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冰凝。”汤钟秀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薛冰凝,疑惑问道。方才薛冰凝突然叫她停一下车。
此时薛冰凝正通过后车窗向后面望着什么,她很快回应道:“没什么,钟秀姐你继续开吧。”
按照薛冰凝所说,汤钟秀再次开动了车子,毕竟现在的街道上不止有她这一辆车。
这停顿的一下,时间很短,后面的车也就没了机会按喇叭催促。
汤钟秀瞄了一眼后视镜,见薛冰凝依旧保持着向后看的姿势,有些不放心道:“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薛冰凝回应道。
过了一会儿,转过了街角,她才把身体回转过来。
“你刚才在看什么?”汤钟秀恰巧看到了这一幕,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一种感觉,感觉后面有着什么……”薛冰凝轻轻摇头,眉头微蹙。
这副神态的薛冰凝,配合着这含混的语气,浑然就是自己搞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的样子。
“你该不会以为那小子会来追你吧?”汤钟秀反问道。
听到这个反问,薛冰凝立刻就明白了对方说的那小子是谁,也当即否定道:“怎么可能?那小子可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不过,虽然嘴上这样说,薛冰凝还是有些心虚。说实话,刚才的她确实有着奇怪的强烈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也是基于此,她让汤钟秀停了一下车。
而汤钟秀的反问,也让她刹那间弄清了,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方才,她是感觉有人追了上来。所以她迫不及待地去看,但并没有发现什么。
“怎么不可能?冰琪那小子,什么不要脸皮的事情做不出来。”就在薛冰凝想着这些的时候,汤钟秀奇怪道。
“你说的是薛冰琪?”薛冰凝微微错愕。
“是啊,难道你以为我说的是别人?是那个雄晓宇吧。”汤钟秀的语气变得玩味起来。
“钟秀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皮了,是不是薛冰琪教坏了你?”薛冰凝无奈地耸了耸肩。
“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办法啊。”汤钟秀故意叹起气来,
顿了顿,她又疑惑问道:“其实我有一点不明白,冰凝你既然那么看重那小子,怎么就不想着带他一起回去呢?无非就是多了一个小弟,多了一张嘴,你家又不是养不起。”
“你怎么不知道我没有想过这样做?我也想过,可是最后还是否决掉了这个想法。”薛冰凝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两道眉。
“哦?这是为什么?”汤钟秀不解问道。
“理由很简单,他不适合待在那种环境里面。”薛冰凝望向了窗外,看着雪花敲打沾染车窗,出现一道道的水流,“而且,他整个人包裹了一层厚厚的茧,满打满算,我花了两年时间也并未剪开它。”
“这么说,你在等着他自己化蛹成蝶的那一天?”汤钟秀感受到薛冰凝语气中的惆怅,不禁顺势问了这一个问题。
“呵呵……”薛冰凝轻笑一声,“他,可不是蝶。”
“哦?那他是什么?”
“他,不过是一个小狗熊而已。”说出这句话的薛冰凝,嘴角不自觉地咧开了,连她自己都未曾注意到。
……
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的中央,雄晓宇茫然地看着前方,这一刻,他失去了目标,彷徨、无助的情绪油然而生。
他头上、衣服上都挂满了雪,手中拿着把伞,身影单薄且孤独。
细看之下,他衣领里也进了雪,化成了冰水,但他浑然未觉,又可说不在意。
滴……滴……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是一边的车辆在催促。
雄晓宇回过神来,终于迈开脚步向前走去,而到了街道边上的他,身形忽然止住。
我要去哪里呢?凝姐的车子已经追丢了……他仰头望着洒满天空的白雪,内心中的疑问在这一刻都变得渺小起来。
还是回去吧!最终,他做了这个决定,这也是唯一的决定。
依着来时的路,雄晓宇踏上了返还的旅程,视野中,有着街巷上穿行的车辆,也有着路两旁或举着伞或戴着帽子的行人。
他撑起了伞,却是忘了拍打身上的雪,落在别人眼中,就有些奇怪甚至有些傻冒了。
不过,雄晓宇并不在乎,他只是走着。
某一刻,他停住了脚步,因为前面砸来一个雪球,在旁边的小巷子里有几个孩童在打雪仗。
雪球砸在了他的膝盖上,裤子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雪花,不过比起他头顶、衣服上的,依旧是小巫见大巫。
一个男孩慌慌张张跑来,对着雄晓宇怯怯说道:“对不起,大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男孩全身包裹地严严实实,但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运动,还是天气寒冷,又或是因为做错了事砸到了陌生人而羞愧。
“没事的,你继续去玩吧。”伞下的雄晓宇无所谓道。
“大哥哥,你身上有雪,赶紧打掉吧。”男孩善意地提醒。
“没事,谢谢。”雄晓宇没有任何感情地回应着,同时也继续向前走,绕开了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