格格不入。
相比之下,季寒川则是穿衣显瘦的高挑身材,在马脸男人身边,显得很不够看。
宋和风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幕,心想:刚刚把我举起来的时候,可没见你这样啊。
而马脸男人“啐”了声,抬起手。他手掌宽大,一边可以握住两条桌腿。此刻两手齐上,四个npc的眼睛骤然增大,尽力抢夺,却完全比不上马脸男人的力气。
至于剩下零星的几个二等舱npc,他们原本在迟疑要不要上前“帮忙”。就在这时候,马脸男人身后,走出一名女郎。
先前,她一直遮着面孔。即便与季寒川往二等舱走,也是有半张脸被捂住,还一直低着头。到这会儿,脸上的遮掩被取下来,露出一张无比精致、让人见之不忘的面容。
女玩家显然很明白自己这张脸有多大优势,缓缓上前,走到一个npc乘客身边,朝对方笑一笑。
那个npc乘客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身着长衫,懵懵地看着眼前女玩家。
而女玩家脸色突变,抬起手,掌侧劈下,宋和风甚至听到“咔吧”一声。
宋和风:“嘶……”摸摸脖子,觉得好痛。
如果说季寒川是站在马脸男人身后半步,宋和风就是站在季寒川身后再半步,又借着身材小的优势,让季寒川把自己挡了个严严实实。这会儿他从季寒川身后探头,咂舌,问:“川哥,这些人……”
季寒川说:“是和你我一样的‘活人’。”
宋和风微微张大眼睛,十分惊喜:“真的?!”
季寒川说:“是。”他看一眼那马脸男人。眼见女玩家出手,马脸男人也不甘落后。此刻气沉丹田,“喝”了一声,四个拿着桌腿的npc就都被他推开,倒在地上、滚成一团。
宋和风惊呆了,再偷偷去看后面的另外三个女乘客。
其中一个这会儿大方地露了脸,说:“我叫詹珊珊,可以叫我珊珊。”
正如宋和风对她们好奇,詹珊珊也对季寒川十分好奇。她显然想问点什么,又一时没有头绪。这男人方才的表现,显然不知道什么是“玩家”。那这局游戏,还真让人想不通了。
季寒川想一想,说:“我是韩川。韩国的韩,四川的川。”
詹珊珊眨巴两下眼:“韩国?”这个年代里,现代意义上的“韩国”建立了吗?
季寒川看她一眼,眼里仿佛有点“怎么这么不学无术”、“哦,女流之辈”——他当然不会真正这么想,可此刻,他扮演的是一个上世纪的富商子弟。或许接受了一些先进思想,但骨子里仍然瞧不起很多东西。
季寒川道:“齐楚燕赵韩魏秦。”
詹珊珊:“哦哦。”战国七雄啊,她想起来了。
二等舱的npc们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缩在一边,看这群三等舱上来的人讲话。
在这点空档,马脸男人与先前手刀劈晕npc的女玩家也讲话。前者声音低沉,说:“丁英达。”
后者笑一笑,拨了拨先前一直被捂在麻袋里,此刻才能披散下来的头发,说:“胡蝶。”
季寒川的视线在胡蝶四天没洗的头发上扫过去,心情有点微妙。
已知条件1:玩家在每局游戏结束的时候,状态会被刷新。
已知条件2:“刷新”之后的状态,即玩家们最初进入游戏的状态。
也就是说——
如果在最初“游戏”降临的时候,有些玩家的个人状况堪忧。
那在每次游戏结束“刷新”的时候,队友都会面临一些比较尴尬的场面。
在这样的“规则”下,因游戏场次太多、千奇百怪,故而玩家们近乎不可能遇到曾经队友的设定,仿佛变得有人情味起来。
有了三个自我介绍,剩下的两个女玩家也开口。
其中一人先前搓着胳膊、显得颇为焦虑,说:“我叫毕婷。”
另一人道:“苏洁。”
宋和风看着她们,视线转了几圈,最终落在苏洁身上。
怎么说呢——
旁人的状态,宋和风多多少少能有些理解。
不管是恐惧,还是冷静。是在这种情景下也能鼓起勇气、表现得乐观,还是因为先前遇到的事,而变得有些过度敏感、乃至一惊一乍。
唯有苏洁,让宋和风有些看不透。她好像一直就站在那里,没什么动静,也没什么人气儿。跟在其他女玩家身后,像是一道可有可无的影子。
这轮自我介绍结束之后,玩家们继续往上走。
同一时间,头等舱。
因在货舱前、在路上的几番折腾,虽然安平轮总体就这么大,但离先前宋和风过来、叫走季寒川,已经过去约莫一小时。
在这一小时中,二等舱乘客展现出了惊人的团结,一间一间砸开头等舱的门,把里面的乘客绑出来。除了最先在宋柔那里卡了点壳外,往后要顺利很多。也遇到了房间砸开、里面没人的情况。或者房间门死活砸不开,兴许是有什么东西顶在门上。
面对后者时,二等舱的乘客们骂骂咧咧,最终锤一下门板,看着门板在手下震动。他们不是老大,没有老大那么大力气,眼下做不了什么。但一来众人拾柴火焰高,多叫几个弟兄,把锁破掉,后面哪怕是把整张床都搬来顶门,要推开,也不是难事;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