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仰回头对靳骁长说:时间有问题。
话音刚落,他就立刻坐正。
十来秒后,班主任走进了教室,沉痛地宣布了一件事,就在刚才,班上有个同学不幸去世了。
教室里顿时乱成一片,一张张青涩的脸上写满了无措和惶恐。
天哪
谁啊?
怎么会去世的?
有男生喊道:是张全亮!就他不在!他也没去做操!
陈仰往后面望去,小张的女同桌捂嘴哭了出来,她看起来又害怕又难过。
安静一点,张同学是猝死的。班主任叹口气。
得知同学的死因并不惊悚离奇,少年们的情绪稍微好了一点点。
班主任摘下眼镜摁了摁眼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是一切计划和理想的根基啊。
叮铃叮铃
学校里倏然传来了打铃声。陈仰抬头时眼角一抽。
原本干净的黑板上面不知何时写着沁园春,长沙几个字,讲台上的班主任喝口茶润润嗓子。
今天这堂课在讲之前,我想先听听看你们都喜欢什么诗词。班主任往台下看。
陈仰把手机放进课桌兜,谨慎地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十一点零六分,所以说,他们是直接从课间操结束后跳到了第四节课!
盯着看了一小会,陈仰发现时间的流逝竟然又变正常了,他按掉手机,把语文书拿出来打开。
陈仰一边绞尽脑汁回忆自己都会哪些诗词,以防被叫起来提问,一边又感觉好像有什么被他忽略掉了。
哪里被忽略了
陈仰捏着书页的手指徒然一麻,他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将手塞回桌兜里,摸到手机抓住,按开,眼角往里瞥。
不止是时间,连日期都变了!本来是九月十六,现在变成了九月二十三。
他坐着不动,一周过去了!
第140章你好青春
时间在快进。
这个信息是确定的了。
陈仰的眼睛看着课本上的词句,心里觉得怪异,既然已经过了一周,那怎么还在上第一课?一周时间干嘛去了?他不方便东张西望,只能暗中观察书呆子同桌姜未,对方端正坐着,没有任何异常。
陈仰正要收回余光,突地发现姜未右边的校服袖口有一块油渍,先前没有。他表情不变地用手撑着头,眼皮偷偷往上撩。
讲台上的班主任穿的还是蓝色条纹褂子,细看才能看得出来不是同一件,这件衣领的磨损程度要重一点。
陈仰撑着头的手下移,挡住了眼里的惊诧,他从黑板上突然出现的字,姜未校服上多出来的油渍,再到班主任换过的褂子这三点推测是他坐在椅子上跳过了一周,班主任跟夏未都没有跳,他们是正常度过的
等会下课再想办法验证。
其实关于秋天的诗词还是挺多的。班主任走下讲台。
陈仰的大脑瞬间停止运转,写秋的有吗?
班主任从教室前面往后走,停在一个座位旁,手指敲两下桌子:文青,你起来说一说。
文青站起来:不知道。
一句都不知道?班主任又问了一遍。
是的,一句都不知道。文青稚嫩的脸搭配诚实的语气,乖得让人想给他扎红领巾。
全班鸦雀无声。
你中考语文满分,一句秋的诗词都不知道?班主任的脸上尽是被忽悠的无奈。
文青:我中考语文满分?要这么玩啊。他随意抓抓遮不住乌黑胎记的刘海,无辜单纯道,我不喜欢秋天,夏天的行不行?
班主任没有给学生下马威,他给了个朋友间开玩笑似的回应:你觉得行不行?
我觉得啊,文青见靳骁长回头扫了他一眼,他耸耸肩,不玩了,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嗯,《观沧海》。班主任示意他坐下。
前面的陈仰后背有点潮湿,文青是学霸人设,那他坐在第一排
位置应该不是按照成绩排的,陈仰安慰自己。
班主任没继续朝后面走,他掉头了。陈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体会到了独属于课堂的紧张,尽管他高中毕业多年,人生也经历了很多次生死一瞬,但是当他以年少的身体坐在教室里时,一切感受都很配套。
一个啤酒肚在陈仰的余光里出现,伴随着一声低喊:夏乐。
那是和陈仰隔着走道的钟齐的同桌,她留着普通的学生头,前面的头发被黑色发夹别在耳后,竹竿一样瘦,校服都撑不起来。
做自我介绍那会是从钟齐开始的,夏乐第二个说,陈仰有注意她的言行举止,她是学校里其中一类学生的剪影,内向不自信,没什么存在感。
此时她说了一首描写秋天的诗词,声音小得只有班主任一个人能听得见。
班主任让她大点声,她再说了一次,没区别。
陈仰观察到班主任没有生气,他好像很注重高一刚开始的师生关系和互动氛围,希望能有个好的开始。
夏乐说的是马致远的《天净沙》,虽然不是诗也不是词,但确实是形容秋的,秋思,元曲。班主任温声对她说,发言的时候大点声,不要怕答错,错了也没关系,不丢人。
周围的同学看过来,夏乐的脸红得滴血,指甲一直在抠手心。
班主任让夏乐坐下,他转过身问:陈仰,你呢?
陈仰慢吞吞起身:我还在想。他才想到枯藤老树昏鸦就被夏乐说了。
班主任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他。
陈仰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我也是语文满分?
你偏科很严重。班主任说,语文是你的弱项,你得早点制定制定学习计划,诗词这块要有足够多的储备量。
陈仰:哦,他偏科,语文最差。那他最好的学科是什么?千万不要是数学。
下一秒他就听班主任说:你只要把对数学的喜爱拨十分十一到语文上面,语文就不会不及格。
gu903();陈·文科生·仰的眼前一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麻烦了,任务者们要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自己的人设,而且他深呼吸,人设肯定不是摆设,会涉及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