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的烫伤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
陈仰打量朱老爷,四五十岁的面貌,是不是只活了四五十年就不一定了。
咔
突有一声轻响,陈仰飞快的循声看去,向东一脸脏话的对他耸肩,老子不小心踢到了石头,暴露了,上吧。
陈仰点点头,主仆俩已经找到了东西,是时候上了。
就在陈仰准备从怪石后面出来的时候,子弹上膛声穿透他的耳膜,他刹住车,眼角瞥到老仆手里多了一把枪。
陈仰:
向东:
他俩默默的退回藏身地。
老仆的警觉性不低,他拿着枪,小心翼翼接近向东躲藏的方向。
朱老爷撑开红伞,打在头顶。
一个大老爷们打红伞,此情此景下,不亚于是他头上趴着一只红衣女鬼。
什么人!出来!老仆没有莽撞的冲过去,而是警惕的大喊,我数到五,不出来我就开枪了。
他拿着抢的手很稳,数数也数的很认真:五,四,三,二
陈仰:
向东:
老仆嘴里的二停顿了几秒,陈仰的后心滑下一滴冷汗,他盯着对方的嘴型,眼神跟向东配合。
陈仰打算制造响动,他要用自己吸引主仆俩的注意,趁他们分神的时候,再让向东出手。
不让老仆开枪,他们就安全了。
然而陈仰还没付诸行动,就被一个意外拦截。
哐
一根拐杖从陈仰身边飞出去,不偏不倚的砸在老仆拿着枪的腕部,那力道狠戾得可怕,他的手瞬间就软麻了起来,枪拿不稳的掉到地上。
啊!老仆惨叫着捂住手腕,老爷,枪!快!
朱老爷还没捡到枪,就见一块石头朝着自己砸来,他下意识的放弃捡枪的动作,举着伞挡石头。
妈得,老子喂饱了一支蚊子大军。向东咒骂着冲上来踹老仆,把人踹得起不来了就用脚踩住那把枪,胳膊腿上都是蚊子包。
陈仰,还他妈不过来干什么?蹲那下蛋吗?向东咆哮。
陈仰背着朝简过去,捡了拐杖给他。
朱老爷,东西呢?陈仰问躲在红伞下的中年人。
那伞是真的红,近看仿佛都能闻到血腥味。
陈仰正想摸一下伞面,朝简的拐杖就过来了,中年人惊恐的收起伞,他似乎想确认一下伞还是不是好的,下一秒就被向东踢晕在地。
向东在中年人的身上一通搜找:妈得,没有。他刚骂完就去掰对方的手。
一块石头掉了出来。
向东捡起石头,发现上面有一些抓痕,像是猫用爪子留下的。
他把石头拿近些,看清了抓痕里的字迹。
天命岁百,无亲而终。
贪心噬命,无心了生。
第84章你有没有吃鱼啊
这是什么意思?向东的智力跟武力不对等,他看不明白。
陈仰的智力原本在及格线以上,经过搭档的长期培训,现在上了一个很大的台阶,他从向东手里拿走石头,把抓痕底下的两句话念了两遍。
天命岁百,无亲而终的意思是,即便天注定能活一百岁,但家里没有了亲人,依旧会死。
陈仰试着做阅读理解:这是我们之前发现的规则,夺取再多的寿命,是生是死还是由家人决定。
向东瞥朝简,对方竟然不表扬陈仰,也没露出欣慰之色,怎么的,要求这么高?
第二句呢?向东问,贪心噬命,无心了生指的是什么?
陈仰说:还是规则。
贪心的人吃鱼,会夺取别人的生命,而不贪心的人吃鱼,了却生死。陈仰摩挲石头上的抓痕,了却自己的生死,也能了却别人的生死。
就像那只猫,它不想吃名字鱼夺人寿命,葛飞强迫它吃了,它活了下来,被它吃掉名字鱼的老吴也活了下来。陈仰把石头放进口袋里面。
向东说:规则里面的规则是抓到名字鱼,让不贪念寿命的人吃下去,就能化解?
陈仰点头:说白了,就是不贪图他人的寿命,从没动过那个念头,自己的名字便不会出现在鱼背上面,不会陷入这场诅咒。
镇长连普通的鱼都不吃,他很忌惮,或许他知道这个规则,不能直说,只能劝阻。
照这么说,那鱼背上不会有我的名字。向东摸下巴上的胡渣,河里有老吴的名字鱼,所以昨天下午鱼潮来的时候,他动了抢寿命的想法?
陈仰迟疑道:动了吧,人到中年,对寿命的长短比我们要在意,可能是下意识的想,要是抓到别人的名字鱼,吃下去也能增加寿命就好了之类。
向东听陈仰解释,暗地里一直在观察朝简,当陈仰全部说完以后,对方淤青没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欣慰。
他妈得,老子也是有病。
自己扒拉狗粮吃。
向东自我梳理了会,不满道:我还以为能完成任务了呢,搞这么半天,进展不大。
陈仰不那么觉得,这一晚的进展很大,只是石头这部分没达到他的预期,他蹲下来问老仆:石头是在哪发现的?
老仆灰皱的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副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的大无畏,看淡生死,一派释然。
然而向东一脚踹了过来,他就抽搐着抱头求饶:别打,别再打我了西边,西边找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具体点!向东吼骂。
老仆颤颤巍巍的指了指一个位置。
向东把枪踢给陈仰,他大步流星的跳过几块嶙峋石头,前往老仆指的地方。
陈仰第一次接触真枪,手感却似乎并不陌生,他无意识的用指尖描摹着枪身的线条。
朝简的眉头皱了皱:收起来,别玩。
陈仰想反驳说自己没玩,可他的举动里确实带着几分兴致勃勃。
有发现!向东的喊声传来。
陈仰看一眼地上的老仆,为了稳妥起见,他手起刀落,用手刀将人劈昏了过去。
主仆俩陷入昏迷,眼珠却都凸在外面,让人瘆得慌。
乱石谷都是怪石,朝简不好拄拐,陈仰背着他去向东那里,一路就跟跳房子似的,小心翼翼找寻稍微平滑点的石头落脚。
到地儿的时候,陈仰浑身都是汗,他把朝简放下来,抓起褂子擦脸上的汗:向东,你从石头底下扒出什么了吗?
向东翻开了一些石头,手抓着两块石片,左右开弓的挖着底下的土:老子的肾上腺素在狂飙,上次这么飙的时候,是发现埋尸场。
陈仰听到向东的后半句话,肾上腺素也升了起来,他半蹲着凑头,就见对方突然被烫到一样丢掉石片蹿开,伴随着一连串的鬼叫。
导致东哥这么花容失色的东西是一条蚯蚓。
个头比较大,身体有中指粗,青褐色的,跟小蛇一样,绿绿的头往土里钻动。
我操!向东要疯了,他恶心那玩意,打死都不挖了,也不靠近,站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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