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覃抚摸青年的头发:我恋丑。
青年眼不眨地接道,我长得很丑的。
郑之覃笑:撒谎。
青年得心脏砰跳,他以为男人是在调情,却没想到对方下一句是,你只是一般丑。
郑之覃拍拍被打击得想要用耳机线上吊的青年,弯腰在他耳边低唤:宝贝。
青年垂下去的尾巴向上翘了翘,就在他快要重拾信心的时候,听到郑之覃用温柔迷人的声调说了两个字。
让让。
青年咬牙,那老家伙不是受了情伤,正在虚弱期,很想被拥抱吗,难道是他看走眼了?
越想越屈辱,青年口罩下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他抓着手机的手指倏地变得僵硬,有人在看他!还不止一个!
有种几个同事在公司茶水间闲聊看八卦的错觉,而他是八卦的主角。
青年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他不敢多待,惊恐地追上郑之覃。
郑先生,有人有鬼
走前面。郑之覃说。
青年眼里的慌乱滞了下,转变成不自然:你是不是又觉得我
郑之覃笑得眼角带起细纹,口中的话却极度森冷残酷:再说一个字,我把你丢到它们堆里。
青年赶忙跑到他前面去了。
郑之覃在原地驻足,他往后看,黑暗中没有一丝异常。过了一会,他才继续走动。
不多时,走在最前面的陈仰停了下来,队伍里响起嗡嗡声,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状况。
陈仰原本停下来,是因为路堵住了,他正要换条路走,却又把抬起来的脚放了回去。
他的正前方是一堆杂物,桌椅什么乱七八糟的堆在里面,中间有个空隙,一把不知从哪过来的黑线交错在其中。
黑线上面没有灰。
陈仰的第一反应是,有人进过那个空隙,还是个瘦子,硬生生在没弄断黑线的前提下挤进去的。
是不是上一批任务者,他们到过这里?
陈仰看看自己,看看空隙的间距,放弃了,他瞥朝简,更不行。
于是陈仰回头看身后的队友,说了目前的情形。
反正那些线弄断了也死不了人,全拽掉拉倒。老肖不耐烦地说道。
以防万一还是别了,况且就算把线都搞断了,里面的空间还是小,只能偏瘦的人进去。陈仰问道,谁进去?
乔小姐要试,但她穿着旗袍,很容易走光,她不介意,陈仰却不同意她那么干。
陈仰无视她的坚持,视线往其他人那扫,他把最坏的情况说清楚:里面不知道有什么,有没有危险,女孩子的体能不占优势,最好是个瘦点的男性进去,逃的时候能快点。
这话打消了几个任务者的积极性,他们犹豫着犹豫着,就歇火了。
我试试。张劲扬从后方错身上前。
陈仰看一眼他厚实的肌肉:你还是回去吧。
张劲扬黑了脸。
还是我来吧。江江擦过张劲扬,他的脸刚好冲着对方的胸肌,有种要闷死在里面的感觉。
出来的时候,江江大口呼气:哥们,你胸好深。
张劲扬笑:我拳头还硬,要吃吗?
江江默默转头看陈仰:陈先生,我进去了,你掩护我。
陈仰:去吧。
江江把背包给过来的同伴,他小心靠近那些黑线,侧身往里钻。
怎么样,行不行?同伴凑头。
当然不行不行不行,疼疼疼,肉疼,快把我拉出来!江江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同伴把他拉出来的时候,他的肩膀已经擦红了一大块。
我不知道我长膘了。江江满脸沉痛。
同伴摸他脑袋:你蠢嘛。
江江见同伴往杂物堆走,他的嘴巴惊讶地张大:北北,你去啊?
齐北懒得废话,他一通操作猛如虎,然后卡在了入口处,他淡定地退出来,指向队伍里的一个身影:他可以。
陈仰的视线和手电一起移了过去,齐北推荐的是瘦得很厉害的林书蔚,他喊了声。
林书蔚垂着眼皮从队伍里走上来,他摸两下口罩,抬眼跟陈仰对视了几秒,就弯腰去钻空隙。
陈仰没有完全放心,林书蔚虽然瘦,但他身形跟自己差不多,骨骼摆在那。
然而林书蔚很顺利,他一寸一寸往里挪。
队伍后面的人焦急地询问。
成功了吗?
好像是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林书蔚进去了。
陈仰激动得想要亲朝简,挨到他的时候才想起来两人都戴着口罩。
朝简碰了下他的额头。
陈仰被碰到的地方划过一丝躁感,他咳两声,问林书蔚怎么样?
墙上有字!林书蔚在那个小空隙里举起了手机,像是刀刻下来的。
陈仰立刻问:什么字?
刻的一句话。林书蔚一个字一个字看完,呼吸停住了。
都走到这了,不甘心。
这是墙上刻的字,最后一笔划得既长又深,像是生命的最后一程。
林书蔚被一股苍凉的情绪冲击得落下泪来,他攥了攥口罩边沿,呜咽着念出那句话。
陈仰一愣,一句话八个字,透露着浓浓的讽刺和无望。
刻字的那个人不甘心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陈仰想多了,想错了,他怀疑留下这句话的人跟他一样,也是知情者,知道这是进最后一关前的考核区。
陈仰把朝简拉到一边:我记得你说审核任务是随机的,那有没有可能两批任务者
朝简知道他的想法:有可能。
陈仰的猜测渐渐成型,他和那个人恰巧进了同一个考核区,对方不甘心是因为快要到终点了,却出现了某个变故,走不了了,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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