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陈仰忍俊不禁:它怕你。
朝简的眼皮一掀。
陈仰不笑了,他顶着笼上来的压迫感说:哥哥也怕你。
朝简:
陈仰跟朝简找了家饭馆解决午饭。
朝简没有不耐烦的急着要回去,陈仰就牵着狗,带着他在街上溜达。
两人一狗的组合,引起了路人的侧目。
主人带着口罩跟棒球帽,狗没任何遮挡,颜值就那么暴露在外,路过的小姑娘们发出单纯的花痴尖叫。
陈仰目送第四波尖叫渐行渐远,他拉着狗跟朝简去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吓一跳,03还挺吃香的。
朝简把拐杖放一边:丑得要死。他又说,看着眼疼。
字里行间充满了极度的厌恶。
陈仰将背包拿下来,抱起小狗放在包上面,让它趴着。
对你来说,有不丑的东西吗?
朝简不语。
陈仰的笑声从口罩里传出来:没有吧,我就知道。
你知道个屁。朝简说。
陈仰噎了噎,他扭过头看少年:那你说说,不用三五个,只要你能说出一个你认为不丑的。
朝简突起的喉结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陈仰不勉强了,他的视线在人群里穿行,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浮现出医生提起的陌生环境怕生。
迟疑了会,陈仰拿出手机放在腿上,用左手的手指戳键盘,给武叔发了一条信息。
-武叔,武玉的狗是什么时候养的?
武叔过了会回的,他说忘了,记不清了。
这个答案再次把事情拖进怪圈,陈仰放空了片刻,挠了挠小狗的下巴,就在他要去捏狗爪的时候,朝简打开他的手。
陈仰还没怎么着,朝简就道:我想吃面包。
那边就有店。陈仰指给他看。
朝简没反应。
陈仰福至心灵道:现在刚吃完饭,不适合吃东西,对肠胃不好,这样吧,一会走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买一点。
朝简还是没言语,面上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唇却抿得没那么紧。
明媚阳光下的街头,行人不拥挤不喧哗,步伐都是懒懒洋洋的,明星的地广铺了一路,偶尔会有粉丝凑上去打卡,羞涩或佯装淡定的抱着手机边走边发博。
放眼望去,四处都是和平而温馨的时尚繁华,这就是青城的南街。
不像东街,充斥着贫穷跟挣扎。
也不像陈仰居住的北郊,忙忙碌碌行色匆忙。
陈仰放松的靠坐了片刻,发现朝简不知何时偏过身子,目光似乎对着一家花店。
几分钟后,陈仰把似乎两个字删掉。
你要买花?家里没花瓶。
朝简猛然侧头:谁说我要买了,我买花干什么?
陈仰被问得一头雾水,我哪知道。
朝简黑沉沉的眼睛盯住陈仰,嘎嘣嘎嘣咬着奶片。
口中不知放了多少个,半天都没吃完。
陈仰被盯得头皮一阵阵发凉,吃奶片就吃奶片吧,干嘛还看着他吃。
到家的时候,陈仰的购物袋里多了几个豆沙包跟菠萝包,以及一个花瓶,一捧花。
朝简叼着一个菠萝包进房间,啪一下关上了门。
独留陈仰在客厅,面对着那捧鲜花。
陈仰抱着花瓶去装水,左手持剪刀,剪开花外面的包装:家里竟然有花了。
不敢置信。
咔擦
陈仰剪掉花枝下面一截,呢喃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剪花枝,插花,这是什么鬼。
他一边吐槽,一边把花都剪好了插进花瓶里。
摆弄摆弄。
还蛮好看的,于是陈仰拍了几张照片。
朝简买的那捧花大多都是花苞,它们在陈仰的照料下一个两个的开出来,又一个两个的凋零。
四月风平浪静的过完了,五月来临,第五个任务没有影子。
武玉也还是没消息,她的电话永远都是不在服务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武叔武婶也没想过报警。
想必是他们女儿这几年有过长时间联系不上,后来平安回来的情况。
可能还不止一次。
武玉的事总会有结果,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再过几个月还是一两年,陈仰在等。
陈仰希望她平安归来,平安回家。
这段时间陈仰在家吃吃喝喝,过得很轻松,有时候他会翻开那本《量子论之意识与世界的关系》,看不懂的地方多得是,他做标记的时候会想起孙文军。
那次的通话之后,孙文军就再也没联系过他。
孙文军说是去外地出差,如果事情顺利,一个月之内就回来,约他吃饭。
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
看来并不顺利。
孙文军的原话是,不顺利的话,回来的日期要看天意。
概括起来就是六个字尽人事,听天命。
陈仰不喜欢那句话,太过现实,也太过无力,显得人的力量很渺小,在命运到来的那一刻,除了投降,别无他法。
虽然那是事实。
日子就那么往前走,它在陈仰的等待中前往五月中旬,天热了起来。
人们脱掉外套,穿单衣,陆陆续续往家里搬西瓜跟冰棍。
夏天到了。
陈仰手指的创面逐渐恢复,指甲长出来了一点点,挺丑的。
每次陈仰在外面买东西的时候,手一伸,别人都要多看几眼。
有的还会露出恶心,发毛的表情。
陈仰一律回以抱歉的笑容,天热了,创面也好了,他总不能还裹层纱布。
指甲长得很慢,他不是故意出来吓人的。
往往这时候,朝简会掏出药瓶,有时候倒几粒吃掉,有时候不吃,只是捏在手里,晃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朝简吃药的频率彻底乱套。
他再也不是一天三次或者一天四次,而是不定性的说吃就吃。
药效小到难以估算,吃完还是动不动就狂躁,发怒。
陈仰依旧按照计划表帮朝简做复建工作,鼓励并监督他的心理康复治疗。
效果最好的时候,朝简能迈出去两步。
不能再多了。
陈仰没有失望,也没想放弃,他是过来人,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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