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霖心里头煮着一锅开水,咕噜噜的沸腾着,烫得他直打哆嗦。
不久前,他从郑之覃的办公室出来,浑浑噩噩的往自己的座位方向走,途径李正那的时候,对方问他长象科技在几零几。
潘霖本来要说A304,就在他即将说出口的那一霎那,他的脑子里晃过郑之覃讲过的话,鬼使神差的只说了304,结果就这么逃过了一劫。
跟做梦似的,很不真实。
李正一颗心系在情绪低落的乔桥身上,现在见到潘霖都没说什么,看样子已经忘了差点害死他。
无意间的一问,无意间的一说,命就没了。
老潘霖不想哭出声,就咬着手指呜呜,覃哥,你下次能不能说得再明白些,我脑子笨,我想不到的,六边形在我眼里就只是六边形,我什么都想不出来。潘霖小小的哀求。
下次郑之覃要是还说的这么模糊,他不一定跟这次一样好运。
那就让自己聪明些。郑之覃抚着潘霖的细腰,暧昧的摩挲,说出的话却有些冷漠无情,也很现实残酷,做任务需要运气,实力却更重要,你不长进,活过这一个,下个还是死。
潘霖小心翼翼的试探:你要教我吗?
郑之覃扫一眼衬衣上的手。
潘霖立即把手松开,帮他把抓皱的地方抚了抚。
郑之覃凑近潘霖。
潘霖赶紧把最丑的角度给他看。
郑之覃的气息没变,他看着潘霖的丑脸,基本没什么波动。
潘霖的眼神暗淡下去,完了,这个老禽兽见过了更丑的怪物,对他的兴致果然淡了。
陈仰对同性恋的概念是模糊的,也不会刻意去勾描,直到他偶遇郑之覃跟潘霖,新世界的大门就此向他打开。
当初在休闲会所的卫生间里,陈仰以为他们是正常的恋爱关系,只不过年纪大的那个管不住下半身,喜欢约炮。
到了这儿才发现他们是主人跟小宠物。
陈仰发现大家对郑之覃跟潘霖的相处模式见怪不怪,只有他总是忍不住观察,他好像对男人间的性爱
不是,没有,不好奇,他一点都不好奇。
你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朝简刻意压低的声音,陈仰不自觉的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朝简的呼吸几不可察的一滞:好奇?
我没陈仰才说了两个字,就听朝简用压得更低的嗓音说,先忍着,正事要紧。
陈仰:?
他们一定认识很久很久了吧。潘霖偷看对面的陈仰和朝简,呢喃,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很紧密,别人插不进去。
而且好帅啊。
一个轮廓线条干净流畅,一个精美又华贵。
虽然这个场合并不适合欣赏帅哥。
潘霖冷不防的发觉郑之覃在看自己,他慌了慌,正要拍马屁表忠心,脸就被掐住了,力道很重。
宝宝,看到他左耳后那道疤了吗?郑之覃用气声说。
潘霖起先还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个,他一通乱找,最后才发现目标远在天边近在对面。
陈仰正在跟朝简耳语,修长的脖颈侧向他,左耳的疤有一小半藏在发梢里,一小半埋在衣领下,只有中间那一段露在外面。
潘霖点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老公想舔。郑之覃的气息重了起来。
潘霖呆若木鸡,郑之覃的反应不是一般的大,可见疤丑到他心里去了。
但是
潘霖再次打量陈仰耳后的疤,丑吗?那疤看起来既野性又有男人味,哪里丑了?
我做过的任务多到你无法想象。郑之覃用指尖刮了下潘霖震惊得乱颤的斜眼,你想办法把他身边那条狗支开两分钟,我就教你一些东西。
潘霖那只斜眼的眼皮剧烈一抽,那是狗吗?那分明是恶鬼。
别说两分钟了,二十秒都不可能,他没本事抢恶鬼含在嘴里把怕化了的私有物,会被拐杖砸死的。
郑之覃拍了拍潘霖的脸,让他好好想一想。
潘霖想到郑之覃抛出的诱惑,内心的畏惧动摇了一下,只是两分钟的话,应该可以他偷瞄对面,毫无防备的撞上一道冷戾的目光。
不可以,完全不可以!
覃哥,我认真想了想,我已经过了学东西的年纪,就不麻烦你教了。潘霖说。
第103章星座书上说,今天不宜上班
潘霖一说完,脸就痛得扭曲了起来。
嗯?郑之覃发出一个温柔的音节,怎么了?宝宝。
情人的呢喃一般,好似掐住男孩腰的人不是他。
潘霖腰被掐得轻微抽搐,他嗫嚅着嘴唇说:我咬到舌头了。
嘴不听话?郑之覃的拇指蹭着他颤抖的腰,脑子里想的,跟说出来的刚好相反?
潘霖的脑袋垂了下去,几秒后他扭过头,小动物似的呜咽:覃哥,我不行的,我做不来。
郑之覃唇边的弧度敛了个干净。
小桌对面,陈仰不时往郑之覃跟潘霖身上瞟一眼,他听不清他们谈了什么,只看出他们没谈好。
主人随时都想把小宠物踩死。
很畸形的关系。
陈仰坐了起来,身体前倾,手够到桌上的薄荷糖,拆开,他把里面的糖果都倒了出来。
两边沙发上静止的几人眼神都下意识跟着一动。
年轻男人数着糖果,嘴里含糊的念着数字,他的手指瘦长,骨节均匀,几片新长的指甲显得突兀,他的肤色不是冷淡或柔弱的白色,而是泛着阳光的色泽,手到小臂的线条充满运动感。
明明早就过了青春年少的年纪,却仿佛有种永远不会衰老的蓬勃热力。
陈仰不知道自己这双手正在被周围人打量,他把一袋薄荷糖分给了队友们。
沉闷的氛围松动了一些。
我想起来个事,我上网搜过,甜味能缓解焦虑。陈仰撕开薄荷糖的包装,其中口香糖的效果最佳,多嚼嚼还有助于集中注意力,降低压力,提高防范意识,应该买点的,我忘了。
难怪文青喜欢嚼口香糖吹泡泡。陈仰把糖递给朝简,这次要是出去了,我们也多买些口香糖吧,你控制不住情绪的吃吃说不定有效果,你记得提醒我,我信不过自己的记忆力。
朝简很勉强的低头叼走那块白色薄荷糖:糖对我没用。
陈仰一愣:那你每次一发病还吃那么多奶片?
奶片不是糖。朝简顿了顿。
陈仰看他一副别问了,再问就打你的躁郁神情,无力反驳。
中午了,没人想要找东西解决午饭,大家只是吃着清甜的薄荷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陈仰打了个几个哈欠就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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