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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炀这副样子坚决不想回到市局让顾羽看见,直接回自己在潞豫市的私人别墅了。
于弛掺着展炀从直升机上下来,看着偌大的院子,伸手摸了摸展炀的裤袋,“钥匙呢?”
“……”展炀神情复杂地看着于弛的咸猪蹄子,“往哪儿摸呢?趁机占哥便宜?”
“……”于弛翻了个大白眼,“嗯是啊,我垂涎你的美色,快点儿说钥匙在哪儿。”
展炀被逗笑了,“刷脸。”
于弛:“……”娘的。
“去你大爷的怎么不早说?”于弛咬牙切齿。
“你也没问啊,这时候还惦记人爷爷。”展炀都没有力气翻白眼了。
进屋后,于弛将展炀撂到沙发上,“医药箱呢?”
“茶几下面。”展炀像没骨头似的躺在沙发上,头疼得厉害,懒得张嘴,含糊不清地回答,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脸对着里面。
于弛进行了一阵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医药箱,看见展炀这副样子,心下一软——喜欢这样睡觉的人一般是缺乏安全感的,他嘴角无意识地噙上一抹笑,原来这个人脱去坚硬的外壳后还是这么柔软的一个人。
“起来上药,不然会发炎。”于弛轻声道。
“……别烦我。”展炀迷迷糊糊。
“展炀!”于弛有些恼火了。
“……”展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于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弯腰拉开展炀挡在头上的胳膊,轻手轻脚地揭开头上的布条。
“嘶——”凝固的血沾在头上,揭开的时候疼得展炀倒抽一口冷气,从沙发上爬起来。
于弛瞄了一眼展炀,“刚开始那会儿也没听你嘶,这会儿倒是矫情了。”
“去你奶奶的,这会儿没心理准备。”展炀挡开于弛的猪蹄,自己上手撕。
于弛转身去剪纱布,倒双氧水,“先消毒。”
“嗯,”展炀接过纱布,又递给于弛,挑了挑眉,“我头上长眼睛?”
“……”于弛叹了口气,接过纱布。
“你别回局里了。”展炀看了于弛好一会儿,突然说。
“???”于弛挑了挑眉。
“如果你一个人回去,我怕顾羽会炖吃了你。”展炀一本正经地说道。
“……”于弛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心不在焉地道,“你跟顾羽别整天搞得像男朋友似的……”
“……”展炀戏谑地看着于弛,开口道,“你说这个干嘛?缺男朋友?”
“……”于弛瞥了一眼展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手下一使劲儿……
“嘶——你个狗!”
***
顾羽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电脑的黑屏幕,当看见屏幕上的四个字符时眯了眯眼,拿起手边的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展炀被兜里手机的震动惊了一下,拿出来看见屏幕上的备注,脸都黑了,接起电话,“怎么了?”
“你回来了?”顾羽语气平淡。
“……”展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轻叹一口气,“嗯。”
“我查到蜗居在潞豫市的人是谁了。”顾羽沉重的声线透过电话传进展炀的耳中,“他原名叫华涛,是毒蛇身边的人,现在还查不到他的位置,看来这个案子只能了结到刘军。”
“……嗯。”展炀不想多说什么,只能这样回应。
他了解毒蛇,如果不是他自己想出来见你,那么从现在开始到宇宙毁灭,他都不会让你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你受伤了?”顾羽话锋一转,问得展炀猝不及防。
“没事,小伤。”展炀无声叹了一口气。
“鱼翅呢?”顾羽不悦地皱起眉头。
“在厨房。”展炀下意识瞟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啊呀!他终于想通了要炖了自己?”顾羽的语气画风突然转变,变脸比翻书还快。
“……”展炀轻轻翻了个白眼,挂断电话。
顾羽表情复杂地看了看被挂断的手机,撇了撇嘴,“有了老婆忘了兄弟,呵——男人。”
于弛一边儿放着菜谱一边儿开着火烧水,边看边重重地点头,看那认真钻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研究什么诺贝尔级哲学问题呢。
展炀悠哉悠哉地抿了一口茶,眼睛若有若无地隔一小会儿便往厨房里转一圈,看见于弛认真的智障脸,忍笑忍到面部抽搐。
煮了粥,开始炒菜,于弛恨不得长四双眼睛,一双眼睛看不过来。
倒了油进去,又切了个葱花,放葱花时整个油锅喷了起来,吓得于弛缩老远,拿着铲刀的手试探性地往锅里探。
看见这一幕的展炀笑了,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我来吧。”
于弛阴郁地看了他一眼,低吼道,“坐回去,这还是我第一次做饭呢。”
展炀又来了兴致,戏谑地看着他,“于大队长的第一次竟然不是给了老婆。”
“……”于弛越听越感觉这话有点儿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异,皱了皱眉头又催促道,“回去坐着。”
“嗯。”展炀嘴角的笑意还没有褪去,轻声答应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于弛端着两盘菜走出来,放在餐桌上,瞄了一眼展炀道,“吃饭。”
“嗯。”展炀从沙发上站起来,到厨房拿碗筷。
回来看见这两盘菜,神情复杂莫辨,挑着眉看着于弛。
“看炸|弹没炸死我,难道你想毒死我?”展炀打趣道,但还是拉开座坐下来了。
于弛紧锁眉头,扫视一圈自己炒的菜,一脸迷茫:“我明明按菜谱来的。”
“噗——”展炀被逗笑了,伸手夹了一根被酱油和一堆不明调料染过色的红萝卜放进嘴里,于弛紧张地看着他的反应。
咸咸的还有一点儿泛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但是却并不难吃,反而有种没有接触过的独特味道。
“勉强过关。”展炀弯弯的眼睛瞟了一眼于弛。
于弛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不挑嘴的。”展炀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于弛身上转了一圈儿后波澜不惊地收回来。
于弛以为他说的是饭,还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
展炀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
吃过饭后,夜色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展炀的别墅离市区很远,因此显得幽静阴冷。
“今晚住下吧。”展炀看了看天色,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只有这样了。”于弛耸了耸肩,一直在忙,也没注意展炀房间的设计:欧式的装修风格,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客厅显得奢华却又不是那么夸张,原木色的地板很入于弛的眼,墙壁上挂着一幅黑白两色描绘的壁画,被厚重的金属框架裱起来,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也挂满了壁画。
画中用黑色笔墨描绘的凌乱部分像是无数只伸出来的手,争先恐后地追逐着什么。
于弛欣赏不动这样的画,他只知道客厅的壁画看着很让人压抑……说不出的怪异,却又给人很现实的感觉,就像是虚空中若有若无实际存在却又看不见的东西——比如,真相与信念。
展炀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递给于弛,将于弛的思绪从那副画上拉回来
展炀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那幅画,并没有解释,只是开口问,“困了吗?”
于弛没有回答。
“上楼吧。”展炀放下水杯,转身上楼了。
于弛看着展炀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迅速拿出手机查找那幅画的来源,画作完成于十六世纪,以圣安东尼为主题的创作,主要思想就是对信念与信仰的坚守。
“赶紧上来。”展炀不耐烦地趴在楼梯扶手上催促。
“嗯。”于弛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
“看懂了吗?”展炀平淡地问道,于弛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脚步顿住了,之后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那幅画。
“……没有。”于弛说出来的话像是在舌头上转了一圈,含糊不清。
“你不觉得那些伸出来的手很可悲吗?”展炀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不顾一切地从深渊里挣扎出来,想要触碰光明,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若即若离。就好比真相这种虚无的东西……你明明知道这背后有什么,却没有能力揭穿,是不是很讽刺?”
“……”于弛知道他指的是这一次的幕后黑手,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好做保证,“基德说过一句话,'胜利的就是正义',所以,我相信我们会胜利。”
展炀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于弛身上收回来,转身走进房间。
第16章同床不同枕
“我睡哪儿?”于弛跟着进去,看了看展炀的房间,皱了皱眉问:“没有别的房间了?”
“那边那个是顾羽的,他虽然不经常过来,但也肯定不会给你睡。”展炀转身看了看于弛,又看了看那边的沙发,伸手指了指,“你睡那个。”
“……”于弛表情复杂,在心里把展炀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压下熊熊燃烧的怒火,咬牙切齿问,“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
“我是病号。”展炀一本正经,无比自信,理直气壮,极其平静。
于弛:“……”病你妈。
展炀唇角恶趣味地勾了起来,转身去衣柜拿了一件睡衣扔给于弛,自己也拿了一件去浴室了。
“伤口别碰着水了。”于弛不放心地交代一声。
“不然你帮我洗?”展炀大半个身子都进浴室了,又折了回来,看着于弛逗趣道。
“……”大队长一言难尽,吐出来一个无比精炼的字,“滚。”
展炀洗澡的空挡,于弛不知道这会儿该干嘛,环顾了一下房间,顿时起了参观的兴致,跑出去看了看展炀的书房。
书架上摆的有关于侦查和审讯心理的书,外国的多一些,挨着书房的另外一间是顾羽的卧室,于弛翻了个大白眼,被扫了兴致,折了回去。
刚一进门就听见展炀打开浴室门出来的声音,抬眼与展炀的目光相撞
浴室朦胧的雾气飘然上升,氤氲在两人之间。
展炀颈后未擦干的头发上的水滴顺着瓷白的脖颈往下流,浸湿了胸前白色的松垮T恤。
于弛的目光穿透雾气定格在展炀身上,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喉结。
“你怎么还洗头了?说了不让碰水。”于弛微不可见地拧了一下眉头。
“没洗,打湿的。”展炀将毛巾扔给于弛,“帮我放进去,里面还有一条干的。”
“……”于弛接过毛巾,上面有一股好闻的清淡男士沐浴露味儿,惹得于弛心烦意乱,锁着眉头走进浴室。
从浴室出来,展炀已经坐在床上,手里抱着一本犯罪心理学的书,长长的睫毛被灯光打下一片阴影,落在眼睑上,微微下垂的唇角一如既往的凌厉而不近人情。
想起来上次在沙发上睡一夜的酸爽,于弛浑身悚然,默默地拿起沙发上的靠枕扔到床上,“你这么大个双人床,分我一半。”
“……”展炀挑着眉看着于弛,“另一半给媳妇睡的。”
“……”于弛表情空白,不知道哪儿窜上来一股无名火,在展炀的注视下躺了下来,还用靠枕分了个“三八线”
展炀:“……”
于弛泰然自若地拿出手机,靠在枕头上看刑侦小组的群消息。
“老大回来了?”
“嗯?哪里哪里?我瞎了?”
“傻逼,刚刚没听见顾羽打电话?”
“老大在哪儿?”
“你个棒槌,这还不明白,春|宵一梦短——肯定是去展哥家了。”
“嘿——可以,趁老大不在,咱们今天晚上吃夜宵吧。”
于弛复杂的目光停留在“春|宵一梦短”上,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侧的展炀,打了几个字发出去:“当你们老大死了?”
刚发出去,群里立马炸了。
“啊啊啊!完球,老大对不起!”
“老大,童言无忌啊!”
“原来老大还在,泪目.jpg。”
“老大,我们错了!”
“老大你放心,我会看好狗子们!”韩旭被一连串的消息炸出来了,还发了一个敬礼的表情,好像致敬革命烈士似的……
于弛:“……”
“今天晚上不加班,早点休息。”于弛发出去消息后便放下手机,没再看下面炸开花的消息,直接躺下,还拉了拉被子。
展炀的眼角跳了跳,放下手里的书,伸出手关掉床头灯,在完全黑下来的房间里躺下,一双眼睛却是怎么也合不上。
于弛也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于弛才失去意识,平稳的呼吸声在静谧的房间里盘旋上升。
展炀还是没有睡着,翻了个身,看了一会儿于弛的睡颜,又烦躁地转了个身。
“嗯?”于弛迷迷糊糊地哼咛一声。
展炀缓缓吐出一口气,起身下床,站在阳台上点了根烟,一双危险的眸子隔着一定的距离锁定在于弛身上,思绪却飘到了另一个时空。
早晨柔软的阳光透过阳台的推拉玻璃门和窗帘照进来,洋洋洒洒地落在人脸上,于弛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了展炀沉静的泛着柔光的脸。
那张脸褪去棱角和冰冷,还是能温柔起来的,于弛心想。
正打算移开目光,展炀冷不丁的声线钻进耳朵里:“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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