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福伯不识字,自然听不懂燕庆堂背的是什么。
何况这《谏逐客书》并非《三字经》、《百家姓》一类的童蒙幼学,他根本都没听过。
只见燕庆堂毫不思索地一句接一句地往下背,心里头实在佩服,到底是贵族子弟,门第高学问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燕肯堂留心看小宝,只见他全神贯注地听着,等到燕庆堂把整篇文章都背完,他才稍稍转过头来。
“你能记下多少?”燕肯堂问小宝。
“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小宝嗓音稚嫩,但吐字清晰毫不含糊,这么一篇近千字的文章他只听过一遍竟然能一字不落地全部背下来!
“七哥,这孩子是个天才!”燕庆堂忍不住大叫:“咱们应该把他带回去!”
他自认聪明,这篇文章也是读了十几遍才背下来的,可这孩子只听一遍就全记住了。
燕家人素来爱惜人才,就算小一辈的燕肯堂等人也不例外。
所以燕庆堂敢说这话。
“带回去就不必了,”燕肯堂道:“不过这孩子的确难得,该去读书。”
燕庆堂也明白了他为何不带走小宝,看福伯那难舍的眼神,分明是舍不得这孩子,他们老夫妻两个膝下荒凉,好容易有个小宝陪伴,晚年还算有些乐趣。
倘若就此把小宝带走,他们不知要多伤心。
更何况这孩子也很依赖福伯,他毕竟还太小,除了读书还要有人疼爱照顾才行。
“老丈,你们家住在哪里?”燕肯堂问福伯:“今日天晚了,明天我到您家去拜访,商量一下小宝读书的事。”
福伯听了赶紧说:“老朽的家就住在后边街上,东边数第五家,院子里拴了一条大黄狗的就是。”
燕肯堂于是跟福伯道别,和燕庆堂一起回了学舍的住处。
在这里读书的大多是金陵本地的子弟,其中有几个同燕肯堂颇交好,燕肯堂于是向他们打听了城中哪里的私塾好。
最后选定了一家,离福伯家又近,塾师又是个饱学之士,品格端方,学问渊博。
第二日上午燕肯堂特意告了假,到福伯家里领上小宝去了私塾。
替他交了三年的束脩,行了拜师礼,就安顿下来跟着先生习字读书了。
此后又给福伯租赁了一家临街的铺面,雇了个小二,从此就在这里做馄饨生意,不必再风吹雨淋地挑担子沿街叫卖了。
福伯自知遇上了贵人,对燕家兄弟千恩万谢,开口闭口都叫“恩公”。
燕肯堂道:“老人家不必如此,我这么做只是想要小宝将来学有所成,为国为家有所裨益。”
“恩公,这孩子还没大名,就请你赐一个吧!”福伯颤巍巍道。
燕肯堂不推辞,略一思索道:“就让他随你的姓氏,叫兰子安就好。”
取名子安,是因为第一次见他时,这孩子写了个安字。
燕肯堂不日就要回京,特意嘱托了金陵的两位同窗代为照应福伯一家,言明日后小宝进了学,定要写信告诉他。
他没对福伯说明自己的身份,但因为和这里的同窗有联系,将来小宝若是进京尽可以同他见面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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